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勝金拿出那符箓的瞬間,王陽就猜到了他想跑。
所以,在那符箓被捏爆的瞬間,王陽單手掐出一個指決,另一只手則隨手畫了一個符咒!
“畫地為牢!”
這是《底襟符箓集》當中相當精妙的一個符咒,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困住眼前的人,無論對方身上有什么可以幫忙逃走的法器或者手段,只要中了這符咒,短時間內都不可能逃脫。
在之前,王陽還無法畫出并使用這個符咒。
然而今天,得益于那套完整的術陣譜,王陽心有所感,竟然隨手畫了出來,而且,在符成的速度上只比姚勝金慢了一步。
但這并無大礙,炸起的青煙包裹住了姚勝金全身,姚勝金的身影已經被隱匿在青煙當中,他得意洋洋的話音還未落地,王陽“畫地為牢”的符箓也已經畫成打出。
青煙沒有散去,而姚勝金得意的笑聲也戛然而止。
看著那青煙,王陽往前邁出一步,手中的血刃再次舉了起來。
“有沒有低估你我不知道,但你若想這樣逃走,恐怕是不可能了!”
王陽不敢遲疑,他自己也深知,這“畫地為牢”的符箓畢竟剛成打出,還是太過倉促,恐怕困不了對方太長的時間。
現在,必須要快點把他從青煙之中給逼出來。
王陽往前走了一步,青煙之中姚勝金的聲音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王陽,你不管你朋友了嗎!”
聞言,王陽心中一動,猛地回頭。
另一邊,被斬掉十一條青龍的宮女陰靈飄在眾人的頭頂,虛無的身子再度膨脹,像是越撐越大的氣球,隨時都有爆裂的可能,而籠罩在這一片的陰氣也變得異常詭異。
再看秦鎮江他們,白琉璃寶塔吸取念力的幅度明顯大幅加強,要是再放任不管,恐怕那白琉璃寶塔都要將他們給吸成人干!
輕重緩急,阻止姚勝金離開固然重要,但救下秦鎮江他們明顯更為重要!
王陽想都沒想,再也顧不上姚勝金,轉身飛快的沖向秦鎮江他們,單手再度花了一個符咒,同時默念法咒,浩然正氣伴隨念力瘋狂運轉起來。
兩三步,從王陽手指迸發出一道念力,直接打向那白琉璃寶塔上面。
白琉璃寶塔當即啪嗒的一聲,從文三指手中打落掉地,而文三指、南宮靖宇、李德岳三人同時慘叫了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摔去。
救下了文三指秦鎮江他們三個,王陽才有功夫再度抬頭。
空中,那旱魃陰靈看似已經膨脹到了極限,隨時都要破裂開來!
畫地為牢的符箓再次畫出,而這次,王陽生怕有所閃失,還雙手齊動,同時畫出兩個打向那旱魃陰靈,從而將其完全控住!
王陽不知道這旱魃陰靈膨脹自爆會導致什么后果,但想必后果一定極為嚴重。
兩道畫地為牢的符箓法咒將那旱魃陰靈徹底控制住之后,王陽才算松了口氣。
再回頭,姚勝金青煙所在的位置早就空無一人。
只留有一縷縷正消散的青煙余燼。
姚勝金已經破快他倉促畫下的畫地為牢符箓,逃離了內鬼市。
“桀桀桀桀!”
空中,被畫地為牢控制住的旱魃陰靈突然怪笑起來。
隨著笑聲,她膨脹的身子忽然猶如泄氣的皮球,一下子干癟起來。
就在同一時刻,那被打落掉在地上的白琉璃寶塔,j竟然融化成一灘白水,然后滲入到了地面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真是狡猾!”
看到這一幕,王陽猛地皺眉,明白那個自稱白月生的男人在最后究竟都做了什么。
在暴露了自己之后,對方竟然一點也不戀戰,直接選擇了逃走。而在發現自己逃走的手段受到限制之后,直接控制旱魃陰靈制造出膨脹自爆的假象,從而造成要兩敗俱傷的假象,從而迫使王陽不得不先去救被白琉璃寶塔瘋狂吸取念力的文三指、南宮靖宇他們。
趁著這個機會,對方才能從容不迫的解開王陽困住他的手段,再度逃匿。
至于那白琉璃寶塔,王陽現在也可以確認,對方正是利用了琉璃雙子塔的另一個特殊之處,才全然不顧的把這寶貝仍在這里。
琉璃雙子塔,乃是子母雙塔。對方所拿出來的白琉璃寶塔,分明就是子塔。
也就是說,在附近,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個法陣,將母塔留在那個法陣當中,一旦情況不對,他便可以利用母塔來召回子塔。
只要他本人逃走,那子塔自然就會回到母塔的旁邊,而不會被遺落在原地。
旱魃陰靈干癟之后,隨著白琉璃寶塔一同消失不見,籠罩在內鬼市當中的那片陰氣也隨之消散,雖然還有殘留,但已經不足以再引起慌亂。
“王兄,那個人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向你出手?”
直到這個時候,消耗了大量念力的李德岳喘著粗氣,才有空問了王陽一句。
“我也不知道。”
王陽搖了搖頭,他真不知道手段極為陰險的人到底是處于什么目的。
一開始,他還以為對方是懷遠和尚折返回來報復他,可從后面的手段,看起來又不像是如此。
后面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對方先是設下了一個圈套,想要用旱魃陰靈來某害他,而后面暴露之后,更是直接動手,想要將王陽置于死地從而殺人奪寶。
可是,無論是之前還是后面在內鬼市當中閑逛的一個多時辰里面,王陽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也就和對方毫無交集。但對方出現之后就直接盯住了他,顯然是早就對他有所圖謀,后面的種種手段更是說明了這一點。
對方到底是誰王陽不知道,不過王陽可以肯定,他自稱白月生的身份,必然也是謊報的身份。
那來自北魏時期的旱魃陰靈很早就被鎮壓在琉璃雙子塔當中,對方能夠掌控并駕馭這旱魃陰靈,就足以說明對方不但得到了琉璃雙子塔的認主,而且還將琉璃雙子塔研究得極為透徹。
王陽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樣一個人,為什么突然找上了他,甚至還不惜在眾目睽睽之下動了殺人奪寶的念頭。
悠悠然,文三指他們才從被白琉璃寶塔瘋抽取念力的真空期當中回過勁兒來。
一時不察被對方用這種手段陰了,且不說南宮靖宇和文三指,秦鎮江尤為憤怒,他是第一個猜出背后偷偷駕馭那旱魃陰靈的人就是姚勝金的人,可最終卻被對方的演技所騙,還差點害了文三指他們。
“真是可惡,竟然讓他給跑了!”
氣急敗壞的秦鎮江忍不住啐了一口,氣憤不已。
“誰說他跑得了?“
王陽聽到這話,倒沒有半分讓對方逃走的遺憾,反而微微一笑說了一句。
“難道王兄你在那人身上做了手腳,可以追蹤得到他的行跡?”
文三指見王陽這幅樣子,馬上問了一句。
王陽先是搖了搖頭,但隨后,又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解釋來。
他搖頭,是因為對方事先計劃的很周全,手段又極為陰險,一暴露就立刻逃走沒有絲毫猶豫,如此的小心,王陽當然不可能有機會在對方身上留下可以追蹤到他行蹤的印記。
但對方在逃走的時候,還是犯下了一個最為致命的錯誤。他極為貪心的帶走了陰陽帝王冕。
陰陽帝王冕乃是城隍柳三變交給王陽的城隍信物,從到王陽手中的那一刻,便自帶有他自己獨特的氣息。
這么長時間以來,陰陽帝王冕都是王陽隨身攜帶,與大禹尋龍尺和六壬式盤也是朝夕相處。
王陽找不出對方的行蹤,但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找出陰陽帝王冕此刻的下落。
以大禹尋龍尺和六壬式盤作為推演,想要找出貪心偷走陰陽帝王冕的那個人行蹤,就異常容易。
這也算是他留下的唯一破綻了。
“王兄,那個人現在在哪?”
南宮靖宇聽完解釋之后,眼睛一亮,緊跟著說了一句。
“那個人應該在鬼市外東北方向不到一里遠的地方。”
王陽已經算過了,對方逃離內鬼市之后,就帶著他的陰陽帝王冕藏在了附近。
看得出來,對方對自己的手段也極為自信,根本沒有發現王陽有推算出他藏匿之地的可能。
“東北方向,不到一里,好像是外面那片洼地……”
向易對這一片的地形很是熟悉,聽到王陽的話之后,回憶了一下這附近的地形,插了一句話進來。
王陽點了點頭,那個人就逃到了那片洼地當中。
“那還等什么,我們這就過去!”
吃了大虧的秦鎮江早就想找回場子,知道了對方的藏匿之地后早就急不可耐!
“不行!”
王陽立刻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拒絕了秦鎮江的提議。
對方實在太過狡猾,沒有萬全的準備和把握,輕易追過去只會打草驚蛇。這也是王陽先前推算出對方的下落后也沒有立刻追過去的原因,以秦鎮江他們現在的情況,就算一起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
“那現在怎么辦?”
秦鎮江望向王陽,總覺得要是就這樣放過對方,也太便宜他了。
“不著急,內鬼市當中這么大的動靜,肯定早就驚動了不少人,我們等支援的人來了,再去動手抓他!”
王陽早有打算,輕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