抱著這樣的想法,吉麥吉斯士兵們奮勇鏖戰,又打垮了阻攔其間的馬孛羅老弱們,逼得其四散奔逃,最終在不遠處看到了潮水般逃來的博希蒙德大眾,還有那面白底金邊的大旗。
“爵爺你必須繞開薩莫薩塔,那里不能去了!”無比混亂當中,格里高爾拉住博希蒙德的馬頭喊到。
“那怎么走?”
“朝敘利亞門方向突圍,大主保人和鮑德溫爵爺會策應我們的。”
博希蒙德面如死灰,但他最后還是矜持自傲地說,“我不愿以如此狼狽的敗象去見高文,這比殉道戰死還要難受。”
不過博希蒙德也沒有要挾吉麥吉斯旅團,因為格里高爾明確告訴他,“公侯請容稟,鄙旅團自現在起要朝敘利亞門的方向突圍,不再接受您的節制,我和全體將官百夫長都要為塔爾蘇斯國負責。”
“就這樣,我向薩莫薩塔方向突圍,你愿意繞遠路那就繞好了,怎么說這次也算我欠高文個人情。如果我們都能成功潰圍的話,將來還希望能并肩復仇。”安條克公爵許諾得難得痛快把,而后就和那面大旗朝著更崎嶇的薩莫薩塔山地奔去,他也希望吉麥吉斯旅團能轉移敵人的注意,變相掩護自己行蹤。
待到距離薩莫薩塔城約三十古里的幼發拉底河岸邊,一處鄰靠高地的狹窄區域:鄂斯都.博爾杜卡帶領五千蘇瓦克士兵,越過了薩莫薩塔不攻,如旋風直接搶占了此處區域當中河對岸的一處要害,截獲了幾乎所有博希蒙德的輜重營隊,顯然早有先手。
見退路被封死的博希蒙德,急忙命令理查德和賴諾爾德統率所有步兵,和還跟在旗后的仆從軍,和鄂斯都的軍隊開展了激烈的“通路爭奪戰”。隘道和山丘下,近四千名蘇瓦克士兵采取了密集長矛方陣的作戰方式:前三排的士兵舉起長矛,跪、低腰、直立,后面第四排的士兵則舉起弓箭拋射此外,還有一千名蘇瓦克士兵,大膽迂回到一處側翼高阜上,同樣用弓箭側射安條克的攻擊隊列。讓理查德數次猛攻,都鎩羽而歸,此處亦不可發揮騎兵突擊的優勢,博希蒙德大為窘迫。
不久帕克阿德父子和梅里克的追兵自北面殺至,博希蒙德的隊伍被夾在中間,像被鐵鉗的雙螯夾得碎裂的核桃般,到處都是傷亡與逃散。最終,博希蒙德收攏了騎士隊伍和圣旗連隊,上了處背靠密林的小山上負隅頑抗,“派遣四匹戰馬,從小徑沖出去,向薩莫薩塔、安條克、耶路撒冷,還,還有塔爾蘇斯求援,不管哪路來都行,我在這里挖掘臨時的工事,起碼還能堅持一個禮拜。”
“絕不能放走博希蒙德這個大匪徒。”同時,帕克阿德父子和梅里克也下達了如此的命令。
殘酷的激戰在方圓狹窄的最后之地展開。
大旗下,博希蒙德采取了傳統的諾曼守御戰術,將所有騎士和騎馬軍士分為三道戰線,共六個橫隊,使用盾和劍騎馬在前方列陣,后面是混編的十字弓手和步兵矛手,把殘余的輜重行李及軍旗護在最后。
一旦亞美尼亞人突陣,諾曼的騎士就迅猛縱馬逆襲,接連擊潰了十多次對方的攻擊;足足堅持了一日半,博希蒙德還抽空分發行李補給,讓戰馬輪換休息,并讓步兵掘壕立柵,大有真的死斗一個禮拜的架勢。
這時,已經有兩名傳令騎兵沖到了薩莫薩塔。
薩莫薩塔的防務,卻在先前交到了一批自加利利來的騎士那里,大約有五十名騎士和五百名步兵規模,而監軍的官員恰好是約瑟夫與艾迪安。
兩位堅決拒絕了傳令騎兵的求援,并將其監禁起來,說這只是亞美尼亞或達尼什蒙德的間諜,誆騙我們出城的家伙。
還有名傳令騎兵,朝著安條克方向馳去的,沒走多遠就被鄂斯都的隊伍抓住,斬下了腦袋。
最后名向塔爾蘇斯城前進的騎兵,卻極度幸運地趕上了吉麥吉斯旅團的后衛隊伍,“我們已經化為支隊規模突圍了。”幾名百夫長大喊著對這騎兵說,接著戰斗便爆發了卷土重來的費爾、薩利基大隊人馬追襲而至,雙方便一面激戰,一面互相企圖爭奪擠壓對方的道路,支隊很快拆為了各個連隊爭相向西馳戰。那傳令騎兵也舍棄了馬匹,拿起劍和所在的吉麥吉斯旅團第十四散兵連隊并肩,和追兵奮戰,最后竟殞命沙場之上。
所以,博希蒙德等于徹底斷絕了接受外援的可能性,他敗得太迅速,居心叵測的人很輕松就暗算到了他,但愿意幫助他的人根本鞭長莫及。
可是頑強的紅胡子公爵還是在自己的戰場上堅持到了第三天,他又接連擊敗了梅里克的猛攻,幾乎絕大部分的諾曼騎士都出現了幻覺:因為我們奇跡般的奮戰,馬上援軍即將到來。
但來的卻是鄂斯都的數千如林長矛的蘇瓦克士兵,這位傭兵將軍消滅了所有其他企圖突圍的博希蒙德部下,抓獲了受傷落馬的理查德伯爵,接著重新列好陣勢,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頂著呼嘯而來的弩箭和投石,壓迫起博希蒙德的殘存陣地。瞬間,博希蒙德的戰術在如浪卷來的矛林前失效,部分騎士帶著驕傲的頑強陣亡,其余的也在馬匹倒斃武器毀壞的情況下被俘,其中包括博希蒙德、賴諾爾德,還有他的那面代表顯赫功勛的圣旗。
據說當博希蒙德被抓到眾位敵人的馬前時,梅里克用馬鞭狠狠抽打了他來泄憤,安條克公爵臉部雖被打得滿是傷,但卻帶著蔑視眼神,不發一語。
接著是帕克阿德父子和鄂斯都騎馬過來。
博希蒙德見到鄂斯都,頓時開口怒斥,“反復無常的突厥耗子,當初后悔沒有抓住殺了你,讓你找到了足以沆瀣一氣的雜種主人,那便是里德萬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鄂斯都沒有答話。
倒是帕克阿德在旁主動開口,“尊貴的公侯殿下,畢竟我們有過段主仆的恩義,所以我們不會殺你布拉赫納宮的希臘皇帝應該對你更感興趣,所以我們會把你送去君士坦丁堡。”
聽到這話,博希蒙德仰頭大笑,“就憑馬拉什這個行將滅亡的國家?更何況連片海水都沒有,你們如何將我送到阿萊克修斯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