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站起身來,對著身后的人們呼喊了一聲,人們就聚攏了過來。老人吩咐了幾句,人群就各自散去,又過了一會,他們就帶著各自家里的或者雪橇,或者汽車來到了教堂之前。
“遠道而來的客人們,請你們在這里稍候片刻,我們要出發去尋找弗萊婭一家,等我們找到了他們,我們會立刻回來。”老人說道。
蒙卓走上前去說道:“老人家,我們都是身強力壯的年輕人,怎么可以躲在后面。我們和你們一起去,只讓華生留在這里就可以了。華生生了病,他沒有辦法承受嚴寒。”
趙華生立刻走上前去,抗聲道:“不行,我們一起去。”
蒙卓淡淡的瞟了趙華生一眼,趙華生回以堅定的眼神,蒙卓便點了點頭。
整個小鎮的居民,除了體弱的,過于衰老的人之外,其它人幾乎傾巢而出。犬吠聲,汽車的轟鳴聲亂作一團。老人顯然知道弗萊婭一家前去的方向,所以在路上沒有絲毫遲疑,直接順著一個方向就走了下去。
雪下的愈發的大了,風也從一開始的嗚咽變成了凄厲的吼叫。雖然穿著厚重到不能再厚的御寒衣物,趙華生仍舊感覺自己從頭頂冷到了腳底。面前是一片白色的冰雪世界,大雪紛飛之下,人們就連二十米之外的東西都看不清楚。
趙華生心中的擔憂之意愈發濃重,似乎那寒意也滲透到了心里:“如果弗萊婭一家在這樣的風雪之下迷失了方向怎么辦……他們會不會有意外?”
有人拿出了喇叭,也有人僅僅憑借嗓門,人們一邊走一邊喊,但這漫天風雪之中始終沒有傳來回應。
又前進了一陣,一個低著頭,幾乎被雪覆蓋的身影進入到了人們的眼簾。那個人影踏著厚厚的積雪,在風雪之中費力的頂風前進。走近了,人們才看清楚,這個人正是剛才被老人打發去尋找弗萊婭一家的延斯。
“你找到弗萊婭一家了嗎?”老人問道。
“沒有。”延斯搖了搖頭,“我到了捕魚地點看了看,那網已經被收走了,但是我沒有找到弗萊婭一家。”
“你的雪橇呢?你去的時候不是坐著雪橇去的嗎?”老人問道。
延斯咒罵了一句,這才回答道:“這鬼天氣,我到了捕魚地點,僅僅停下雪橇下去查看了一會,風雪就大了起來,然后等我查看好了回來一看,拉著我去那里的狗已經被凍死了,我只有自己走回來。幸好遇到了你們,否則我一定會迷失方向的。”
雪橇犬是很特殊的一個品種,它們擁有極強的御寒能力。可是……它們竟然被凍死了。
“弗萊婭一家的處境很危險,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們,否則他們也有被凍死的危險。”蒙卓說道,“我們也要聚在一起,千萬注意不要走散了。小虎,你去把直升機開過來,用熱成像儀來尋找弗萊婭一家。”
“是!”名叫小虎的強壯年輕人答應了一聲,就朝著小鎮返回而去。趙華生問道:“這樣的天氣,直升機可以起飛嗎?”
“顧不得了,如果我們不盡快找到弗萊婭一家,他們都會死。小虎是王牌駕駛員,飛機也是最先進的,上面裝備有全球定位系統,不必擔心會迷失方向。放心吧,沒有事情的。”蒙卓似乎很有把握的回答道。于是趙華生只有將心中不安強自壓了下去。
一群人仍舊在漫天風雪之中尋找,但始終一無所獲。在這樣的天氣之下,就算留下了腳印,也會在片刻之后就會被風雪填平。入目始終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沒有任何例外。
又尋找了半個多小時,蒙卓胸口那類似手機的東西震動了一下。蒙卓將它取出來看了看,就對趙華生說道:“人找到了,離我們不遠,就在左邊大概兩公里處。”
“他們怎么樣?有沒有事情?”趙華生急忙問道。
蒙卓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趙華生的肩膀,說道:“你到了就知道了。”
趙華生心中的不祥預感愈發濃烈,但心中始終有一線希望存在。趙華生也沒有再問,大部隊也在這個時候轉了方向,在蒙卓的帶領下向著那個地方前進。
大概行走了半個小時才到這個地方。趙華生先看到了一個似乎是雪堆的東西,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個雪橇,上面坐著四個人,不過他們已經快要被積雪覆蓋了。在雪橇之前還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只雪橇犬,已經被凍硬了。
趙華生顫抖著從雪橇上走下來,慢慢走到了雪堆之前。蒙卓緊緊的跟在趙華生身后,很明顯是為了防止趙華生出什么意外。
趙華生緊了緊頭上的帽子,蹲下身去,將落在弗萊婭還有她母親臉上的積雪拂開。那個早上還在甜甜的叫自己叔叔的小女孩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她母親仍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似乎是想用自己的懷抱來為小女孩保留一點熱量。但很明顯,這樣做并沒有什么用處。
旁邊,那對老夫妻也閉著眼睛擁抱在一起,一直到臨死,他們都在保持著這個姿勢。
小女孩臉上仍舊掛著甜甜的笑容,甚至臉上還有一點紅潤。她就好像是睡著了一般,好像在下一刻她就會睜開眼睛,然后笑著撲進趙華生的懷里,對趙華生說:“叔叔,我們把魚帶回來了呢,中午我們有香噴噴的烤魚可以吃呢。”
“被凍死的人其實是沒有痛苦的。”趙華生身后,蒙卓低聲說道:“人被凍死的過程分為兩步,在第一個過程之中,神經系統處于興奮狀態,對冷的刺激敏感,皮膚及皮下血管收縮,血液流向肌體的深層以此減少熱量的損失。但當體溫下降到三十到二十六攝氏度時,大腦皮層會失去對體溫的調節作用,肌體深層的溫暖血液會流向體表,體表的寒冷血液會流向肌體深層,體內深處溫度下降迅速,體表溫度下降緩慢,所以皮膚處會有很溫暖的感覺……所以被凍死的人,在臨死前是不會感到冷的,他們會感到很溫暖,他們是在溫暖之中死去的。”
“你看,他們直到臨死都在微笑,他們死的沒有痛苦的。”蒙卓重復著說道。
趙華生的表情一直維持著木然,沒有任何感情波動。趙華生好像也沒有聽到蒙卓說的話。趙華生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弗萊婭的小臉,感受著熱量一點一點的從弗萊婭小臉之上流失,感受著它一點一點的冰冷下去,最終凝固,化為一個符號,鐫刻在了趙華生腦海深處。
趙華生渾身都在顫抖。趙華生耳邊似乎還在回想著弗萊婭稚嫩甜美的童音:“叔叔,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呢。”也似乎在回想著她母親略有些拘謹的話語:“趙先生,您有什么需要的都請告訴我們”,也似乎聽到了那對老夫妻爽朗而慈祥的笑聲:“年輕人,快來吃飯吧。”
有許多聲音在趙華生腦海之中縈繞,但那些聲音的主人卻永遠倒在了這里。趙華生兜里還裝著弗萊婭犧牲了睡覺時間才做出來的像是驢子一般的泥塑馴鹿,用手摸上去,似乎還能從那上面感覺到弗萊婭指尖的溫度。弗萊婭脖子上也掛著趙華生送給她的那串珍珠項鏈,那珍珠仍舊呈現出晶瑩剔透的模樣,可是……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切都不一樣了。
趙華生在弗萊婭一家面前跪了下來,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李薇站在趙華生身后,伸出手來似乎想去攙扶趙華生,但終于沒有去碰趙華生。李薇在那里怔怔的看著,自己的眼圈也紅了起來。
趙華生許久沒有哭過了,從趙華生成年以后就再也沒有流過眼淚,可是此刻,趙華生卻哭的像是個孩子。
“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害死了他們!”趙華生哭著說道。
小鎮居民們都聚攏過來,安慰著趙華生,他們告訴趙華生,弗萊婭一家的死并不是他的錯,而是因為天氣突然變化,以及弗萊婭一家沒有做好準備的緣故……可是只有蒙卓一人知道,趙華生并不是這個意思。
趙華生在恨自己。
“如果我可以早一點破解李奇所長留下的謎題,讓太陽重新溫暖起來,這里也不會這么寒冷,也不會有這么惡劣的天氣出現,弗萊婭一家也不會死。”
趙華生也在恨李奇。
“李奇,你為什么選我?為什么選我?我不聰明,邏輯思維能力,專業知識也不是頂尖,你為什么要選我來承擔這個責任?你為什么不選一個智慧超群的人來做這件事情?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會讓很多人白白死去,他們原本可以不死的啊!”
趙華生胸中好像憋了一口氣,卻始終發泄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蒙卓冷冷的聲音傳進了趙華生的耳朵:“趙華生,如果你不想讓更多的人無辜慘死,你就給我振作起來,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你固然可以哭泣,可以崩潰,可你崩潰了之后,原本該由你背負的責任讓誰來背?這是一個只有你能破解的謎題,除了你之外,誰都不行。你就算要崩潰,也得在解開了謎題之后!趙華生,你要還是個男人的話,你就給我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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