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鄉人家

第172章 慘淡(一更求保底粉紅)

以下是

他狠狠瞪了錦繡一眼,一面來到謝吟月身邊查看。

錦繡見對面幾家廊亭投來驚訝目光,忙閉緊了嘴巴,含淚裝作無事樣幫謝吟月收拾,錦云又倒了茶來給她漱口。

謝吟月昏昏沉沉,無力撐起。

剛才管事來回,說外面傳進來消息,郭家聯合沈家制作了一批織布機、紡車、攪車,已投入市場,百姓爭相購買;又有郭家織工設了十來處地點,免費教授大家紡紗織布;織布機圖紙更是印了許多,滿街散發。

一時間,大街上人人稱頌郭家仁義。

謝家的棉布降價三成也沒人問,因為大家想著自己很快就能織了,將來還要愁賣呢,誰肯花銀子錢去買布?

有非買不可的,也等著大降價。

謝家原也沒指望在這一處脫手棉布,已經有船運往別處去了。

然據說沈家在鄰近縣府也在賣機器、教織布。

再結合剛才郭家和九大錦商的協議,郭家等于張開了一張大網,網住了所有百姓和商家,謝家無處可藏,唯有將棉布賣去海外。

這虧損謝家也擔得起,只是這臉面丟的何其大!

從此誰不知郭家以弱勝強擊敗了謝家!

謝吟月覺得自己徹底被郭清啞踩入塵埃。

她想象滿街人議論郭謝兩家女兒比試結果,都是贊揚郭清啞,嘲笑謝吟月;又說郭清啞心善,謝吟月心毒;郭清啞用的是堂堂正正陽謀,謝吟月行的是卑鄙見不得人的伎倆……想著想著,禁不住又一陣腥血往喉頭涌去,又接連吐了兩口。萎靡難振。

謝明理不敢再耽擱,也顧不得臉面了,命錦繡背了女兒,一行人簇擁著匆匆離開錦繡堂。也沒去通知方家,這會兒方家只剩幾個管事在亭內,連方則都跟去官廳旁聽長見識去了。

出去時,謝明理想好了一套理由。預備人問起時只說謝吟月中暑了。要回家看大夫。然走在通道內,兩邊廊亭雖不斷有人跟他招呼,卻沒人問他為何先行離去。

這不問比問了效果還厲害。

眾人那了然的目光讓他無地自容。

他覺得。自己一生從未遭受過如此窘況!

以前不是沒受過打擊,但都不像今日,十大世家獨獨謝家被排除在外,連他的親家方家都被郭家籠絡了。

他心中對郭家的恨意無法言喻。只是。這恨卻被他很好地隱藏起來,再沒底氣像去年那樣公然向郭家宣戰了。

繼去年織錦大會后。謝吟月再次被郭清啞擊敗,中途慘淡退場。

便是謝家人不說緣故,和謝家緊鄰的商戶看其情形也知道謝大姑娘出事了,頓時消息風一般傳遍了整個錦繡堂。說什么的都有。

方家趙管事如坐針氈,不知該不該去告訴方初此事。

告訴吧,弄得方家也驚恐慌亂。更加丟人。

不告訴,似乎又不近情理。

他躊躇半響。最后一咬牙,悄悄去了官廳偏廳內。

偏廳內濟濟一堂,眾錦商正熱烈議論。

關于專利,眾人雖然贊同,希望朝廷能批準此項規定,但細節卻要商榷,唯恐弄得不好損害自身利益。比如享受專利的期限,比如創作先后問題,懲罰問題,等等,他們都很陌生。

趙管事進去時,沈億三正高談闊論。

他便悄悄挨近方初,附耳低語一陣。

方初聽后一震,猛然閉眼。

好一會,他才睜開眼睛低聲對父親說“爹,我出去有點事。”

方瀚海雖狐疑,卻沒多問,點頭任他去了。

方初掃一眼堂上眾人,悄悄和趙管事退下。

臨去時,忍得很辛苦的趙管事禁不住瞟了清啞一眼。

只見她正認真聽沈億三說話,臉上一片圣潔晶瑩。

他不禁唏噓,心想誰能料到謝郭兩家爭出這結果來!

方初離開,諸人都不留心,唯有韓希夷發現了,不禁疑惑地皺眉。待要出來看怎么回事,又不好離開的。因為別家都幾個主子,唯有韓家只有他一個主人在,他若走了不像話,遂忍住。

方初出來后匆匆離開錦繡堂,直奔謝家。

這里,夏大人等和有頭臉的錦商們商議到未時末才散。

清啞走出官廳,一眼看見下面正對的天字一號亭。

便是她安靜慣了,此時心中也不由升起一股豪情

明年,她還要占據那里!

身后傳來郭大全和眾人的寒暄聲,大家約定同去醉仙樓用飯。嚴紀鵬和沈老爺都招呼清啞。她轉過身去對大家一笑,有禮地點點頭,說“晚輩恭敬不如從命。”然后才輕盈地下階,從容而去。

方則才認識她,還沒見她笑過呢,看得一呆。

清啞進入廊亭,巧兒忙跑過來問:“小姑,弄好了嗎?”

清啞道:“好了。”

巧兒就開心地笑了。

其實她也不太清楚小姑他們在干什么,但小姑說好了,意味著他們可以回家了,然后就能放松地玩笑了。

阮氏卻低聲對清啞和隨后進來的郭家兄弟說了謝家中途離場的事,“看樣子是暈倒了。聽說還吐了血。”

郭家三兄弟神色不一,但無疑都是高興的。

清啞卻一愣。

她沒想到謝吟月那樣一個人也會暈倒。

雖然這次郭家弄得聲勢浩大,但以謝家的根基,這點損失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何至于此?

她不知道,對謝謝吟月來說,臉面比銀錢重要多了。

她一連兩次在織錦上輸給清啞,還可說各人天賦不同;但她執掌謝家生意多年,公然與剛開張、十分弱小的郭家對陣,結果竟然敗了,這卻不是她能接受的;更何況郭家鬧這么大聲勢,已經是人盡皆知了,叫她如何能忍。

清啞想不通,便不再想。

對于謝吟月,她沒有同情唏噓。

去年這個時候,她自己可是差點病死了呢。

第二天,同樣是在這錦繡堂,她也暈倒了。

競爭就是這么殘酷!

她也沒有得意忘形。

這次小勝并不意味著結束,以她對謝家人的了解,更大的斗爭在后面,只怕還更殘酷、更不擇手段。

她對哥哥嫂子道:“我們要小心了。”

郭大全點頭道:“姓謝的可不是什么善茬!狗急了要跳墻呢!”

兄妹幾個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才收拾東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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