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因注意力在六皇子身上,所以一時也沒有注意到孫學子的異樣。
六皇子的手在牌面上緩緩移動,最后從還是挑中了自己第一次抽簽的那個位置的那張牌,可是當牌面反過來的時候六皇子臉色微微一變。
花廳里也響起了此起彼落的嘆氣聲。
五皇子看到六皇子手里的紅簽松了一口氣,走過來拍了拍六皇子的肩以示安慰。
六皇子很快就回過神來,轉頭沖著五皇子一笑:“看來我的運氣不是每次都好的,我出局了,希望五皇兄能得償所愿。”六皇子朝著五皇子一禮,然后面色平靜地退開到了一邊。
趁著邱先生擺牌面的時候五皇子看向孫學子,目露詢問,孫學子猶豫著該不該跟五皇子說實話自己算不出來了。
這時候邱先生抬頭微笑道:“還有一張黑簽,看五殿下和康郡王誰能抽到了。”
八皇子往李恒那邊瞥了一眼,不屑地嗤笑道:“自然是我皇兄!皇兄你先去!你抽到黑簽就沒他什么事了。”
李恒在那邊翻了一個白眼,他才不會傻得為了李嶸一句話就去跟五皇子搶什么黑簽,他自己不想要的東西,管誰拿到呢!
五皇子也想再李恒之前抽簽,便又看了孫學子一眼。
孫學子猶豫了一瞬,最后把心一橫湊到五皇子耳邊道:“請殿下抽取三排最右那一張。”
五皇子上次聽了孫學子的話抽到了黑簽,這次也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就大步走到了八仙桌前,孫學子等五皇子走開之后卻是覺得全身發軟,身上冷汗直冒,他不由得死死地盯著五皇子的手。
五皇子一臉淡然自若地掀開了第三排最右邊的那張牌,可是下一瞬他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不由得立即轉頭去看那孫學子,孫學子早在五皇子掀開牌的時候就臉色發白了,他原本想賭這一次,若是賭對了今后說不定就平步青云了,可是他居然沒猜對。孫學子不敢去看五皇子的臉色。
不少人看到五皇子手里的牌都嘆氣道可惜。邱先生依舊撫著他的短須:“可惜老夫與兩位殿下都沒有師徒緣分。”
六皇子嘆道:“看來今日五皇兄與我一樣運氣不佳。”
五皇子深吸了一口氣,那招牌一樣的笑臉又漸漸顯露了出來:“誰說不是呢。”
現在兩位皇子都相繼出局,就只剩下一個李恒了,眾人的目光都有些詭異地朝著李恒看去。李恒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罵道:“哪個孫子在說小爺壞話!”
眾人:“……”
邱先生老神在在地道:“郡王。該你了。出來吧。”
李毓看了賀林晚一眼,賀林晚輕聲道:“第三排左一。”
李恒想裝死當沒聽到,李毓卻看了過來:“回去之后把銀狼借給你一日。”
李恒眼睛刷地一亮。眼巴巴地看著李毓:“真的?沒騙我?”
李毓挑眉:“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李恒眨巴著眼睛想了想,好像他哥真沒騙過他,于是李恒立即生龍活虎地站了起來,滿臉不屑地道:“不就是抽張牌嗎?小爺就不信這丑丫頭每次都能坑到小爺!”
說著李恒白了賀林晚一眼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去了。
至于之前說的再聽賀林晚的他就改名兒叫李小狗的話,誰聽到了?李恒得意洋洋地在心里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無視眾人投過來的這種復雜的視線,李恒直接掀開了第三排左一的那張牌,然后他就傻眼了。
眾人都忍不住搖頭嘆氣,看著李恒就像是看到一顆好白菜讓豬給拱了的那種眼神,邱先生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李恒咬牙切齒地轉頭往賀林晚瞪過去,低聲道:“丑丫頭,你給我等著!”
近在眼前的邱先生聽著李恒這句話問道:“怎么?郡王的幕后軍師是個姑娘?”
慕知真往賀林晚那邊看去若有所思,薛行衣也往李恒所在的雅間方向看了一眼。
李恒嘴硬道:“切,是小爺運道不好而已!”
邱先生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有人忍不住道:“邱先生,如今只剩下了三位了,接下來您要如何挑選出這名弟子?”經此一事,大家對邱先生更為嘆服,他說是抽簽抽到這里會剩下三位,果然就只剩下了三位。
邱先生想了想:“老夫的心意與上天的意愿都已經照顧到了,接下來……”邱先生話語一頓,似是在沉吟。
八皇子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看了李恒一眼道:“邱先生既然是擇徒,那就應該從優擇取,接下來自然就該讓他們比一比學問見識,琴棋書畫了吧?否則讓那魚目憑著幾分運氣就混成了珍珠的話,這讓今日在場的這些真正有才德兼備的人情何以堪?”
眾人聽了八皇子的話之后都不由得朝那一顆“魚目”看過去,似乎都是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而“魚目”本人則毫無自知,事不關己的只當八皇子在放屁。
有那想討好五皇子和八皇子的便出聲道:“雖然我等今日無緣成為先生門下弟子,不過先生選出來的徒弟也得讓我等心服口服才對!”
邱先生聞言看了李恒一眼,微微一笑:“也罷,那就依你們所言。”說著邱先生便招來自己的隨從,低聲吩咐了幾句,沒過多久那隨從就拿著兩個卷軸回來了。
邱先生示意那隨從將那兩幅卷軸打開,展示給眾人看,眾人圍上來一看,卻發現是兩幅及其相似的“駿馬圖”,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邱先生這是何意。
邱先生道:“這兩幅畫。其中有一副是我幾十年前所作,另一幅則是我的一位晚輩后來臨摹的,只是為了做區分兩幅畫稍有些不同,你們從中可能看出筆法上的差異來?”
五皇子看了一眼,便笑著對六皇子道:“六皇弟對書畫向來精通,可能看出什么來?”
六皇子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后不由得驚訝:“這真是由不同之人所做?這……從筆法上居然看不出有差異。”
邱先生摸了摸自己的短須嘆道:“仿畫老夫這幅畫的人確實是一位臨摹高手,老夫當初看到的時候也是十分震驚,老夫畫這幅畫的時候只有十幾歲,但這孩子當初卻只有十歲。”
眾人聞言不由咋舌。
六皇子又看了看兩幅畫,可能因這畫是邱先生少年時所作。所以雖然也算得上是一副佳作。不過與邱先生現在的畫作比起來自然是多了幾分青澀,難得的是仿畫之人將這幾分青澀都模仿得絲毫不差。
六皇子不由問道:“不知此子是何人?可還有其他作品問世?”
邱先生遺憾地搖了搖頭:“應是沒有了。”
薛行衣看到這兩幅畫的時候眼眸微動,不過很快就變成了黑不見底的深邃,他輕輕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雅間里賀林晚和李毓看到這兩幅畫的時候卻是同時一怔。賀林晚看了李毓一眼卻正好對上了李毓看過來的目光。兩人都愣了愣,賀林晚先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眼。李毓的視線卻是一直盯著賀林晚,久久沒有收回。
慕婉平看到了兩人之間的互動,女人的直覺讓她察覺出了一些不對。慕婉平不由得暗自打量著賀林晚,不得不說賀林晚的相貌的確不錯,可是年紀太小了,李毓就算在如何風流在外也不應該對這樣的小姑娘動心才對。這一刻慕婉平的心緒十分的復雜。
外頭,邱先生道:“現在就請你們指出來那一副畫是老夫所作,那一副又是我那后輩仿作,你們各自將自己的答案寫下來吧。”
慕知真仔細觀察著那兩幅畫,想要找出其中的區別指出好做辨認,如邱先生所言這兩幅畫雖然在筆法上幾乎完全看不出是兩個人的作品,但是細節上卻是略有些出入,比如在右邊這幅畫上是閉著眼睛的馬,在左邊的畫上眼睛卻是睜開的。
慕知真看著看著,突然心中一動。
薛行衣也看著這兩幅畫,只是他一直沒有動作。
李恒最事不關己,晃悠著回了雅間,他以為賀林晚沒有出去仔細看過畫肯定看不出那兩幅畫的差異來,便挑釁地道:“丑丫頭,這次小爺該挑那一副啊?”
賀林晚笑了笑,如李恒所愿地道:“我沒仔細瞧過怎么看得出來?這次郡王隨便選吧。”
李恒聞言滿意了,屁顛顛兒的坐到了李毓身邊,順口賣乖道:“哥,你說選那一幅?我聽你的。”只要沒有賀林晚摻合,李恒很樂意聽他哥的話。
李毓看了賀林晚一眼,漆黑的眸子讓人辨不出情緒。
“哥?”李恒見李毓沒有理會他,便不甘寂寞地擋住了李毓的視線。
李毓淡聲道:“選右邊。”
“哦。”李恒愣愣地點頭,然后讓侍女拿紙筆來。李毓以為他哥也是瞎猜的,不過瞎猜就瞎猜唄。
另一邊,慕知真已經寫好了答案。
邱先生見薛行衣沒有動,便笑問道:“薛公子為何不動筆?”
薛行衣抬眸看了邱俞一眼,拿起了筆。
看到有親覺得晚晚甩李毓那一巴掌太霸道太不講道理……恩,作者君分析一下晚晚當時的心情。
生為一個從未與男子有過親近行為的古代土生土長的良家少女,被一個風流名聲在外的男人貼身抱得那么緊,這個男人還敢用嘴唇貼著她的耳朵說話,害的她莫名其妙的心漏跳了半拍……
羞憤,惱怒,尷尬,慌亂……種種情緒下來,那一瞬間你們還指望晚晚的第一反應是對李毓道謝?晚晚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被李毓這個不要臉的流氓給輕薄了呀。
當然,個人覺得,因為那個人是李毓晚晚才會想也不想的下意識就給了他一巴掌,如果是別人說不定她就忍下來了。
對見過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的且從小就被自己壓得死死的青梅竹馬什么的……你們自己體會一下_
(最后……人家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乃們就算衛李小煜抱不平,他也不會領情的!因為晚晚從沒有打過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