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戰記

第五十九章 實力的差距

月光照路,吳東方走的很快,到了這里已經擺脫了土族的搜尋,但他仍然不敢大意,除非離開土族統轄的九州地域,否則沒什么安全可言。

狐女所說的那個死去的金族巫師極有可能就是金族失蹤多年的白虎天師,至于究竟是不是,得等見到了金族三位天師才能確定,現在想太多也沒什么用。

半夜時分,又遇到了鬼,這次是個年輕的女鬼,本來在路旁的荒野里游蕩,見到他之后飄到了路上,跟了他半夜,一直到凌晨三四點才消失。

跟著也就是跟著,它不能說話,神情很茫然,有點像得了失心瘋,只是遠遠的跟著他。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鬼見多了也就不怕了,大部分的鬼都是糊涂的,確切的說是茫然的,它們的神智不太清楚,做事情憑借的是生前的部分本能。

當然,還有小部分的鬼是有意識,能害人的,不過這種鬼他從沒見到過,也不想見到。

天亮之后他爬上了一棵大樹,在樹上睡了一覺,醒了之后繼續上路,沒走多遠發現路旁有一棵桃樹,想到民間傳說桃木可以驅鬼,就砍了一段樹枝做了個木棍,晚上又遇到了一個游蕩的鬼魂,上去一試,一棍就打沒了,傳說竟然是真的。

這條路可能不是主路,路上行人很少,沿途的村子也少,路上滿是枯萎的野草,顯得很荒涼。

就在他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的時候,路開始寬了,行人也多了,再走幾天,又看到了城池。

規律是慢慢找的,環境是緩緩熟悉的,走了十幾天出現了多次這種情況,他終于找到了規律,這時候的人居住的相對分散,通常以一個城池為中心,下面有數量不等大小不一的村莊,城池越大,周圍圍繞的村莊就越多。城池越小,周圍圍繞的村莊就越少。

兩個不同城池的居民可能很少互相走動,城池與城池交界區域有大小不一的無人區域,也就是兩不管的地帶。

開春之后經常下雨,這十幾天下了七八天雨,傍晚時分,天上又出現了烏云,吳東方加快了速度,試圖在下雨之前找到避雨的地方。

穿過一片叢林,他看到遠處有一處很大的村落,根據房屋數量來看也可能是一處沒有城墻的小城池,在村落西面五六里的野地里有一棟圓形建筑。

這時候小雨已經開始下了,吳東方沖那處建筑跑了過去,到了近前發現這處由石頭壘砌起來的建筑非常的怪異,占地能有四五畝,幾乎是全密封的,四周都是石墻,頂部有穹頂罩著,在正南面有個石質通道,高寬在兩米左右,長有十幾米。

這種建筑他頭一次見到,但類似的建筑他以前見過好多次,現代的墳地在墳頭前面都會有個小拱門,有的用石頭壘砌,有的用磚頭摞疊。

吳東方走到通道入口用手電筒往里照了照,發現通道不止十幾米長,而是一直通向圓形建筑內部。

“去你大爺的。”吳東方罵了一句,轉而跑進了雨里,這地方太邪氣,只有傻子才會住這里。

沒走幾步,忽然聽到通道里傳來了哭聲,側耳一聽,是小孩的哭聲。

“什么東西”吳東方吼道,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出現孩子哭聲十有七八是妖怪作祟。

他喊過之后,通道里的孩子哭的更大聲,哭的撕心裂肺。

吳東方心里犯疑,低頭查看周圍的草地,發現草地上的雜草有踩踏的痕跡,這說明先前曾經有人來過。

吳東方回到通道,用手電筒往里照射,“你是什么人”。

里面的孩子再次見到光亮,哭的更大聲,這個孩子年齡可能不大,只知道喊娘。

吳東方沒有進去,而是高聲喊道,“出來,走出來。”

孩子只是哭,歇斯底里的哭。

孩子是真哭還是假哭他聽的出來,短暫的猶豫之后,他拿著手電筒走進了通道,到得通道盡頭,發現圓形建筑內部并不是一處墳墓,而是一處水潭,水潭南側邊緣有個斜坡,一半入水,一半在水面以上,斜坡頂部有個類似栓馬石的凸起,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被捆住了雙手,順著斜坡垂進了水潭里,小男孩掙扎著往上爬,但斜坡很滑,他的雙手又被綁住了,根本沒辦法上岸。

男孩借著水面反射的明珠光亮看清了吳東方的樣貌,高喊求救,“阿叔,救救我,救救我呀。”

“我救你。”吳東方抓住繩索把小男孩提了上來,拔刀砍斷了麻繩,抱著他快速退了出來。

絕處逢生,男孩啼哭不止。

“別哭,我帶你離開這里。”吳東方抱著男孩往北狂奔,這個男孩身上的衣衫非常破舊,胸前有奴隸烙印,說明他是個小奴隸,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很可能是被用來進行祭祀的,那個水潭里應該蟄伏著水怪一類的東西。

小男孩被泡在水里時間可能不短了,渾身冰涼,吳東方解開外衣把他裹在懷里,一邊狂奔一邊輕聲安撫,孩子雖然小,卻懂事,哭著沖他說謝謝。

“別哭,別讓壞人聽到了。”吳東方快速奔跑,先前那處奇怪的建筑離東面的村落很近,這次祭祀很可能是他們進行的,如果被他們察覺,一定會來阻攔。

孩子很聽話,緊緊的抱著吳東方的脖子,強忍著不再發出哭聲。

回到路上,吳東方停了下來,這段時間下雨太多,路北的草甸已經過水了,不能往北跑,只能往東逃,可是往東就要路過那處村落的村頭,有可能被他們發現。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往東跑的時候,南方傳來了凄厲的叫聲,聲音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但發出聲音的肯定不是貓,因為聲音太大,而且異常刺耳。

“不要怕。”吳東方一邊安撫著瑟瑟發抖的男孩,一邊快速斟酌逃跑路線,那個怪物發出的聲音非常刺耳,村落里的人肯定能聽到,如果祭祀真是他們進行的,一定會來查看究竟。

往西跑肯定不成,那里全是空曠區域,沒有遮蔽物,跑多遠都會被追上。往南更不成,那是自投羅網。往北有水,往東是村莊。

急速思考之后,吳東方抱著孩子向東跑去,如果村莊里的人真要出來查看,他們會最先去西面那處水潭,追兵往西,他往東,這是最安全的逃生路線。

水潭里的怪物接連發出凄厲的叫聲,很快就有人自東面村莊趕赴那處由石頭壘砌覆蓋的水潭,前去查看的人只有一個,是男是女不知道,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在地面上快速移動。

巫師,根據身法來看這個人應該是土族的巫師。

見到巫師出現,吳東方跑的更快,孩子很輕,不過二三十斤,抱著孩子并不影響他的速度。

黑影消失在了那處圓形建筑前方,這時候他已經跑出四五里來到村子北面,自村頭經過,沒有人發現他,五分鐘之后他順利的穿過了村子,奔跑的同時環顧四周,試圖尋找大片的樹林,這片區域沒有山,隱藏只能靠樹林,但村子周圍并沒有樹林。

跑,除了跑沒別的辦法。

十幾分鐘之后,他發現前方的道路右側出現了樹林,心中大喜,抱著孩子向遠處的樹林跑去。

距離樹林不足百米的時候,一道黑影出現在了樹林邊緣,沉聲說道,“站住”

吳東方沒站住,快速奔跑的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銅刀,殺是殺不了對方的,只要能逼退對方就是勝利。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黑影一直站著沒動。在距離黑影不足五米的時候,吳東方發現腳腳踏空,任憑他如何奔跑,始終就在原位。

不等他回過神,懷里的孩子已經被人奪了過去。

“他還是個孩子,別殺他。”吳東方情急高喊,對方無疑是使用了土族的法術,他連番邁步卻無法縮短二人之間的距離。

對方并不答話,閃身上前奪下了他的銅刀,反手插進了他的胸腹。

距離一近,吳東方看清了這個人的樣貌,四十多歲,中年男子,法袍是藍色的。

到得這時他才明白過來,先前那個村子并不是村子,而是一個小的城池,因為土族的村子里通常沒有巫師,就算有也是尋常巫師,只有城池才有法師。

對方并沒有多待,將銅刀插進他的胸腹之后提著被嚇傻了的孩子轉身向西掠去。

吳東方咬牙側倒,倒下之后翻身躺平,由于對方沒有拔出銅刀,他雖然受傷嚴重卻沒有泄氣力竭,躺下之后強忍劇痛撕開襯衣,摸出七月送他的瓷瓶,咬掉木塞將藥粉倒在了自己胸前,深深呼吸之后雙手夾住刀身將銅刀抽了出來。

銅刀離體,鮮血立刻噴涌而出,吳東方急忙抬手將胸前的藥粉抹向傷口,傷口太大,流血太多,抹上去的藥粉多被鮮血給沖走了。

眼見白鶴靈芝粉可能救不了自己的性命,吳東方拿出了石盒,在神智模糊之前抓起石盒里剩下的地脂塞進了嘴里。

地脂入口即化,神識立刻清醒,胸前的痛熱有所緩解,鮮血也不再外流,但傷口卻并沒有隨之愈合。

眼見地脂無法愈合傷口,吳東方將胸前殘留的那些白鶴靈芝粉抹向了傷口,轉而合攏了外衣,防止雨水沖走藥粉。

幾分鐘之后,他小心的站了起來,他現在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種是體力無比充沛,還有一種是傷口處傳來的疼痛,這一情況表明地脂可以補充體力,對外傷卻沒有太大的效果。

短暫的駐足西望之后,吳東方帶上自己的東西沮喪的走進了樹林,他不是那個土族法師的對手,救不了那個可憐的孩子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