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如何折磨犯人,陳尚一向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他對這名繼任者在領會自己意圖方面的能力非常滿意。
那個叫做子衛的軍官很沒眼色,破壞了自己想要得到欣研的計劃。無論出于什么理由,陳尚都不打算放過子衛。可是,陳尚也不想就此把子衛于掉。折磨他,并且讓他活著,這才是真正的報復。
直接在對方腦門上來一槍,那叫報仇,不叫報復。死人什么也感覺不到,活人會痛,會哭,會慘叫。看著他們滿面恐懼的表情,恨不得跪倒在面前舔你腳尖的卑微,眼睛里后悔莫及的痛苦目光,這種感覺,才會真正令人感到滿足
子衛那張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已經成為陳尚腦子里永遠定格的畫面。可不知道為什么,陳尚對這種血腥恐怖的場景很喜歡,有種如同毒品上癮者喜歡調出來隨時瀏覽的變態喜好。
人類都喜歡美好的事物,卻并不是每個人對“美好”的概念都有相同的標準。殺戮和血腥同樣也是“美好事物”其中之一,區別只在于心理承受能力和視覺角度。畢竟,從死者體內流淌出來的血,鮮紅程度遠遠勝過自然界盛開花瓣的顏色。
“這件事你做的不錯。”
陳尚微微笑起來,故作威嚴的態度和年齡,使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暗啞:“你的晉升令已經轉到集團軍人事部門,過幾天就會公開宣布。呵呵我得提前祝賀你,338步兵師團的新團長。”
中年少校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他的腰身又朝前彎曲了幾度,變得越發謙恭,幾乎快要變成直角。
“平民的驅趕工作進行得怎么樣?”
陳尚身體后仰,撫摸著聚集在腦后的白發。那里是他頭發唯一能算是茂密的部位。每當手指觸及那里的時候,他總是覺得自己還年輕,渾身上下充滿旺盛精力。久而久之,這也成為他尋找自信的習慣動作。
少校連忙回復:“截止上個星期,我們已經驅趕了大約十六萬平民。派出的各個工作小組把任務完成得非常出色,平民已經相信新貴陽方面會免費發放食物。按照進度,最遲下個月,集團軍駐地周圍的所有平民就會全部離開。這種情況已經擴散到周邊其它部隊的駐防區。以空軍發回的監控數據計算,目前聚集在新貴陽附近的平民超過五十萬,如果不是因為軍部和西安基地的援助,新貴陽方面的物資供應狀況早就已經崩潰。”
陳尚陰沉著臉,慢慢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夾雜著惱怒的譏諷冷笑。
蘇浩的運氣實在太好了。陳尚實在不明白,軍部為什么會在一夜之間突然改變對新貴陽基地的態度?為什么會從西安方向和鄰近戰區調集大量物資,源源不斷運往西南地區?當然,站在他的角度,不可能對軍部的決定提出質疑,也無法違背命令,像從前那樣繼續封鎖公路,斷絕與新貴陽基地的交通。
總而言之,陳尚對軍部的動作很是不滿。他覺得這是對自己權威的挑戰,破壞了自己醞釀已久的計劃。畢竟,活到陳尚這個歲數,看過、聽過、經歷過的事情已經太多,很少有什么能夠提起他的興趣。老人喜歡年輕美人這種想法很是變態,卻是每個男人身上的共同點。不管那能不能算是一見鐘情,至少陳尚對欣研很是中意。而且,最初想要蹂躪欣研的想法,已經隨著時間、局勢的變化,慢慢轉換為越來越強烈的愛慕,直至迫不及待想要據為己有的頑固念頭
這聽起來很有些不可思議,然而事實就是如此。陳尚覺得自己老邁的心臟正煥發出年輕活力,早在幾十年前就隨著病死老伴拋之腦后的愛情,正在自己體內重新發出新的幼苗。上天作證,這一切都是真的,絕對沒有撒謊。“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陳尚通過各種渠道,偷拍到很多欣研的照片和錄像。每當一個人在辦公室獨自冷坐的時候,陳尚都會拿出來看看。
欣研與警衛局獨有的黑色制服簡直是絕配。制式套裝緊緊包裹著曲線曼妙的肉體,總會使老陳尚忍不住變得亢奮,生殖器也隨之硬挺。當腦子里充滿不切實際的幻想,他就覺得自己所有動作和陰謀都很值得。雖然軍部和袁志成打亂了其中一部分,可是子衛仍然被控制著,他幫過欣研,是最好的誘餌。
陳尚也曾忌憚過蘇浩。然而忌憚并不等于害怕,第十一獨立部隊無論人數還是力量,都遠遠不如19u集團軍。何況,想要追求心儀的女人,自己就必須表現出強硬的態度。
是的,陳尚對欣研的態度,已經從最初的肉體接觸,變成現在單純固執的愛情。他想要結婚,而不是僅僅把那個女人弄過來操一頓。那樣做,跟恐怖片里的色魔有什么區別?
“把消息放出去吧”
陳尚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因為激動,他的身體和聲音都顯得微微顫抖:“338步兵師團原副團長子衛中校因為貪污被抓,集團軍軍法處已經介入調查,掌握了大量事實證據。目前,案件已經進入了核實階段。如果罪名成立,他將被判處槍決,或者送到前線,充當戰死幾率最高的格斗兵。”
如果欣研不想看到子衛被殺,她一定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為其求情,懇求自己放過子衛。
威脅強迫只會讓對方產生反感,在冠冕堂皇的名義面前,陳尚已經決定,要在欣研面前扮演秉公執法的正義者形象。到時候,殘害子衛的新任團長會被處以槍決。這應該很容易得到欣研的傾慕。后面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我畢竟是一個集團軍司令,一名中將。
無論資歷還是軍銜,蘇浩都不是我的對手。在女人方面,想必也是一樣的
廢棄城市,貴陽。
夜幕已經降臨。
在一間被黑暗陰影籠罩的平房里,黑格正撕開一頭血尸的頭蓋骨,把纖細潔白的手指插入其中,挑起一團帶有溫度的粘稠腦漿,以女性特有的高貴和矜持,把這團黏白色的物質送進嘴里,細細品嘗著。
月光從殘破不堪的窗戶里射進來,照亮了隱藏在黑暗深處的黑格。
它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烏黑亮澤的披肩秀發順著脖頸散落下來,卷曲的發絲在雪白擊缶表面構成足以迷惑任何男人的圖案。濃密的睫毛黑而細密,向上彎曲著,掩映著美麗誘惑的雙眼。鎖骨與肩膀之間的線條性感誘人,高聳渾圓的乳房極度飽滿。當然,關鍵性的乳頭是看不見的。黑格這廝在廢棄城市里找到了不少女性衣物。她戴著胸罩,穿著一件寬松的棕灰色細羊毛套頭衫。
由于是坐姿,雪白柔滑的大腿在膝蓋處微微彎曲,顯得修長勻稱,只是由于上身的毛衫太短,腿根部位總有少許黑亮的陰毛隱約露出來。而入象牙般晶瑩細膩的腳上,則蹬著一雙足跟高達十五公分,表面反射出閃亮光澤的黑色漆皮高跟鞋。
黑格最蘇浩的崇拜和敬畏,已經達到無以復加的最高程度。
主人是那么的精明。他的睿智簡直無人能及。如果不是蘇浩主人的指點,我黑格仍然還在野外流浪,根本沒有廢棄城市里這個舒適的安樂窩。這里的食物多得要命,味道鮮美。我昨天吃了一頭狗形類人,前天吃了一頭蜘蛛形類人,大前天吃了嗯現在可不是羅列菜單的時候,總之我吃得很多,吃得很飽。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身體自然而然起了變化。然后,按照最初的意圖和想法,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女人。
“真正的女人”……這幾個字應該并不完全正確。黑格很清楚,自己的變化很大程度只停留在體表。自己肯定沒有乳腺,也沒有子宮和卵巢。現在乳房只是肌肉脂肪的堆積產物,細膩光滑的皮膚,也只是新生細胞密集堆疊造成的特殊現象。想要維持這種狀態,就必須吃得更多。
就餐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于掉第一頭血尸的時候,黑格絲毫沒有殘殺同類的愧疚和不適應。它只是覺得肚子餓了,而那頭血尸正好出現在視線范圍。這家伙當時也想把自己當做獵物,貼著墻壁猛撲過來,卻被黑格以更快的速度抓住后頸,右手五指像鋼針一般深深插入后腦,當場殺死。
無論血尸還是類人,其本質都是人類。至少,它們在兩年前病毒爆發的時候是這樣。
黑格體內摻雜了太多異種基因。它一直在尋找最適合自己外表的基因主體,卻總是沒有滿意的對象。造成這種結果,主要是因為野戰醫院變異過程中,從死亡研究員轉化為蟲形的思維意識。那個時候,黑格對自己制造出來的類人有著本能的抗拒。它并不認為那是食物,而是對自己惟命是從的手下。在野戰醫院,黑格從未吞吃過類人和血尸,只是將其當做士兵培養。其實,只要它吞吃其中某一個體,立刻就會發現基因綜合對自己產生的效果。
被病毒感染而變成喪尸的人類,是最好的基因中和體。
非常湊巧,黑格進入廢棄城市吞吃的第一個獵物,恰好是一頭本體曾經是女性的血尸。黑格體內出于半游離狀態,無法形成主導效應的女性基因得以穩固,在短短幾天內,最終生成現在這副嬌美誘人的女體外形。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紅潤性感的嘴唇以令人迷醉的幅度張開,像品嘗冰激凌一樣慢慢吞咽血尸腦漿。翹起的白膩手指極具美感,仿佛一朵瓣莖分明的盛開蘭花。在月光下,黑格翹著長腿,纖細的腰身被衣服裹住。香唇微分,秀眸輕合,嬌靨緋紅一副誘人嬌態。如蘭氣息急促起伏,如云秀發間香汗微浸。
腦漿很快被吃得一于二凈,但黑格顯然還沒有吃飽。她像貪饞的小女孩一樣舔著手指,咂巴著嘴,把手伸向已經死透的血尸。
血尸的肌肉結實發達,體表皮膚柔韌和堅硬程度比普通人類更高。黑格不需要任何工具,它抬起右手,用食指尖端的指甲狠狠劃開血尸背部,沿著脊柱與肋骨之間的邊界,敏捷地割下一條脊肉。
這是血尸全身上下除了四足掌面之外,最為細嫩的部分。
把肉條送進嘴里的一剎那,黑格嘴里那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突然產生了變化。它的上下四顆犬齒瞬間伸長,變為如同獅、虎一般的可怕存在物。同時,整個面部也朝著正前方凸伸出來。從側面看去,美麗動人的面孔被拉長了近十公分,被無數血管神經包裹的粉色牙床露出唇外,整個口腔擴大了近兩倍左右。血尸肉條被整個塞了進去,巨大的犬齒用力撕咬,牙床反復推擠,促使肉塊在鋒利堅硬的牙齒中間被反復研磨、絞碎。
這種進食過程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令人難以置信,但黑格卻覺得非常享受。它吃得很滿意,嘴里不住發出滿足舒服的悶哼。由于鼻腔與胸腔之間的非正常的特殊結構,這種聲音聽起來就像陶醉的嬌嗔。
黑格從未受過女性禮儀方面的訓練,它也從未接觸過除了欣研之外的任何女人。即便是坐著進食,它的身體仍然搖搖晃晃,像老鼠一樣搖頭晃腦。可是由于身體上的因素,這些動作看起來就像女人在撒嬌,充滿嫵媚迷人的魅力。
凸伸出來的牙齒,驟然擴大的口腔,都是黑格自身的一部分。多重基因和大腦主導意識相互作用,使黑格在廢棄城市里產生了再次進化————美妙動人的女性身體只是外表,在肌肉和皮膚下面,還有另外一種充滿攻擊性,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身體形態。巨大的犬齒和口腔可以通過肌肉控制自由伸縮,在平時狀態下,黑格不會輕易露出自己的秘密。只有獵殺和進食的時候,它才會肆無忌憚張開大嘴,釋放出最野蠻最兇殘的一面。
進食的快樂在于身體上的滿足。黑格感受著胃囊被逐漸填充,空虛的身體被沉甸甸的墜感充實著。這個過程令它無比快慰,充滿說不出的亢奮。
半個鐘頭過去了,血尸的身體只剩下一半。它被黑格用指甲割得四分五裂,黑褐色的皮膚像破布一樣扔在旁邊。黑格這家伙吃東西很挑剔,總是先揀著質感最好,最美味的部位下口。
也許是因為進化的緣故,和之前相比,黑格的消化能力根本就是兩種概念。大量肉塊把胃部填得很滿,黑格的肚子像氣球一樣鼓脹起來,仿佛足月的孕婦,隨時可能生產。
黑格沒有穿褲子或裙子,下身只有一條彈性極佳的丁字褲。這玩意兒是它在廢棄城市最豪華商場里淘到的寶貝,是正品的“維多利亞的秘密”。
彎腰,蹲身,把丁字褲底檔拽到臀部側面,然后發狠用力……頓時,一團帶著醬紅色未完全消化血肉殘渣的糞便,從黑格的肛門里噴濺而出,如同一條被地球引力重重墜住,在地面上盤曲蜿蜒的怪蛇,散發出令人欲嘔的惡臭。
做這件事的時候,黑格的手上和嘴里仍然沒有停止動作。它仍然在拼命地吃,既不浪費時間,也不浪費效率。
就在它的身后,被黑暗和月光各自占領了一半的房間空地上,站著三頭魁梧健壯的牛形類人。這些恐怖強壯的變種生物身高超過四米,長著濃密的體毛,完全成長為牛形的頭部兩邊,各有一條彎曲堅硬的角。偶爾咧嘴呼吸的時候,月光總會照出它們鋒利森白的獠牙。
在房間角落里,還有另外兩頭蜘蛛形類人,一頭遍體黑色的貓人。前者爬在墻壁上,用巨大復眼張望四周,后者蜷縮在墻角,用蓬松的尾巴遮住身體。
所有變異生物的目光,不約而同聚集在黑格身上,看著它大口吞咽血肉,看著它眉頭緊蹙拉屎,看著它一邊銷魂滿足的呻吟,一邊痛苦郁悶的吼叫。
黑格自己也不明白,為什么身邊突然之間多了這些跟班?
變異生物沒有直接性的語言交流,完全通過生物特性與簡單的意識進行聯系。
牛人是前幾天獵食的時候出現的。
蜘蛛人是昨天主動鉆進這個房間。
那頭發情的母貓應該曾經是個女人,它跟隨黑格的時間還要更早一些。
這些家伙對黑格的意識完全服從。具體原因究竟是為什么?黑格自己也說不清楚。它不管這些家伙的日常餐飲,也不提供住處,可它們就是一直跟著自己,還主動幫忙獵食。
地上這頭被吃了一半的血尸,就是牛人和蜘蛛人的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