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沉重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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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沉重的擔子
赤道市已經逐漸安穩了下來。雖然環境仍舊惡劣，寒冷和死亡的陰影仍舊在赤道市上空盤旋不散，但情況至少不會再繼續壞下去了。而只要穩定下來，人類政府所做出的應對災難的舉措就會收獲到許多成效。
但是人類數量仍舊在不可遏制的降低下去。政府部門的統計報告清晰的表明了一點，那就是，情況繼續惡劣下去和情況不繼續惡劣下去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僅僅在于人類明是快速消亡還是緩慢消亡而已。換句話說，維持著現在的情況，人類明的未來仍舊會是滅亡，不過這個時間進程被拉長了許多。
“人口出生率已經降到最低，而因為寒冷以及各種意外事故的影響，每年死亡人數則創下了新高。截止到目前為止，最近個月來平均每月新出生人口總數為十萬人——這個數字比起陽危機爆發之前降低了十倍，每月死亡人數則為一千五萬人，這個數字則比陽危機之前提高了倍。請注意，每月死亡一千五萬人這個數據，是在如今赤道市維持著基本平穩狀態之下的死亡人數，并沒有計算大遷徙和大災變時期的死亡數據。”
“依據人口家的預測，如果地球仍舊維持著現在的狀況，我們人類族群將在五十年之后降低到不足十億人口，在八十年后降低到不足五億，一五十年后，人類族群將減少到不足一千萬人的規模。到那個時候，因為科研人員的不足，我們的科技進步將陷入嚴重停滯，并且，因為生存壓力的增大以及眾多掌握了大量知識的優秀人員的死去，知識傳承將出現斷層。我們人類明會開始緩慢的退化，一直退化到所掌握的知識不足以應對惡劣的環境，然后我們人類明從地球之上徹底消失為止。”
“同時，社會科院結合科研部共同做出了預測，這個預測是，從此刻開始算起，如果在二十年內我們無法解決陽危機，那么以后我們可能永遠都無法解決掉了。因為我們人類明的實力是在不斷下降的，我們現在可以組織起大量的科研人員，工程師等進行龐大的工程建設，而在二十年之后，我們不一定還有這樣的能力。所以，這二十年時間關系到我們人類明的生死存亡。”
這是擺在趙華生面前的，剛剛從科研部傳遞過來的資料件。
趙華生可以理解件之中所描述的一切。想想看，一艘宇宙飛船，就占用了數萬名優秀的科家和工程師五年時間的全部精力，如果人類總數降低到只有區區幾千萬人口……人類明怎么可能再支撐起這樣龐大的工程？
事實上，趙華生認為科研部的這份評估報告仍舊顯得樂觀了些。趙華生認為，人類的時間只有十年，而不是二十年。因為趙華生知道絕望和麻木是多么可怕的一種情緒，也知道它們擁有多么恐怖的傳染力。能在困境之中仍舊維持著昂揚斗志的畢竟只是少數人，而絕望和麻木這兩種情緒會在災難將人類擊垮之前，就緩慢餐食掉人類明的軀體。
趙華生放下了手中的資料，蒙卓就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對趙華生說道：“一切都準備好了，元首、各大政府機關首腦、科研部、社會各階層人士，媒體組織等都已經到位，現在就等你了。”
趙華生點了點頭：“好，現在就送我過去吧。”
于是蒙卓便帶著趙華生到了赤道市政府駐地某一處龐大的會議室之中。趙華生將在這里，當著這里所有人的面講述出自己的推測，并且通過在場的媒體，將自己的發現向全世界公布，告訴整個人類明，我們面對的敵人到底是誰。
在走近會場的時候，足以容納五千多人的龐大會場在這一剎那恢復了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趙華生身上，所有的攝像機鏡頭也都全部對準了趙華生。趙華生此刻的身影出現在了地球之上幾乎每一臺電視機，又或者其它電設備的屏幕之上，所有人在這一刻都屏住了呼吸。
會場工作人員引領著趙華生往前走，趙華生在主席臺上元首旁邊坐了下來，然后對著這名老者點了點頭，就算打過了招呼。老者面容仍舊維持著平靜，看不出是悲是喜。
“我是趙華生。”趙華生對著話筒平靜的說出了這一句話，然后這一句話在傳遍整個會場的同時，也傳遞到了全世界各個角落。
“在過去的一年時間之中，我尋找到了足夠的證據來支撐我的推測，我認為我已經知道了陽危機爆發的原因。在經過元首同意之后，我決定將我的推測向我們人類明的每一個個體公布。因為我認為，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權力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權力知道我們到底是為了對抗哪種存在而一直在奮斗。”
“簡單來說，我們需要對抗的是一個明。一個和我們人類明一樣，擁有自己完整的社會結構，擁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自己的化，自己的價值觀念的一個明。這個明就生活在陽之上。”
當趙華生平靜的說出這一段話的時候，整個會場之中爆發出了如同山崩海嘯一般的驚呼聲。雖然在心中早就有所猜測，但在此刻聽到趙華生毫不模糊的確認這個消息的時候，許多人仍舊感到了的震撼。
“在接下來，我將會把我所有的推測，以及做出這個推測的證據依據，以及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訴大家。”趙華生平靜的說著。在趙華生說出這句話之后，喧鬧的會議大廳在這一瞬間又平靜了下來。
“故事，要從大概兩年之前開始說起……”趙華生淡淡的說著，將自己推測之中那些發生在李奇身上的故事一點一點的講了出來，沒有任何的保留。
趙華生再重溫了一遍那改變了整個人類明歷史進程的兩年時間，會場之中的所有人，還有地球之上的所有人，也跟隨著趙華生的話語重歷了一遍那段歲月。
“就像我說的那樣，李奇所長親手制造出了一個惡魔，然后親手將這個惡魔送回到了陽之上。雖然我和李奇所長有為親密的關系——大家都知道，李奇所長一直是我的偶像，在他還活著的時候，我也一直維持著和他之間亦師亦友的親密關系，并且，他的妹妹，也就是李薇，是我的未婚妻。但我仍舊會毫不掩蓋的說，正是李奇犯下的錯誤將我們人類明推到了瀕臨毀滅的境地。我不會為李奇犯下的錯誤做任何的開脫。”
“我只想說，既然我們人類明已經來到了這個境地，那么當前首要的任務并不是追究責任，而是解決問題。就像如果我們發生了車禍，我們所想的第一件事情也是先救人，之后才會判定責任一樣。解決問題是最主要的，而我，趙華生，我有將此次陽危機解決掉的信心。我已經解開了第一階段的謎題，我同樣有信心將第二階段的謎題解決掉。”
“我會為李奇所長所犯下的任何錯誤承擔責任。為了解決陽危機，我可以付出包括我生命在內的任何代價。我會償還李奇所長的罪孽，然后，在我將陽危機解決掉之后，將是否原諒李奇所長的選擇權交給大家。”
“我的話說完了，謝謝大家。”趙華生站了起來，對著會場之中的所有人，對著全世界所有活著的或者死去的人，鞠了深深的一躬。
當趙華生想要重新直起腰來的時候，趙華生感覺到有些吃力。就好像有一副千鈞重擔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這副重擔之中并不僅僅有人類社會的期盼，以及拯救整個人類明的責任，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最沉重的債務。那是將一個人拆骨扒皮，將所有的血肉，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智慧都賣掉都還不起的沉重債務。
這債務本來是不屬于趙華生的，因為那是李奇欠下的債，但趙華生決定由自己來代替李奇償還。
會場之中所有人，包括元首在內在這一刻同時起立，以沉默和肅靜向趙華生表達了自己的尊敬。這并不是因為趙華生可能擁有的拯救人類的能力，而是純粹為了向趙華生這個人表達自己的敬意。
那樣沉重的擔，就連想一想都會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就連元首都不敢輕易的做出這個許諾，可是……趙華生就這樣擔起來了。
如果還不對這份擔當和氣魄表達敬意的話，人們不知道這世界之上還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們去敬重。
趙華生直起了腰，神情仍舊平靜。此刻，守在電視機前，看到了所有一切的李薇早就淚流滿面。在這個時候，她好像聽到了趙華生想要告訴自己的話。
“那是一副多么沉重的擔啊……我怎么舍得讓你去背負呢？我的愛人，就讓我代替你將這一切背負起來吧。”
從今天開始，由一天一更變為一天兩更。
這是今天的第一章，第二章將在中午12點10分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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