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水云瑤將兩箱物品放好,衛長風和首席大蠱師白浩然一起離開了房間。
他并不擔心靈芝和靈珠的安全,因為這里是白鹿苗寨最重要的地方,真要是出現侍女卷帶財物潛逃的情況,那么首先蒙羞的恰恰是這個強大的苗裔部族!
所以兩名侍女的品性,是不需要懷疑的。
至于白浩然主動找上門的原因,衛長風也很清楚——族長千金的病情!
昨天獨孤深將他強留在白鹿寨里的借口,正是衛長風懂醫術,不過在同白奇談判的時候,這位族長表示已經請到了大丹師李宗陽出手救治。
難道說這位大秦丹院的上師也解決不了?
懷著一絲疑惑,衛長風跟著白浩然來到了白鹿閣的頂層。
白鹿閣總共有七層,第三層是用以接待貴賓的大廳和餐廳,第四層和第五層都是客房,第六層是部族長老的居所,第七層由族長一家獨占。
至于第一、第二層,是侍女和護衛們的宿舍。
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還是水云瑤告訴衛長風的,所以上到了頂層,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只是白鹿閣的最高層,并沒有衛長風所想象的那樣豪華奢侈,相反室內的裝潢簡樸大方,沒有什么華貴的家具陳設,但有很多花木草樹的精美盆栽。
行走在長廊上,仿佛穿行在綠野之間。跟人的感覺很新鮮。
在白浩然的引領下,衛長風最終來到了位于走廊盡頭的房間里。
房間并不是很大,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墻上懸掛著不少漂亮的裝飾物,都是少女最喜歡的樣式,明顯是一間閨房。
不過原本應該是閑人勿入的臥室里面,卻擠進了不少人,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濃濃的藥香味。
只見一名白裙少女靜靜地躺在床上,嬌軀半蓋著錦被,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如紙。青絲秀發散落在疊高的枕頭上。
一名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坐在床邊正為少女診脈,他的身后還站著一名十歲的英俊少年和一名俏麗少女。看裝束氣質都不是普通人。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白奇也在房間里,這位白鹿部族的族長愁容滿面,緊緊握著身邊一名藍裙女子的雙手。
后者四十來歲左右的模樣。風韻猶存的臉上帶有明顯的淚痕。
由于房間空間有限,而里面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白裙少女的身上,因此白浩然和衛長風都沒有冒然闖進去,悄然站在門口。
過了片刻,那名中年男子松開了手,在白奇期待目光的注視下,沉聲說道:“白族長,貴千金體內的氣息極為怪異,糾纏于五臟六腑無法清除。應該是修煉功法走火入魔之后沒有能夠得到及時救治,導致情況越來越嚴重!”
他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為用鹿胎血髓丹能夠控制住,想不到...”
藍裙美婦顫聲問道:“李上師。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
這名中年男子顯然就是李宗陽,大秦丹院的上師,赫赫有名的大丹師!
中年男子沉吟道:“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仔細想想!”
藍裙美婦抽泣道:“但是珂兒她...”
白奇拉住她的手,打斷道:“那就有勞上師了!”
李宗陽點點頭站了起來,看得出這位大丹師的臉色并不是很好。
在門口的白浩然趁機咳嗽了兩聲。
所有人都扭頭看了過來。白奇起身說道:“李上師,那我先送你下去。”
李宗陽說道:“白族長。你有客人就不用送了,我們自己下去吧!”
說完,他帶著兩名少年男女準備離開。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那名藍裙美婦看到了門口的白浩然和衛長風,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地問道:“大哥,你將那名丹醫帶來了?”
她這一說不要緊,大家全都愣住了。
白奇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白浩然神色尷尬不知道如何回答,李宗陽三人停下了腳步,衛長風卻是哭笑不得。
衛長風是被白浩然請來看病的,并不是真的對他的醫術有信心,無非在李宗陽束手無策的情況下,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試一試。
就像是人在溺水的時候,能撈到一根救命稻草都是好的,不會在乎其它。
但是眼下李宗陽本來還沒有離開,藍裙美婦如此直接地捅破出來,不等于是往這位大丹師臉上甩一巴掌嗎?
只能說她是昏了頭腦!
這讓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很尷尬。
李宗陽的神色很是難堪也有點氣憤,他看著白浩然問道:“不知道白長老請了哪位丹醫,李某倒是想要討教討教!”
作為大秦丹院里的上師,李宗陽對于自己的醫術相當自負,他不認為自己治不好的病,在這白鹿寨里還有別人能治。
雖然說白家人另找丹醫無可厚非,但是他李上師也是有脾氣的!
白浩然作為白鹿部族的大蠱師,本是老辣成精的人物,然而這樣的情況讓他都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心里更是暗暗后悔——應該遲點再將衛長風帶上來。
他也氣惱藍裙美婦亂說話,后者正是他的妹妹、白奇的妻子白鳳凰!
無奈之下,白浩然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李上師...”
“李上師,是我讓大哥請人過來的...”
白奇起身給白浩然解了圍,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景云武院上院弟子衛長風,武院上師獨孤深推薦的少年英才,醫術很出色!”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那就沒有必要再遮掩下去,否則讓李宗陽產生更大的誤會,反而更加糟糕。
“景云武院。上院弟子?”
李宗陽第一次注意到了衛長風,臉上的神情古怪無比:“不是丹院嗎?”
剛才他完全無視了衛長風,以為后者只是白浩然的隨從,萬萬沒有想到這居然是白奇請來的丹醫,感覺非常的荒謬!
“有沒有搞錯?”
那名跟在李宗陽身后的少年,立刻跟著嗤笑道:“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家伙,有什么本事給人看病?”
他的聲音說得很輕。但是在場的都是什么人,完全聽得清清楚楚!
這名少年是李宗陽的后輩弟子。見到自家師長居然被人如此“羞辱”,心里當然非常不舒服,看著衛長風的眼神很是不善。
衛長風原本沒有半點要和李宗陽別一別苗頭的想法,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能默認對方的嘲弄和羞辱。
劍眉豎起。他冷冷地說道:“有沒有本事,不是你說了算!”
也不看對方的表情,衛長風徑直走到了床邊,在李宗陽原來坐過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伸出右手將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搭在少女手腕脈門上。
指尖碰觸到對方的肌膚,有著說不出的細膩光滑,但是異常的冰冷,仿佛就像是搭在了一塊千年寒冰之上!
如果是普通人,出現這樣的情況恐怕早已凍透。神仙下凡都救不回來。
然而這名少女看起來情況是很不好,但胸口起伏呼吸猶存,只是昏迷不醒。
衛長風定了定心神。注入了一絲太虛丹勁。
在衛長風為白裙少女診脈的時候,李宗陽并沒有離開房間,而是面帶冷笑地和兩名弟子袖手旁觀,眼眸里全是不屑之色。
他想看看衛長風在玩什么把戲,居然能哄騙到白鹿部族的族長和大蠱師!
白奇和白浩然面面相覷,都露出了苦笑。
他們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偏偏已經是騎虎難下,只能任由衛長風發揮。
在兩人的心里面。都不認為衛長風的醫術會強過李宗陽,想著等一下該如何打圓場來平息李宗陽的憤怒。
而白奇的妻子白鳳凰卻是患得患失,她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但那是太過關切女兒的緣故,壓根沒想到白浩然請來的“神醫”居然是名十五六歲的少年!
一方面她內心十分的失望和無奈,另外一方面也希望奇跡能夠出現,所以緊緊盯著衛長風一舉一動的同時,心里面糾結萬分!
衛長風沒有心思去管別人的想法,他全神貫注地探查白裙少女體內的狀況。
太虛九天正陽心訣是丹道的無上心法,所凝練的太虛丹勁除了煉制丹藥之外,用來診療病癥也是無往不利。
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衛長風對這名病人的情況有了基本的了解。
他放開手問道:“請問夫人,白小姐昏迷有多長時間了?”
白鳳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有七天了!”
衛長風點了點頭。
那名李宗陽的弟子譏諷道:“衛大神醫,診斷出什么病癥來了嗎?”
衛長風懶得理睬他,繼續問道:“是不是一直都躺在這個房間里?”
白鳳凰的眼圈都紅了:“是的!”
李宗陽弟子嗤笑道:“白小姐都昏迷了,難道還會將她搬到外面去?可笑!”
衛長風的涵養再好,有只烏鴉在耳邊叫個不停也是十分惱火。
他從懷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布包,抽出三支金針夾在手指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在白裙少女的臉上!
同時刺中后者神庭、晴明、陽識三處重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