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戰記

第三十五章 上路

等到分醉,吳東方不喝了,領著飯桶跌跌撞撞的往山上走,眾人想要送他,被他攆了回去。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回到山洞,吳東方倒頭就睡,由于喝多了酒,感覺口干舌燥,但沒人給他打水,口渴的厲害就自己拿了水罐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山洞,到了山洞外面,風一吹,燥氣稍減,酒勁上頭,倒在地上接著睡。

沒過多久他感覺有人拿走了他手里的水罐,又過了片刻被人扶坐了起來,水罐湊到了唇邊,感受到清水的涼意,吳東方張嘴喝了幾口,倒頭再睡。

四五點鐘,吳東方被凌晨的涼風吹醒了,翻身坐了起來,米酒喝多了也醉人,不過好在不上頭,醒了之后立刻就恢復了清醒。

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飯桶就睡在他的旁邊,那個水罐就放在幾步外的青石上。

吳東方站起身走過去拿起了水罐,湊到嘴邊想要喝水,忽然聞到水罐上殘留著很重的花香,有點像現代香水的氣味。

冥月是不擦胭脂水粉的,村里的女人也不擦這種東西,她們連皂角都買不起,怎么可能用胭脂水粉。

昨晚為他打水的那個人不是冥月,也不是村里的女人,這個人是誰?

心中疑惑,吳東方努力的回憶昨天晚上喝水的情景,他昨天回來之后對冥月的反應很是不滿,喝酒的時候有點借酒澆愁的意思,到最后幾乎就是人事不省,實在回憶不起細節,只記得被人扶起喝水。

想到這里,吳東方扭頭聞向自己的雙肩,發現身上也有淡淡的香味。

吳東方雙手抱頭,極力回憶,昨天光線很暗,他沒看到來人的樣子,也可能壓根兒就沒睜眼,這個人是誰真正記不起來了,但他好像隱約記得喝水的時候有頭發垂到了臉頰,長頭發,應該是個女人。

會不會又是個妖怪?!吳東方心中一凜,這里可是荒山野嶺,深更半夜怎么會有女人在山里亂走。上次跑來個狐貍精,這回弄不好也是個什么精。

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即便這個女人真是個妖怪也沒有惡意,不然的話昨天晚上也不會送水給他喝。

站立良久,吳東方把水罐再次湊到了自己鼻前,沒煙抽了之后他的嗅覺敏銳了許多,可以聞到香氣只集中在水罐的右耳,水罐其他地方沒有這種氣味,也就是說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是捏著水罐的右耳把水罐帶回來的,此時水罐里還有大半罐清水,不算他昨晚喝掉的那些,僅剩下的這些和陶罐自身的重量就有五六斤重,一個普通的女人是不可能捏著五六斤重的東西走這么遠的,這個女人即便不是妖怪,也絕不是個普通的女人。

線索到這里就中斷了,再也想不出更多了,吳東方悵然若失,人家在他最需要照顧的時候給他端來了清水,而他連聲謝謝都沒有跟人家說。

由于手上有傷,他就沒有外出打獵,躺在山洞里出神發愣。

他沒有出門,在山洞里躺了一天,飯桶吃的是前幾天剩下的果子。

傍晚時分,冥月來了,帶來了藥箱為他換藥。

“你是巫師,要有巫師的威嚴,以后少喝酒。”冥月拆解著吳東方右手上的紗布。

吳東方沒有開口。

“你打斷了祝的鼻子,牙齒也打掉了三顆。”冥月說道。

“你怎么知道?”吳東方鼻翼一抖,冥月嘴里的祝無疑是那個男巫師的名字。

“我去過他們村子,村里的人已經通知了他的阿爹,他阿爹是喀石部落的師,正在趕來這里的途中。”冥月說道。

吳東方直視著冥月,沒有說話。

“明天我會再去一趟,跟他阿爹說明原因,不過你下手太重了,他阿爹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發怒。”冥月低頭為吳東方上藥。

吳東方握緊了右拳,“他昨天在背后偷襲我,如果我中箭之后掉了下去,現在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尸體,按照我的脾氣昨天會直接殺了他,我沒殺他是因為不想給你們惹麻煩,你現在竟然埋怨我出手太重?”

他右手的傷口還沒有愈合,他一握拳,鮮血再度涌了出來,冥月見狀急忙用紗布止血。

吳東方抽回右手憤然起身,“我留在這里不是因為我無處可去,而是因為你在這里。”

“你不要生氣,我沒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的身份會暴露,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就會非常危險。”冥月急忙解釋。

“我更希望你擔心的是我喝醉之后需不需要照顧,我手上有傷能不能自己煮飯!”吳東方說道。

“有人在家嗎?”洞外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吳東方聞聲大驚,急速扭頭看向洞口,只見一個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滿面笑容的站在洞外,此人年紀約有四十五六歲,中等身材,寬鼻圓臉,長的很是和善。

見到紫袍,吳東方心中一驚,只有天師才有資格穿著紫袍,而金族的三位天師他全見過,此人不是金族的。

“請問我能進來嗎?”中年男子笑問。

吳東方轉頭看向冥月,冥月蛾眉緊皺,“是土族天師。”

“多謝,多謝。”中年男子自說自話,邁步走了進來。

確定來人是敵非友,吳東方開始斟酌要不要沖出去,此人雖然長的和善,卻絕不是善人。

中年男子走進山洞之后撩了撩長袍,蹲身坐了下去,但他并沒有坐到地上,而是坐到了地面上快速生出的一張石椅上。

“土族云平,怎么稱呼?”中年男子笑視吳東方。

“你到我們金族做什么?”冥月正色問道。

“來請你的丈夫去我們土族做客。”名為云平的土族天師笑道。

吳東方此時正在評估沖出去的風險,這個土族天師能夠瞬間驅使青石凝聚石椅,說明他法術非常高強,完全有能力將洞口完全封閉,但他并沒有這么做,這是他自信的一種表現,沖出去的可能性很小。

“我們不歡迎你,快走。”冥月用銅杖指著云平。

云平笑了笑,伸出玉杖輕輕的撥開了冥月的銅杖,此前他手里拿著的是一只白色的小玉兔,玉杖正是由這只玉兔伸展變化而來。

“如果嘗試一下才能好好說話,你們不妨試一試。”云平再度將玉杖變為玉兔,握在手里輕輕揉捏。

“你想做什么?”吳東方攔住了想要沖上去的冥月。

“我說過了,請你去我們土族做客。”云平歪頭看著睡醒了正在打哈欠的飯桶。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要保證我妻子的安全。”吳東方說道,這個云平無疑是個偽君子,不過偽君子總好過大流氓,至少他們還會顧及顏面。

“只有云角那種沒有腦子的人才會冒犯冥震的女兒,”云平彎下身,伸出雙手召喚飯桶。

“別碰它。”冥月抱起了飯桶。

“好好好,不碰,這只小貔貅是你們的熊王吧?”云平饒有興趣的看著冥月懷里的飯桶。

冥月緊張的看向吳東方,吳東方沖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把衣服脫了。”云平笑道。

吳東方聞言眉頭大皺,抽出匕首準備搏命。

云平擺了擺手,“年輕人就是沖動,我沒說她,我說你,我總要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我們要請的客人。”

吳東方這才明白對方想要看他有沒有白虎紋身,便收回匕首扒開了自己的衣襟。

沒想到云平竟然搖了搖頭,“如果你真是我們要請的客人,冥故他們一定會送金護甲或金腰帶給你。”

吳東方暗道糟糕,此人智商極高,金族三位天師給他的保命腰帶成了此人確定他身份的證物。

“我猜對了?”云平歪頭笑問。

吳東方探手解下了腰間的腰帶。

“做你最想做的事情,給你的妻子捆上吧。”云平笑道。

吳東方照做了。

“讓她走。”吳東方說道。

“可以,熊王也可以讓她帶走,臨走之前你就沒什么話對她說嗎?”云平始終在笑。

吳東方轉頭看向冥月,冥月咬牙沖他使了個眼色,示意跟對方拼了。

“咱們打不過他,你帶著飯桶去都城,告訴你阿爹這里發生的事情,他們既然沒有立刻殺我,去到土族之后也不會殺我,他們會留著我來要挾你們,如果他們提出的條件欺人太甚,你們就不要管我了,我死之后會有新的白虎天師出現。”吳東方沖冥月說道。

“我們不會提出任何條件,但我們也不會承認他在土族,只要你們不去土族無理取鬧,我們就不會砍掉他的手腳。”云平微笑的看著冥月。

冥月氣的渾身發抖,再度沖吳東方遞出拼命的眼神。

吳東方搖了搖頭,轉而看向云平,“我可以送她出去嗎?”

“當然可以。”云平直身站起,石椅隨即消失。

吳東方拉著冥月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冥月轉身回到山洞,放下飯桶,拿起藥箱里的紗布哭著為吳東方纏裹右手。

“快走吧。”吳東方一手夾著飯桶,一手拉著冥月走出了山洞,出了山洞才發現對方來的并只有云平一人,在山洞上方,南方路上,西面和北面的樹上各有一人,穿的都是紫袍。

洞外的四人見吳東方和冥月出來,立刻自四面圍了過來,云平抬了抬手,示意他們不需緊張。

吳東方把背心脫了下來,兜住飯桶,再以布條將它緊緊的捆在了冥月身上,隨身匕首也塞給了冥月。

“這次分別再見怕是要等到十年以后了,你就沒什么對他說的嗎?”云平湊了過來,笑謔的看著冥月。

吳東方苦笑搖頭,云平這句話明顯是在誤導冥月,別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土族也不會放了他。

“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冥月泣不成聲。

“飯桶今天沒吃飽,記得再喂喂。”吳東方拍下了銅帶上的虎頭,抬手撫摸著飯桶的腦袋,“我會等你回來。”冥月話音剛落便凌空飛了出去,四五里后速度再快,不問可知是兩人合力,七八里后第三名金族天師的金氣到了,速度更快,冥月和飯桶急閃而逝。

“好啦,走遠啦,”云平拍了拍吳東方的肩膀,“咱們也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