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耶穌?”馬文瓏蹲下身子看了又看,無論什么角度,尼龍繩上綁著的東西,就是普通的嬰孩拳頭大小的十字架。十字架由金屬制作,在燈光下閃爍著黑色光澤,優雅的線條,冷冽的美感。
提起十字架,人們都想起耶穌,實際十字架源于古巴比倫,是代表太陽的符號,后來十字架被作為死刑的象征,傳說耶穌在十字架上被釘死,三日后復活,四十日后升天,至此十字架成為了基督教的信仰標記。
“給我一雙手套。”馬文瓏戴起手套,讓警員拍下現場照片后,取下十字架,放在手心涼涼的。
“文義,我記得你好像是天主教信徒,這個十字架你能看出什么?”馬文瓏叫上了一旁的文義問道。
文義是重案組老人了,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但因性格耿直不會變通,頂撞了上級,所以已經到了要退休的年紀警銜也沒有升幾級。人到中年,總是會找一些寄托的,文義就是一名天主教徒。
“不再痛苦屈辱,這是十字架象征的意義,難道兇手也是信徒?”文義一邊查探一邊說道:“這個十字架雕刻得非常精美,十字架上的花紋流暢,你看連耶穌的五官都能看得非常清楚,這種十字架不是市面上流傳的,只能定制,你看這里……”
文義將十字架反過來,頂端有一串數字與英文:sk214,細如蠅蟲不仔細查看根本發現不了。
“sk就是定制公司的縮寫,應該是尚可公司或者四學工廠。名稱縮寫是sk,且可以制造如此精美十字架的公司在香江不多。”文義道。
“你最終還是露出破綻了。”馬文瓏眼底劃過一道冷芒。他道:“文義你對這方面熟悉一些,調查清除這十字架是什么人在什么公司定制的。”
“是馬sir。”十字架作為證物自然不能拿著去,文義作為對比的東西是照片。
“澤尋你去保安室查看。調查監控錄像。”馬文瓏腦中思索著,兩件兇殺案都有其特殊之處。第一個死者溺死在水中,特意得讓尸體望著天空,第二具死者在勒住脖子的尼龍繩上綁著十字架,都有這種兇手明顯特意的舉動。
還有……
馬文瓏鋒利如刀的目光停留警徽上,警方并沒有對外公布警徽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有人模仿。
體育館。
楚薰歌與花月樓是看過劇本的,這個時候,也就是第二次兇殺案的時候。即是主角原匈出場的場景。
“你到底能演繹成為什么樣。”楚薰歌心中道。
接下來卻出現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變故,一直到馬文瓏離開兇案現場,原本應該出現的原匈就沒有出現。
“叮咚”“叮咚”那位馬龍調查隔壁,想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一直只聽見門鈴響起,并沒有人應門。
楚薰歌與花月樓四目相對,目光中盡是錯愕,按照原本劇情,作為主角的原匈空降負責這起按鍵,一出場就高冷得將馬文瓏的安排否定了。因此隔壁房間根本沒有安排角色,這才是沒有人應門。
花月樓與楚薰歌前后取下觀影頭盔,他們擔心一件事來到后臺。主演在該出來的時候沒有出來。兩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蘇葉在表演艙中是不是出現了什么問題。
蘇葉瘋狂塑體,就這個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吹到倒身體,因為一些事情在表演艙之中暈倒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楚薰歌和花月樓,來到了后臺,目光在一臺臺表演艙上掠過,最前方的一臺與其余表演艙一樣,艙門頂端閃爍著綠色的光芒,如此兩人才松了一口氣。
自從某位明星在表演中去死的事件發生之后,真實電影協會就對表演倉進行了改進。艙內演員呼吸心跳等等出現不正常的情況,艙門會閃爍紅色警告燈。綠色自然就代表相安無事。
“葉子沒事,那么……”花月樓欲言又止。
既然人沒事。那么就毫無疑問的是崩劇了,并且引起崩劇的一環正是演繹主角的蘇葉。
“果然又崩劇了。”楚薰歌臉色有些慌亂,蘇葉崩劇小王子之名她自然也是聽過的,可《逍遙法外前傳》的劇情本就很復雜,之前的扣劇派都很難將劇情脈絡展現得清楚,崩劇無疑是雪上加霜。
“別擔心,連王子君這樣的角色葉子都能夠用強大的潛意識演繹下來,原匈也一樣可以。”花月樓安慰,兩人回到座位又戴上了觀影頭盔。
原匈本來在前傳中是第十五分鐘出現,可因為這個變故一直到二十分鐘了都還沒見人影,影評人與影迷們雖然沒有看過原劇本,但如此長時間的不見主角,已經讓他們有些急躁了。
“馬文瓏只是男三號,逍遙法外前傳的主角叫原匈,難道我記錯了?”
“什么鬼劇本,葉子呢?”
已經有不少影評人在電子板上寫下了前戲過長,主角存在感太低這樣一個評價。
蘇葉到底在干什么沒有人知道,劇情繼續——
警視大廈,重案組。
自信滿滿以為這次自己能夠掌握好線索的馬文瓏,聽完手下的報告,臉色是說不出來的凝重。
澤尋報告,這棟居民樓門口的監控攝像頭,在案發前一天就已經壞了,案件發生時根本還未修好,無論這是不是巧合,皆代表這條線索是斷了。
露露也經過調查,發現兩名死者艾幔與爾憲悅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不僅是直接的交際,就連現實交際網也沒有一點交叉。
“怎么會沒有,露露你是不是調查漏了一些東西,很多推理小說、電視劇里面都有演,說不定在五年前或者是十年前,兩名死者是認識的,并且在一起干了一些事情,然后一個個成為復仇對象。”澤尋抓耳撓腮得道。
露露翻了一個白眼,不過還是道:“爾憲悅是近兩年才從內地遷到尖沙咀,而艾幔是土生土長的香江人,住在大浦區,不要說五年前,就算是十年前也不可能有交際。”
馬文瓏閉闔著眼皮,指尖敲打著桌面發出不規則的響聲,半響后開口道:“或許從一開始,我們的調查方向就是錯的,死者是一個像杰克樣的變態連環殺手,死者艾幔與爾憲悅兩人之間或許并沒有什么聯系,兩人之所以成為兇手的目標,或許是因為兩人身上有什么共同點。”
重案組的人,開始研究起手上兩名死者的資料,厚厚的一沓,收集得非常詳細,這次的警徽殺人案件,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第三個犧牲者,再加上警務處壓下來快速破案的命令,所有人都很拼命。
重案組負責的連環殺手案件不少,但這些案件都有一個特點,方案手法都是一樣的,比如林過云,就是在雨夜攻擊身著暴露的女性,杰克將落單的妓女開膛破肚。
但警徽殺人案件,除了案件中的警徽之外,無論是犯案手法還是其它地方都沒有一點相同。
“艾幔、爾憲悅、艾幔……”露露忽然從座位上蹦起來,神色有些激動,蓋因就是太激動了,話語有些堵住了,激動了半天什么也沒講出來。
“露露你發現了什么,喝口水慢慢說。”馬文瓏道。
露露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道:“艾幔的姓氏,是a開頭,然后爾憲悅是e開,這個連環殺手會不會好像abc謀殺案一樣,用一個英文單詞,以名字開頭字母作為殺人的順序。”
“照你這樣一說,艾幔事后第二個應該是姓:巴、畢等等b字母開頭的。”澤尋提出疑問。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支持這種說法的證據太少了。”馬文瓏道:“現在只能希望文義那里能夠找到線索了。”
重案組提出各種假設,但都一個個的被排除。
也就在這時,重案組部的門被推開了,咯噔一聲眾人被聲響吸引,目光齊刷刷看了過去,走進來的有兩人。
在前面的一挺有氣勢的中年男子,重案組警員都認識,警務處副處長,而后面的身影,卻更加的吸引人們注意力……
骨瘦如柴,身著白色毛衣,雪白的毛衣與慘白的臉色交相呼應,仿佛雪地中獨立的枯枝,最重要的是隨著來人,一股刺鼻的異味傳入了眾人鼻孔。
嗅覺靈敏的露露還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馬文瓏的目光變得戒備,雖說重案組并非o記,但這濃重毒.品味,任誰都能夠聞出來,再加上那虛弱的身體與蒼白的臉色,很明顯就是長時間吸.毒的摸樣。
這樣的人應當關在戒毒所,帶到這里來干什么?
“大sir。”眾人肅然起敬瞬間起身,給警務處副處長行禮一個招呼。
“嗯。”副處長用鼻音回答,微微點頭,以示友好。
馬文瓏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名骨瘦如柴男子身上,這男子一進入重案組一點規矩都不懂,副處長未坐下,他就先坐下了,并且還是用一種非常不文雅的姿勢。
雙腿搭在會議桌上,翹著一只,目光帶著很強的侵略性掃視會議室中的所有人。
半響收回目光,那瘦高男子道:“天才如我,自信如我,但你要我帶這幾個廢物破警徽殺人案,你真的確定不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