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大是沒辦法不暈,否則他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對衛長風。
云海門在大秦的地位極為超然,是唯一能夠和四神宮相提并論的宗門大派,而且云海門的后面還站著萬古大陸頂級宗門五岳宗,所以哪怕是大秦王族也得禮敬三分,賜予云海門弟子在王都騎乘的特權。
陸老大所在的巨鯨幫雖然也算是大幫派,但是和云海門相比那簡直是螢火之于皓月,雙方根本不是一個級數的存在。
最關鍵的,陸老大只是巨鯨幫的一個小頭目,否則也不至于干出勒索市井小民的無恥行為,他得罪了衛長風這個云海弟子,就算是被當場斬殺,恐怕也沒有人愿意為他出頭。
踩人踩到了陷坑里,陸老大只好裝暈。
衛長風懶得跟這種渣滓認真計較,對著陳捕頭回禮道:“陳捕頭客氣了”
這位捕頭無疑要比陸老大厲害多了,又是秦陽真正的地頭蛇,既然對方已經低頭服軟,那他也沒有必要窮追猛打,給個面子讓對方下臺就行了。
陳捕頭松了口氣,直起身來揮手說道:“你們都還愣著干什么,將這幫無事生非的家伙通通抓回去打個八十大板!”
他一聲令下,幾名跟隨而來的捕快頓時變了臉色,掏出鎖鏈就將陸老大的手下捆住,只留下一個家伙讓其背著“昏迷”過去陸老大。
這些巨鯨幫眾個個如喪考妣,但也不敢反抗,都被捕快們帶走。
“這些兇徒陳某帶走了。自有規法懲戒!”
完事之后。陳捕頭又恭恭敬敬地對衛長風說道:“在下還有公事在身。恕不能久留,如果閣下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效力,盡管來巡捕衙門!”
他的客氣話說得極為漂亮,任誰都挑不出半點問題。
衛長風點了點頭,目送著對方離開。
他對著縮在一邊的少年小飛說道:“現在沒事了,我們走吧。”
小飛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答應,牽著黃驃馬繼續前行。
他又是激動又是敬畏。想不到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陸老大,在衛長風面前如同土雞瓦狗般不堪,連大伙兒視為神明般的陳捕頭也得恭恭敬敬。
這位少年的心里,第一次產生了要變強的沖動。
而在小巷的另外一邊,陳捕頭和手下押送著一幫巨鯨幫眾走了出來。
他站定腳步,沉聲說道:“陸大虎,不用再裝了。”
陸老大立刻睜開了眼睛,訕笑著從手下的背上滑落下來,單腿站著行禮道:“多謝陳捕頭,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
像他這樣混跡市井的幫會人物。平常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巡捕,跟陳捕頭自然有著不淺的交情。否則早就被逮入大牢之中吃老米飯。
另外幾名巨鯨幫會的成員也被捕快們放開,先前無非是做做樣子來平息衛長風的怒氣,以免搞大事情讓雙方都下不了臺。
陳捕頭“哼”了一聲,用陰厲的目光瞪著嬉皮笑臉的陸老大,說道:“你不要跟我油腔滑調的,這次算你運氣好,否則那個小子就算殺了你,我也拿他沒有辦法,云海門豈是好惹的!”
陸老大訕訕地說道:“我也沒想到那個小兔崽子居然勾搭上一個云海門的弟子,這次走了眼,不過云海門最近麻煩不斷,我看他們在秦陽也威風不了多久!”
說到衛長風,他的眼里全是怨毒的神色,臉上肌肉抽抽,斷腿的痛苦顯然讓這個巨鯨幫的小頭目將前者恨到了骨子里。
陳捕頭不屑地說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最近收斂點,尚大家將要來了,到時候少不得要清街一次,你要是再犯到我的手里,就不會有這么便宜了!”
他揮了揮手,帶著手下走人。
陸老大諂笑著看陳捕頭離開,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之后,才變了臉色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痰:“披著青皮就抖起來了,什么玩意啊!”
他的一名手下湊過來問道:“老大,現在我們去干什么?”
陸老大一個巴掌重重地扇在他的臉上,破口大罵道:“干你妹啊!老子腿都斷了你沒長眼啊,還不快送我去藥堂!”
幾個手下唯唯諾諾,被扇耳朵的人是敢怒不敢言,趕緊送他就看醫師。
而此時此刻的衛長風,并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后,陳捕頭就將陸老大給放了。
但是他的江湖經驗和閱歷都不差,知道官匪勾結的貓膩,料想不會有什么好結果,想要計較也無從插手,因此很快就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
倒是小飛在路上,跟衛長風說了這位陸老大的來歷。
陸老大是巨鯨幫在秦陽分舵里的一個小頭目,手下有四五號人,他是王都本地人氏,老子不過是個屠夫,出身可以說非常低微。
他能夠攀上巨鯨幫,原因在于其妹子是巨鯨幫秦陽分舵舵主的小妾,依仗這個身份在附近一帶作威作福,敲詐勒索乒良善干了不知道多少壞事。
而巨鯨幫是海陸幫會,幫會成員多達數萬,廣泛分布在各地的船埠碼頭,底層勢力相當的龐大,據說在其背后很是站著幾位大人物。
小飛的父母早亡,很小時候就混跡街頭,他沒有加入任何的幫會,半是乞討本當向導的混口飯吃,但是這一次他得罪了陸老大,以后的日子就難過了。
至少秦陽不能再呆了,否則遲早都要橫尸街頭!
衛長風是何等人物,一聽就明白了這個小家伙的心思想法。
這小子是害怕陸老大的報復,想要尋求他的幫助。
衛長風對小飛有幾分好感,至少在陸老大搶馬的時候他敢于反抗,陳捕頭過來的時候有勇氣為衛長風作證,這份心性很適合作為一名武者。
他并不介意出手幫對方一把,但也不會隨隨便便就答應下來。
小飛得不到衛長風回應,難免心里惴惴,一路上神思不屬,連話都少了很多。
兩人穿街過巷走了一個多時辰,總算是來到了位于上乾城的云海會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