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寺內正毅的第一次庭審很快結束了,庭審的整個過程并不會在短時間之內結束,而要被送上法庭的戰犯多達上百人,看來東京審判的整個過程可能要持續幾年的時間。
針對這次庭審,外界都議論開了,日本的大街小巷,所有的日本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在東京的一家街頭小酒吧里,酒客們絡繹不絕。現在的日本,物質貧乏,能在街頭找到一家小酒館實屬不易,據聞這家小酒吧的老板背后的關系非同一般,也只有背后有著非凡的關系,才能在這個時候的東京街頭開酒館,畢竟酒食不是憑空變出來,有關系才能搞來酒食。
這家酒館酒水和食物的價格要比正常情況下高出一截,但這也是屬于正常,畢竟這樣的酒館在東京獨一份。
在東京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法官們司法工作者自由律師以及一些華軍的中級軍官都經常來這里喝酒,甚至還能看到各國外交使臣和他們的助手的身影。除此之外,一些家里有錢的原日軍中低級軍官也經常關顧這里,這些人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的離開,看來戰敗投降的打擊讓這些日軍中低級軍官們無法接受現實,只能終日里借酒消愁。
在熙熙攘攘的酒吧內,角落的留聲機播放著飄忽輕松的音樂,讓進入酒吧內的客人們的感覺非常的放松,來這里消費的不止有男人,還有女人,這些女人基本上都是隨同自己的丈夫來日本工作的女人,她們并沒有工作,當丈夫在工作的時候,她們有時候就來酒吧喝一杯,這些女人基本上都是西洋女人,也只有西洋女人中才有這么膽大的,酒吧內做服務的是一些日本女人,每一個都很年輕和漂亮。在這個時候,一份在酒吧的工作是非常令人羨慕的職業,工作又輕松又賺錢,因此這里的日本女服務員一個個都非常的年輕和漂亮。她們是被挑選而來的,有了這些年輕的日本女服務生,酒吧的生意想不好都難。
“喂,你們對今天的庭審怎么看?”在一個角落里,三個法國人坐在一張桌子邊。其中一人低聲問道。
其中一個法國人說:“按照今天這個情況,如果下幾次庭審還是這樣的話,我想寺內正毅被判有罪是板上釘釘了,只是判罰輕重的問題”
第三個法國人問道:“你們說,寺內正毅有可能會被判處死刑嗎?”
“極有可能畢竟他是軍人內閣的首相,是發動政變組建軍人內閣的頭號人物,法庭對于這樣的人,很有可能會采取最高判罰標準”
酒吧內,幾乎每一桌的顧客們都在談論著今天的庭審的情況,最近幾天。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內發生的任何消息都成為了所有日本人和來自外國的人士的茶余飯后談論的話題。
這時酒吧的門簾再次被人從外面掀開了,兩個穿著毛呢大衣的華國人走了進來,酒吧內的人們頭只是習慣性地扭頭看了一眼,但是這些人很快發現進來的兩個人當中有一個竟然是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最高官秦聯魁,他們想不到秦聯魁也會到這種街頭酒吧里來喝酒。
在秦聯魁和另外一個人向酒吧吧臺這邊走來的時候,不斷有人向秦聯魁打招呼,秦聯魁對這些人都點頭微笑。
兩人來到吧臺便向酒保要了兩杯酒,一邊喝著一邊聊著,秦聯魁問道:“你這次來東京干什么?”
友人喝了一口酒笑道:“公務在身啊,你還好一些。動動嘴皮子就行了,我還得到處跑”
秦聯魁見友人閉口不談他此行的目的,就知道友人這次來東京肯定有非同尋常的任務,而且這個任務還是極為重要的并且保密程度很高的。
正準備轉移話題的時候。友人卻又自己說了出來了:“其實沒有什么不好說的,你也知道戰爭開始的時候,日本海軍聯合艦隊被轟炸之后,有一半的戰艦沉入了土佐灣,另外在佐世保和橫須賀港口內還有大量的日本戰艦沉入海底,我這次來就是想辦法盡量把這些沉船打撈起來。能打撈多少就打撈多少”。
秦聯魁根本不相信友人所說的,他雖然不是海軍人員,也不是船員出身,更不是從事打撈的這個職業,但他知道以目前的打撈技術,想要將這些沉船從數百米深的海底打撈起來,簡直癡人說夢。
秦聯魁笑了笑,沒有說話。友人轉移話題:“對了,聽說你們今天對寺內正毅進行了庭審?情況怎么樣?”
秦聯魁道:“比較順利吧,對于我們這種做法官的人來說,我們要操心的是如何保證庭審順利進行不要出亂子和公平公正,只有對檢控方和被告方而言,庭審的情況才有好壞之分”
“什么時候對天皇進行庭審?”
“對天皇的庭審可能要留在最后,畢竟他才是重頭戲”秦聯魁說到這里,詫異道:“你怎么知道要對天皇進行審判?你不是今天剛來嗎?”
友人笑道:“你以為國內的消息很閉塞嗎?這個消息當天就傳回了國內,國內各大報紙這幾天都對這消息進行了鋪天蓋地的報道,三歲小孩都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
第二天,遠東國際軍事法庭的庭審繼續,這次被送上法庭的是東鄉平八郎,東鄉平八郎是日本海軍將領,要說他作為一名海軍將領,是不應該被起訴的,因為他除了帶領日本戰艦與清朝戰艦和俄國戰機作戰之外,沒有機會在作戰過程中對受害國的平民進行大規模屠殺的,不過檢控方對他的起訴并不是屠殺平民,而是起訴他在戰爭中屠殺俘虜。
檢控方對東鄉平八郎的指控是,在甲午戰爭期間,東鄉平八郎曾經下令將落水的清朝水兵救起,但很快就下令將這些清朝水兵俘虜全部集體槍殺,被殺的清朝水兵俘虜多大638人。
在國與國的戰爭中,殺俘是不被允許的,沒有人追究還沒事,但是如果追究起來,這個罪名可不輕,當然執行的士兵是無罪的,有罪的是下令屠殺的人
東鄉平八郎實際上早就退休了,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但是在寺內正毅發動的政變事件中,東鄉平八郎出力甚多,他是寺內正毅的左膀右臂。
老態龍鐘的東鄉平八郎被送上了被告席,誰能想象得到這個步履蹣跚的老人當年竟然下令屠殺了638個清朝的水兵戰俘呢?
一番激烈的辯論之后,檢控方向法官提出請證人上庭指證,法官答應了,于是一個證人被帶來過來,這個證人是個四十多歲中年人,斯斯文文的樣子,戴著一副厚實的近視眼鏡。
當東鄉平八郎看到這個中年人之后半天沒有想起來是誰,不過很快檢控官對證人的詢問就解開了他的疑惑,并讓他臉色大變。
檢控官問道:“證人,請你向法官各位陪審員和在場所有的人說出你的身份”
證人道:“尊敬的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還有在場觀眾們,你們好,我叫川崎花樹,今年48歲,甲午戰爭期間,我曾經是東鄉平八郎的隨行副官之一,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在船上負責他的日常生活飲食起居”
川崎花樹說出自己的身份之后,頓時在法庭上引起了轟動,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東鄉平八郎曾經的隨身副官竟然出庭指證他,這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這也讓很多人不得不懷疑東鄉平八郎的人品是否有問題,否則一個貼身服侍的副官怎么可能出庭指證他呢?
檢控官問道:“請問證人,在甲午海戰期間,被告人是否下令屠殺了638人的清朝水兵戰俘?”
傳奇花樹道:“他下令屠殺清朝的水兵戰俘,是我親耳聽到和看到的,他確實下達過這樣的一個命令,當時我就在他的身邊,至于到底殺了多少人,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從船艙里出來,看見每一艘戰艦上都有士兵押著一隊隊的清朝水兵俘虜,士兵們讓他們跪在船舷邊上,然后隨著一聲令下,所有士兵都同時開槍,清朝水兵戰俘們全部被打死倒下,有的尸體直接掉進海水中,最后士兵們只需要彎腰就將那些清朝水兵戰俘的尸體很輕松的推入海水中,艦隊走過之后,海面上漂浮著大量的清朝水兵戰俘的尸體”。
隨著川崎花樹的陳述,法庭上的氣氛極為壓抑,這個川崎花樹的聲音和說話節奏感將這件事情陳述出來,在聲音語調上控制得非常好。
檢控官又問道:“請問證人,你跟被告有過節嗎?”
川崎花樹搖頭道:“我跟他沒有私人過節,甚至他還是我的恩主,如果不是他的提拔,我的軍銜不會提升到少將軍銜”
“那你這樣站出來作證指控他,豈不是有點忘恩負義?”
川崎花樹義正言辭道:“他對我是有恩是真的,我很感激他,但是他不該伙同寺內正毅發動政變,讓軍人內閣進行獨裁統治,據我所知,華隊在收復了灣島和朝鮮半島之后并沒有繼續進攻日本本土的意圖,當時大隈內閣已經在商議向協約國投降的事宜,是東鄉平八郎這些人不知死活的發動了政變,成立軍人內閣妄圖與華國死戰到底,而他們的所作為所將整個日本和所有的日本民眾全部拉入了戰爭的泥潭,就是因為他們幾個人的錯誤,卻將整個日本都拖下了無底深淵,難道他們不該死嗎?難道他們不該被送上絞刑架嗎?”
檢控官:“法官大人,我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