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我，能不能跟你混？”
“你認為我是混的嗎？”方旭不答反問，接著笑著搖頭：“別混了，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心向道了此塵緣，可無奈世道艱難吶。”
石磊一頭霧水，這話聽上去，是要出家？
見石磊這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方旭擺手：“說了你也不懂。”
隨后起身道：“走吧。”
“去哪兒？”石磊一愣。
“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等你們凱哥帶人過來。”方旭起身，之后吩咐了一句：“幫我把袋子提著。”
真正的山清水秀甭指望了，但渺無人煙的地方還是比較好尋找的，何況有石磊這種小地頭蛇領路。
沒過多久，不到半小時，兩個人徒步就來到了一個爛尾的建筑工地，面積并不大，但看起來已經荒廢多年。
聽石磊說，這里已經有兩年沒動工了，以前的開發商卷錢跑路，而后也沒有出現接盤俠，所以一直到現在都空著，夏季這里還沒什么人，可冬季一到，這里多多少少會圍聚一些拾荒者。
“不錯！這兒真是一個埋尸送葬的好地方。”打掃了一圈后，方旭很滿意的拍了拍石磊的肩膀，語氣略微陰沉的說道，那略帶嘶啞的聲音，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這句話把石磊給嚇了一跳，忍不住退開。
“看你這么幫我的份上，我一會給你一個痛快。”方旭嘿嘿一笑，掏出了一根煙點燃，吸了口。
“大，大哥！咱，咱別開玩笑，這個玩笑，開不得。”石磊磕磕巴巴的說道。
這一路走來，兩個人也算是相談甚歡，只不過石磊面對這個變幻無常的家伙，心中實在沒底，他一分鐘之前可能跟你稱兄道弟，但一分鐘之后，也許就撕破臉皮。
“我是認真的。”方旭瞇著眼。
“哥，我，沒有得罪，您吧？”石磊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你說自己干嘛這么實誠，非要把他帶到這種渺無人煙的鬼地方，連個看門的大爺和狗都沒有。
“就是因為你沒有得罪我，所以我要給你一個痛快。”方旭笑了笑，連聲又道：“一會你那凱哥來之前，我會把你打暈，至于清醒之后你怎么說，那我就不管了。”
“打暈啊！”石磊狠狠地喘了口氣，臉上瞬間寫滿了劫后重生的慶幸。
“不然你以為呢？”
“呵，我也以為是打暈。”石磊訕訕一笑的回應道。
緊接著石磊又道：“大哥，您出手前，能打聲招呼，下手稍微輕點嘛？我這腦袋現在感覺脹的慌，特難受。”
“放心，我保證你沒有痛苦。”
“……”這話聽起來，怎么感覺還是要殺人呢？
說話也巧，就在這時，石磊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一瞧，來電顯示是：凱哥。
“凱哥來電。”石磊把手機遞給方旭。
“你給我做什么？你接呀，就照我們來時所說的話告訴他。”方旭斜了石磊一眼。
“哦哦哦。”石磊也反應過來，連忙按下接聽鍵，聲音略有一些不自然：“凱哥。”
“磚頭，你在哪呢？”陳凱的聲音很亢奮。
“凱哥，我在一個工地，就是以前咱們夜里跟別人談判的爛尾樓。”
“工地？我不是讓你跟著那孫子嗎？你跑建筑工地做什么？”陳凱語氣頓時有些不爽起來。
“那個，那個家伙他到工地了，我是跟過來的。”石磊差點也順口稱呼‘那個孫子’，不過還好他反應夠快。
“他去工地干嘛？”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沒敢靠近，就遠遠的看著，他現在還在里面呢。”
“好，那你繼續盯著，我馬上帶人過來，保持聯系。”說完話，陳凱就掛了手機。
方旭抬手拍了一下石磊：“干的不錯。”
“大哥，你要我做的事，我也做完了，不過在你打暈我之前，我想說，我是真的想跟你混，我不想再過這種小混混的生活了，我想改邪歸正。”石磊一路走來也考慮了很多，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如果讓他去工作，找一份正正經經的事情來養家糊口，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去一些廠里當個工人。
而且是那種小廠子，因為他老家也窮，花不起那個錢，也找不到那個關系進好一點的大工廠。
再說他二十四歲的人了，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老家那邊的同齡人大部分都已經結婚了。
另一方面，石磊也看不上這一個月千百塊的小錢，當然，他更不希望去殺人放火，人吶，不是被逼到沒辦法，誰愿意殺人放火？除非是失心瘋，或者蛇精病。
所以想來想去，石磊還是想跟著這個不知道姓名的高手混，至少他看起來很‘正規’，即便他是混混，那也一定是大混混，跟凱哥那種小混混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跟著這樣的人才有前途可言吶。
“改邪歸正你可不能找我，你要是跟我混，那不叫改邪歸正，而叫剛出狼窩，又進虎口，再說了，就你這點身手，跟著我你能做什么？”
“我……我會開車。”
“可我不喜歡坐車。”方旭無奈聳肩。
“那……我能當跟班小弟，一些雜活兒，累活兒，我都可以做，就比如幫大哥你提東西。”說著話，石磊還揚了揚手中的塑料袋。
“這個理由倒是不錯。”方旭若有所思。
“這么說來您同意了？”石磊連聲問道，喜上眉梢。
方旭搖頭一笑：“沒那么簡單，要做我小弟，不但要有實力，還需要有勇氣，至于你，實力不行，勇氣我也沒見到……”
話語一頓，方旭再道：“不過嘛，看在你這么有誠心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等這件事罷了，你回到這個凱哥身邊，幫我當臥底，臥底這份工作，是非常需要有勇氣的，只要你做的好，我或許可以讓你跟著我。”
“您？是警察？”石磊一怔。
“你覺得我像警察？”方旭攤開手反問。
石磊連連搖頭，這人怎么看都不像警察啊，何況他還反勒索，這是警察敢做的事情嗎？
方旭也不再多言：“機會我給你了，做不做，那是你的事情。”
“可……當臥底，怎么聯系您？”
“你把手機號給我，我聯系你。”
“那要查一些什么事情？”石磊再問。
“事無巨細，只要你覺得有價值的，到時候記下來一并匯報給我，我看看你的辦事能力，之后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