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二人名字不同,但林風卻有著極大的把握,這個林淼,便是自己的老祖宗林海。∮,
且不說二人皆是出自刑風位面,單是能煉制越六轉圣甲的圣甲這一點,天下間除了林海以外,恐怕還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何況‘淼’字由三個水組成,其含義無疑與海極為相似,這個名字,多半是老祖宗的化名。
林風不知道老祖宗出于什么原因改用化名,但諸多疑點皆可證明林淼便是林海。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祖宗的消失,多半與圣王有關。”林風握了握拳。
如果林海僅僅只是林家的一位先祖,林風萬不會這般在意,但林海可不僅僅是林家的一位先祖,他另一個身份,還是一位穿越客,同樣來自地球的穿越客,這一點,通過林海留下的諸多蛛絲馬跡,都能夠推測出來,林海不僅來自地球,而且還是地球的未來世界,科技高度達的未來世界。
異地他鄉,能遇到一個自己的同胞,這種情愫,是沒有人能體會到的。
但林風卻強壓下內心狂奔的激動,不動聲色地聽著,因為他不敢露出絲毫異樣,否則,他必將面對圣王的瘋狂報復!
子償父債,作為林家后人,必將承擔老祖宗曾招惹過的敵人的報復!
但那可是至高無上的圣王,而林風,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地六重后期強者,即使算上死神意志、狂暴這兩大底牌,恐怕也無法對圣王造成絲毫的威脅,哪怕最弱的一個圣王,也足以彈指滅掉林風。所以他不敢聲張,哪怕一絲異樣也不敢露出,否則,等待他的,便是毀滅性的打擊。
不過,他心中已牢牢記住此事。總有一天,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了結此事。
無數道目光關注中,卻沒有人現林風的異樣。
而葛天放。也在繼續述說:“也許有人會問,我說了大半天,都在說林淼,他與魂石有什么關系嗎?不錯,根據我們煉器閣檔案的記錄。林淼也曾尋找過魂石!并且,他真的找到了!”他的目光透亮,“古往今來,幾乎每一個得到魂石的人,都是運氣逆天之輩,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每個人都是無意中得到魂石的,并非主動去尋找。而林淼,并非唯一尋找魂石的人,但他卻是唯一找到魂石的人。單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他的厲害。”
林風眼睛一亮,心中一喜:“老祖宗真的找到魂石了!”
既然林淼找到了魂石,他作為林淼的后人,不見得會輸給林淼。
“可惜那一枚魂石,林淼一找到,便給他的一位朋友服用了。”葛天放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他那位朋友十分神秘,迄今為止,我們煉器閣仍然不知道他朋友的身份。也沒有人見過他朋友,而且,自從林淼消失后,他朋友也失去了蹤影。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尋找到魂石的。”
丹塵子淡淡一笑:“聽葛兄談了這么多,但似乎對尋找魂石并無多少幫助。”
雖然林風的態度令丹塵子絕了招攬他的心思,但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林風加入煉器閣。
能夠趁機打擊一下對手,丹塵子十分樂意。
歲無心顯然抱著同樣的想法,他比丹塵子更直接,譏諷道:“我道是什么呢。說了這么久,全都是些廢話。”不過他心中還是暗自慶幸,那個籍籍無名的林淼,實在對得起天才之名,若非煉器閣運氣太差,恰恰遇上那種事,恐怕現在煉器閣和覆陣天的地位已經對換了。
也正是如此,才更讓他堅定了阻止林風加入煉器閣的決心。
“決不能坐視林風加入煉器閣。”歲無心和丹塵子皆是凝重起來。
丹樓不希望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而覆陣天自然也不希望自己多一個競爭對手!
葛天放瞥了二人一眼,出奇地沒有反駁,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雖然沒有人知道林淼是如何尋找到魂石的,但在我們煉器閣記錄中,卻保存著一張地圖,這張地圖,正是林淼留下的,據說,沿著這張地圖,便能找到魂石。”
他的語氣很平靜,或許是哀莫大于心死,從最初的沖動慢慢恢復冷靜,他逐漸意識到,那一張地圖,怕也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
他沒有說謊,煉器閣的確有這么一張地圖,林淼也的確這么說過。
但問題,恰恰出在這一張地圖上。
“你撒謊!”歲無心頓時激烈地反駁道:“若是真擁有地圖,你們煉器閣早就派人去尋找魂石了,何故直到如今依然沒有魂石?”
丹塵子也是目光犀利道:“前面你才說了不知道林淼是如何尋找魂石的,如今你又說他留下了一張地圖,豈不自相矛盾?”
眾人心中也是極為疑惑,雖然歲無心和丹塵子的反應有些夸張,但二人所言卻是事實,葛天放看上去很冷靜,為何卻說出如此自相矛盾之言?
林風倒是頗為鎮定,他相信葛天放這么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以對方的身份,當著眾人的面,絕不會無的放矢,所以他選擇相信葛天放,他靜靜等待著,等葛天放解釋清楚。
不出林風所料,面對無數人的質疑,葛天放卻是臉色絲毫未變,他平靜地道:“我們不知道林淼是如何尋找魂石的,這是事實,林淼留下了一張地圖,這也是事實,看上去很矛盾,但其實并不矛盾。因為……”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
環視眾人一眼,葛天放慢悠悠道:“因為那一張地圖上標準的文字與符號十分陌生,誰都看不懂。雖然明知道沿著那張地圖的路線便能找到魂石,但我們甚至連地圖所繪制的地方是哪兒都不知道,又該如何尋找?”
一時間,所有人怔住了。
沒有人猜到葛天放居然給出這樣一個解釋。
但偏偏,誰也不能反駁這個解釋。
“我們以為那是林淼的家鄉,也就是刑風位面的文字和符號,但經過我們調查才現,刑風位面的文字和符號與遂央境相同,而后我們又收集了諸多位面世界的文字。一一比對,卻現沒有一種能與之對上號。”葛天放苦笑道:“正是如此,煉器閣至今也未尋找到魂石,那張地圖。也留存了下來,等待后人破解。”
丹塵子嘴角一挑:“如此看來,那張地圖存在與否,其實根本沒用。因為即便你將其公諸于眾,也無人能看懂。”
“誰知道你說的地圖是不是真的存在?”歲無心冷笑道:“依我看。那根本就是你隨便找人繪制的一張地圖,然后故意胡編一些文字、符號,欺騙世人。反正沒人看得懂,你怎么說都有理,不是嗎?”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歲無心雖敵視葛天放,敵視煉器閣,但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在理,沒人能反駁。
他轉頭看向林風:“小兄弟。你最好考慮清楚,且不說葛天放很可能在撒謊,那地圖根本就是他胡編亂造的,即使他并未撒謊,地圖也真的存在,但誰都看不懂,你想通過它尋找魂石的愿望,怕是也落空了。”
“歲無心,你不要含血噴人!”葛天放吹胡子瞪眼,氣得渾身抖。
他連忙看向林風:“小兄弟切莫相信他。我葛天放可以對圣王誓,絕對沒有欺騙任何人!”
“那又如何?”歲無心諷刺道:“即使地圖是真的,又有什么用?”
一句話,反倒是把葛天放問住了。
是啊。即使地圖是真的,又有什么用?
煉器閣花了那么多精力,派出那么多人,也沒探出個什么究竟,難道林風一個人就能看出一點門道嗎?
他的眼神黯然下來,張了張口。但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口,再也說不出來。
“唉。”一肚子的話,化為一聲重重的嘆息,葛天放苦笑道:“小兄弟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過吧,那地圖……”他搖了搖頭,“或許只是林淼的惡作劇。”
原本那一絲絲希望,如今,卻是變成了心灰意冷。
他心中不禁自嘲:“以煉器閣如今的形勢,我還有什么資格去奢求更多?”
方才抱著的那一絲希望,不過是他自欺欺人,做最后的掙扎罷了。
臉上浮起一抹和煦的微笑,丹塵子輕輕道:“小兄弟是聰明人,想必應該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選擇。”
“相較于葛天放所謂的虛無縹緲的地圖,我們覆陣天可以承諾,一旦小兄弟加入,我們便會調動大批人馬,專門去為小兄弟尋找魂石。”歲無心認真道。
沉默了一下,葛天放嘆息著搖搖頭,旋即轉身,獨臂手掌搭在腰間的劍柄末端,緩緩前行。
他的舉動表明了一個意思,他放棄了。
不過眾人完全能夠理解他的反應,苦苦掙扎了這么久,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依然沒能阻止煉器閣沒落的腳步,那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望著那一道獨臂背影,眾人心中竟是莫名地滋生出一股濃濃的散不開的憂愁。
孤單、寂寥的身影,在夕陽下更添了幾分憂傷,令人心堵。
“等等。”
一道帶著爽朗的笑聲響起,令那一道身影顫了一下,腳步一頓。
待葛天放緩緩轉過身,疑惑地看向林風的時候,只見林風裂開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吟吟道:“閣主難道打算就這么一個人走掉,不帶我們一起?”那笑容干凈、清澈,又透著幾分真誠。
丹塵子、歲無心呆住了。
各路強者當場石化。
怔怔地看著那笑容燦爛的青年身影,葛天放猛地睜大了眼睛,被一股濃濃的幸福所包圍,眼角猛然滑落兩顆晶瑩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