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老人們經常講,有人走夜路或是走山路時,突然會感覺到自己陷入了無盡的迷茫當中,無論怎么走,最后發現自己老在原地轉圈,這就是遇到了“鬼打墻”!
遇到這種“鬼打墻”的情況,身強體壯陽氣充足的人,還有機會能在轉圈中捱到到天亮,陽氣大增,鬼氣消散的時候,順利的脫身。
如果剛好是身體虛弱,陽氣不足的人,很有可能繞著繞著,就走進了那些在白天里你看不到也根本不存在的“路”,沿著那些“路”走啊走,走啊走,走到精疲力盡,落入了永恒的黑暗,再也回不來了……
唐正見自己無論怎么走,都仿佛是在做無用功時,便停下了腳步。
不管在星曜大陸,有沒有所謂的“鬼打墻”這種說法,總之,他現在就遇到了和曾經聽過的那些傳說,十分類似的棘手境地。
以前,他也聽不少人說過,這“鬼打墻”所謂的科學解釋。
有的說法表示這是因為人得左右腳力量不一致,在迷路的情況下,失去修正方向的能力,長時間行走會形成一個大大的圓圈,甚至回到原點,這種說法流傳是最廣的。
還有一種說法,是人腦的左右前庭系統有微小的差異,偶爾走圓,是由于大腦對肌肉關節發出微弱的錯誤信號導致的。
甚至有一些精神科專家,表示這只是人在精神焦慮下產生的幻覺現象。
但是無論哪一種,都和唐正現在的情況。完全不符合。
身為一個二星巔峰的武者,唐正對自己渾身每一塊肌肉的控制能力。早就遠遠超出了地球上所有專家的想象,跑也好。跳也好,步行也好,唐正完全能保證自己左右腳的力度完全一致。
就算大腦對肌肉發出了錯誤的信號,他也很快能夠通過腳步的落點有所察覺。
至于精神焦慮產生的幻覺,說實話,唐正雖然現在心中有些不爽,但是離到達焦慮的程度,還是十分遙遠的……
既然科學的方法,解決不了。
唐正也只有想想其他的解決方式了。
如果眼睛看到的環境對尋找路線已經毫無用處。那就閉上眼睛。
如果耳朵聽到的除了讓人心煩的呢喃之外也沒有用處,那就閉上耳朵。
不用眼,不用耳,還有什么能成為自己的指引?
唐正站在原地,靜靜地感受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渾身星力運轉,布滿了渾身每一個重要的要害,將防御做得嚴嚴實實。然后慢慢地走動了起來。
向前,向左,向右……
閉上了眼睛的唐正,仿佛得到了某項特殊的指引。腳步雖然緩慢,但是每一步都堅定不已。
近了,更近了。就是這里!
唐正突然手中扇匕鋒刃彈出,一道星芒從鋒刃上極速斬出。直射正前方。
“錚——”隨著一聲劍鋒的清鳴響起。
“啪,啪。啪!”唐正的前方,突然響起了清脆的掌聲,“不錯不錯,不愧是拿了兩門滿分的考生,唐正,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破了小西西的設下的幻陣。”
耳邊那瘆人的嘶啞女聲呢喃消失不見,出現了一個個聲調稚嫩,語氣卻故作老到的蘿莉聲音,唐正睜開了眼睛。
果然,眼前的景色,已經完全轉變,追逐小狐貍時,唐正記住的幾個天然路標,都重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天空中的鳴雷和閃電,也重新出現。
盡管這天氣在平常,糟糕地讓人心煩意亂,但是經歷了剛才那簡直像是一個充滿了死氣的黑暗牢籠以后,即使是這熟悉的惡劣天氣,都讓唐正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唐正舒了一口氣,站在原地打量起這個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女孩子來。
那個少女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一身湖藍色的華麗衣裙,渾身環佩叮當,腰懸一把古樸精致地長劍,手上正抱著那只搶走了小鈴鐺兔肉的小白狐,一邊撫著它的白毛,一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唐正。
不過,這些都沒能引起唐正太大的興趣。
只有那少女脖子上掛著的一塊銘牌,讓唐正的眼中露出了關注的神色。
那銘牌和這山林中幾乎每一個考生腰間懸掛的銘牌,樣式都一樣,沒有什么差別,但是銘牌上的編號,對于唐正來說,卻十分特別。
編號,零零零一。
唐正一直都沒有找到的目標銘牌編號,此刻正掛在那個眉眼間帶著一股淡淡的傲意的少女腰間。
“小西西現在可是有三星的實力,一旦誤入了它布下的幻陣里,即使是三星武者都要花費不少的精力才能脫困,對于二星巔峰實力的武者,不被它奪去心志就已屬難得了,想要破陣更難上加難,目前也只有我哥哥一個人靠著天才的劍意,才以二星巔峰實力破去小白的幻陣,你是怎么做到的?”少女沒等唐正開口,就自顧自地開口問道。
“呵呵,如果我告訴你了,你能把你脖子上掛的銘牌送給我嗎?”唐正沒有回答,反而是笑著問道。
“你想得美。”那少女一雙大眼睛在唐正身上轉了轉,又落到了自己手上正在吧唧吧唧津津有味啃著兔肉的小狐貍身上,突然笑著拍了拍手,下巴微微揚起:“你以為你不說我就猜不到了?小西西的幻陣,封了你的眼識,耳識還有身識,你就找到了鼻識的路子,靠著一路嗅著小西西搶走的兔肉,一步步地走到了陣眼這里,對不對?”
唐正折扇輕輕搖動。不置可否。
那少女看著唐正的態度,輕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你雖破了幻陣,但也只是靠著小西西搶了點吃的。才能偶然破陣罷了,想想也算不得大本事,和我哥哥還是遠遠沒得比!”
聽到這少女沒頭沒腦的話,唐正十分無語,如果不是她脖子上掛著零零一號銘牌,小狐貍的脖子上也掛著小糖的目標銘牌,他現在直接轉身就走了,哪里有耐心和這個突然冒出來到女孩子磨嘰。
不過,唐正大晚上的。剛剛吃完晚飯,連牙都沒有剔,就無端地被這小狐貍鄙視了一通,又被用幻陣擺了一道,好不容易脫陣而出,突然冒出來個狐貍主人,莫名其妙又把他貶了一次,是泥人也被逼出了三分火氣。
唐正搖搖頭,學著那少女。用幾乎一模一樣的語氣也輕哼了一聲,然后冷笑道:“白癡才會認為這次破陣是偶然,就算這小狐貍沒偷我的肉吃,就憑它身上的那股狐貍騷。十里外我都能靠著這個味道找到陣眼。”
“你,你瞎說!小西西可干凈了,它身上哪有你說的那種味道。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胡扯!”少女聽到唐正的話,馬上氣憤地答道。
“是嗎?你不知道如果天天聞同一種味道的話。就算那種味道再特別,自己也嗅不出來。比方說和那狐貍騷一樣明顯,同樣指引著我找到這里的‘瑤山鏡湖香’,你用這種極品香水用了不短的時間吧,現在你自己還能聞到自己身上的這種香味么?”唐正擠了擠眼睛,揶揄道。
“你,你這個變態,登徒子!”閨閣女孩貼身使用的香水頗有些私密的感覺,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男子叫破,少女明顯有些羞赧,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都頓時漲的通紅。
不過,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她下意識地嗅了嗅,發現自己還真的不太能感受得到曾經最喜歡的“瑤山鏡湖香”的味道了……這個家伙,可惡歸可惡,似乎還真有些真材實料。
“我叫冷靜。”少女想到這里,嗆地一聲拔出腰間長劍。
“哪里冷靜了……”唐正不禁對她的名字吐槽了一聲。
一道熾白地電光,猛地在她背后亮起,只是一瞬間,又消失不見,如同一道小小的閃電,在和九天之上的暴烈電光,遙相呼應。
冷靜一邊舉劍前指,遙遙鎖定唐正,怒道:“混蛋,廢話少說,你不是想要我身上掛著的銘牌么,來,和我打一場,你不需要打敗我,也不可能打敗我,但只要你自己拿到了銘牌,它就算你的了!”
唐正看到冷靜那奇特無比的星象,眼中精芒微微收了一下:“冷家嫡傳,‘荒狂雷光’星象……她叫冷靜……”
荒狂雷光,冷家最為核心的嫡傳星象,亮起星象之時,如九天之雷電,忽明忽暗,難以捉摸,實力相差過大的武者,甚至連冷家武者是否騰起星象,星象上星子幾顆都看不清楚。
憑借著這神異無比的星象,冷家曾經三代連出以上的強者,直到近幾代,也有三名武者問鼎,在星曜大陸八十一世家中,實力也還算不錯。
這是唐正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世家級的星象,而且從冷靜背后每次都是一閃而逝的星象上,高懸的三顆星子來看,她已經是貨真價實的三星武者了。
十六七歲的三星武者,即使是在世家嫡系中,冷靜恐怕也能當得天才二字了。
“怎么,嚇破了膽?不敢應戰?”冷靜見唐正看到自己亮出星象后,半天沒有回話,挑了挑眉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