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紙一下炸開,化為一圈藍色光環,中間是一面有些殘缺的圓形水鏡
一眼的屏幕。
一個渾身是血的白發老者持著滿是銹跡的白色長劍站在一處高崖上,
滿面絕望之色。
“我是薛凌子,此次征討主導者之一,若是有人能看到這道信符,便
代表著我此時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他環顧四周一圈,眼中流露出一絲絲茫然。
“征討失敗了,不,也不能算是失敗,蟲母自爆,我等修士十存一二
,損失慘重,或許這次我們算是真的回不去了,若有人能夠看到我這
道符紙,請轉告黃宗賢,老頭不能回去陪他喝酒了,保重。”
畫面驟然一轉,從老者身上跳到一大片黃色平原上。
一個龐大無比的黑色蟲子懸浮在半空中,如同一條巨大的毛毛蟲。其
身上長滿了無以計數的透明尖刺和蒼蠅一樣的羽翼,大量細小的觸手
從其身上突然鉆出,抓住一個個周邊飛舞的修士,便猛然縮回去。
巨蟲周圍大量的修士如同小蟲子一般圍繞它飛舞不斷,一個個修士和
巨蟲相比猶如螞蟻比大象,只是遠遠望去只能看到一群各色小光點。
“這是我才接到的一道血符,是我老師的好友臨死發過來的,林新,
我這邊直接給你復制了一份過來。”獨孤霖的聲音從屏幕里傳出來。
“現在是他們圍剿蟲母時的情景。”
林新眉頭緊蹙,心頭隱隱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果然,不多時,畫面內那只巨蟲轟然爆炸,無數黑色漿液如同狂潮海
浪,鋪天蓋地的朝著四周一切空間噴涌。
大量還在發出彩光攻擊的修士,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便被直接淹
幾個渾身散發各色光圈包裹自身的修士及時抗住浪潮的爆炸,但也能
隱約看到其中修士都是狂噴鮮血,光圈也一個個的萎靡下來。
“這些扛得住自爆的修士都是金丹期左右。但是征討隊沒有料到的是
,蟲母不是只有一只,而是兩只。”獨孤霖的聲音凝重傳來。“所以
他們現在正面臨另一頭蟲母的瘋狂追殺,情況未知。”
畫面消失。
“另外。你托我詢問的一個叫林青的人,不會是征討隊里這次大放異
彩的天絕手林青吧?”獨孤霖語氣略微帶著一絲惋惜。
“所有征討隊中修士,只有這么一個人叫林青,接連數十次戰斗,修
為隱藏極深。剛開始。以為他是筑基期,之后幾次才發現他居然是金
丹前期,到了最后圍剿的時候,他才展現出真正修為,金丹后期,且
戰力驚人堪比元嬰。和幾位元嬰修士并列,人稱天絕手。在散修中算
是頂尖大能老祖之一。”
林新此時也是有些愕然,林青明明就是從山莊走出去的南順青,出去
時還只是筑基期,然后金丹。現在更是金丹后期?!境界修為有這么
好突破?獨孤霖確定沒有弄成另外一個人?
“我絕對沒有弄成另外之人經過多方核對,林青便是你山莊的南順青
,其實,是不是南順青已經不重要了。”
獨孤霖的聲音也是頓了頓,有些黯然,“他們或許都死了,就算不死
,也是下落不明。我發這個消息給你,也是要你有個心理準備,高手
隕歿太多。必定會引發地震一般的各種勢力傾軋,你小心些。”
聲音到了這里便徹底消失。
光圈也緩緩淡化。
林新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言語。
征討隊失敗,或者說是和蟲母同歸于盡。這個結果曾經也在他的猜測
之中,但真正遇到,他才感覺到一陣淡淡的莫名感覺。
“青兒”
暗衛無聲無息的早已消失,只留下林新一個人站在湖邊。
南順青是生是死,皆由天定。
不管林青是不是他,也不管最后他回不回得來。這都是他自己選擇的
結果。
從最初異人給的金鎖,到南順青帶著金鎖前來投奔,林新便知道他絕
不是自己一個小小山莊能夠束縛的。
只是雖然理解是這么理解,但真正面對這個結果時,還是黯然和擔憂。
心頭百感交集下,勉強拋開一切,林新返回山莊寶庫,取了一些玉牌
,換上衣服,蒙面離開山莊。直奔陽間和外域之間的傾斜之間而去。
無論如何,去找光耀會分部的瓷王,絕對能夠獲得更多訊息。
一切都是傾斜的灰蒙蒙大地上,一頭頭七八米高的巨大腐爛樹人,一
步步緩慢的移動著,渾身蛆蟲蒼蠅鉆來鉆去。
天空一頭頭巨大空鯨緩緩搖擺著巨尾,從林新頭頂游過。這些長達十
米的大家伙幾乎沒有天敵,在這里悠閑度日。
收回視線,林新戴上一張黑色金屬鬼面面具,提氣縱身躍出,閃電般
便穿越到處是小水湖的小平原,直接到了時鐘一樣石頭圓盤面前。
迅速打出幾個手印法決,石盤緩緩浮現一道紅色門,門扉往里打開。
兩個可愛的小瓷人穿著紅綢裙站在門邊兩側。對著他做出一個請進的
姿勢。
迅速跨進門扉,林新沒有理會身邊兩個瓷人,直接順著通道推門進去
,拐了幾個彎,便到了一處紅木大門前。
“是紅花啊,請進。”
瓷王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林新緩緩推門,里面大量蠟燭成排成排的擺放著,將中間只有一米高
的小瓷人圍住。周圍還坐了兩個不是很熟悉的面具人。
“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才到我們這里分部的使者。”瓷王伸手指向兩
“這位是我們這里首屈一指的陣符師紅花。”瓷王聲音不男不女,如
同小孩子一般中性。
林新聞言抬眼看向另兩人,既然能夠被請入這里。必定是能夠叫瓷王
另眼相看的。
“見過兩位。”
兩人一個戴著猴子面具,異一人戴著貓頭鷹面具,都是女子。
“不用客氣。”兩人異口同聲道。似乎如同一個人說話一般。
“我等前來目的已到,告辭。”
兩人也不客套。轉身便走。
“使者何不再多留留?”瓷王出言挽留。
“不用了,還有要事在身,大變在即,還要一一抵達其他分部。”兩
女子齊聲道。
噗的一下,兩人居然直接變成兩團灰色煙霧慢慢消失。
“遁法神通?”林新心頭一凜。能夠自由使用遁法,那是金丹期的標
志,能夠讓兩個金丹期前來通知,可想而知事情的重要性。
“紅花先生所為何事?”瓷王看到兩人離開,也是惋惜,隨即將注意
力集中在林新身上。
林新整理了下思路,緩緩開口。
弄影城外,某處荒山破廟內。
“真的查清楚了?紅花確定就是征討隊中的林新?”花玉奴臉色陰晴
不定的問面前幾人屬下。
“屬下已經確定,林新身為靈心山莊莊主,有著佩劍法器紅花劍。且
心血祭煉的唯一法器。”跪地的頭目迅速回道。“且無論從各個方
面,其嫌疑都是最大。”
“靈心山莊,名頭很大,我也是聽說過,生意也都做到我們這里來了
,他們的符劍很不錯。”
和花玉奴一起的還有三人,一男兩女,都是氣度自若,隱隱有種淡淡
傲然之色。
身穿服飾雖然不同,但都有一個共同標志。那便是袖口上
繡了一個小小的金色梅花。
“一個只有內家先天修為的家伙,能夠銘刻出三品法器?說出來誰信?所以此人必定隱藏了修為。”
“此人背后有著宗門為靠山,而且和獨孤霖關系極好,還和東月也是
朋友。有足夠的動機插手此事,只是唯一的疑惑,便是他的修為,從
先天層次,道筑基接近金丹,這個跨度太大。”
三個花玉奴請來的金丹修士你一言我一句的說著。很快便將事情整理
得差不多了。
花玉奴面色陰晴不定,林新對于宗門的作用毋容置疑,且還是那一派
的受獨孤霖庇護,輕易沒有證據,不能動他。
“可是,沒有證據”
“我等真人行事,還需證據?”三人中那男子一只手把玩著一個黑色
玉質酒杯,冷笑,“化龍子你是久不去飛天門,連基本的規矩都給弄
忘了吧?”
花玉奴心頭暗罵,但表面上終究還是得做出平和之色。
“那三位打算如何解決?”
“如何解決?”一側紫發女子淡淡道,“我月英三君,從來都是行雷
霆之勢,完結遠走。”
“這,恐怕不太好吧”花玉奴無語。
“瞻前顧后,我等出手后即可返回海域,還怕你宗門觸須追殺到我飛
天門?”另一女子不屑道。
“那”
“直奔山莊,殺人,遠走。此事便算完。”男子打斷他道。
“在下有傷在身,如此,便全看三位了。”花玉奴當頭一拜。
“那是自然。那人最強戰力不過與你相仿,我等三人隨便一人也能輕
松解決。小事。”
“若是不成呢?”花玉奴反問。
“不成?”
男子手中酒杯嘭的一下碎成無數粉末。
“你是在,說笑么?”他的聲音陡然變得異常陰森。
花玉奴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對著三人一拜。
“如此,便一切拜托三位了。報酬不成問題。”
雖然表面很是慷慨,但花玉奴心頭依舊如同滴血一般,這可是他積攢
多年的老底,一下便要花出去三分之一。價值十件三品法器啊。
與此同時,瓷王面前。林新也是緩緩開口。
“我此次來,是想要雇傭高手保護我一段時間。”
“哦?什么級別的高手?”瓷王隨意道。
“最高真人級別。”林新隨意丟出一塊玉牌,。“錢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