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間,張逸夫起身開始收拾桌子,開始轉移話題:“滇南是不是沒暖氣?”
“哎呀!”寧瀾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南方冬天陰冷!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
話罷她看了眼表,趕緊沖張國棟說道:“商場七點半關門,你趕緊過去看看,有沒有電熱毯賣。”
“嗯。”這次張國棟沒有反駁,黯然起身,“這毛衣你也暫時別織了,幫逸夫準備準備行李吧,多帶點厚衣服,南方冬天屋里都得穿厚厚的。”
“沒事兒……這個我自己來。”張逸夫不好意思地撓頭,“或者到那邊買也可以。”
“錢夠不?”寧瀾放下手上的事,趕緊走向里屋,“媽給你拿點,現在去銀行也來不及了,這時候趕的……”
“不用,我下午取了,帶一千多塊,夠花。”
“那也拿點。”寧瀾不顧阻攔,進屋折騰了一道,“媽又給你添了1000,放你桌子上了,出門在外,千萬防賊,錢得貼身收好。”
“我坐飛機,沒賊的……”
“那也小心。”
這會兒張國棟正要出門,卻突然有人敲門。
“你看,還是有人來賀喜的。”張國棟一笑,順手就把門打開,而后一愣,“小文?”
張國棟有些眼花繚亂,文天明他是認識的,偶爾來家里吃個便飯,是張逸夫的好幫手,好同志,可這回旁邊還跟了倆大姑娘。這就鬧不清楚了情況了。
“張叔叔好。”穿著淡色風衣的秦玥吹了吹手,十分禮貌地欠身打招呼。
“您好。”張國棟茫然地望向文天明,“小文,這兩位是?”
“都是同事,提前給逸夫送行。”文天明苦笑著介紹道,“這位是秦玥。這位是阮湄。”
“叔叔好。”阮湄被莫名其妙拉來,也只能硬著頭皮問好。
“里面請,里面請。”張國棟趕緊彎腰拿拖鞋,回頭沖張逸夫埋怨道,“同事來你也不說提前言語一聲,這殘羹冷飯的。”
“不怪張處……張局長的,叔叔。”秦玥一邊換下靴子一面笑道,“是我們臨時決定來的,打擾您家吃飯了。”
“瞧你這話說的。來得正好。”張國棟轉望老婆,“你再給炒倆菜去。”
“我們吃過了叔叔。”
“真吃過了。”張國棟又問道。
“真吃了,張叔。”文天明回話。
“哦,那你們坐,讓逸夫媽給泡壺茶。”張國棟又沖幾人解釋道,“我得趕著商場關門前去買點逸夫出行用的東西,先不多說了,禮數不周。”
“不用啦叔叔。”秦玥換好拖鞋。提起上手的袋子道,“我們下班就去了。都買好了。”
“啊……”張國棟一愣,看著幾個小年輕贊嘆道,“有心。”
隨后,他又引著兩位姑娘認識寧瀾過后,便拉著妻子進廚房折騰。
“你們這搞的。”張逸夫無奈地望向三人。
“哎呦還客氣上了?”秦玥帶頭放下東西后笑道,“你這人就是不懂事!”
“怎么不懂了?”
“哦。你去滇南了,過兩天又是春節,就不拜托我們照顧一下父母啊?”
張逸夫苦笑一番,這事兒會囑咐給向曉菲的,可沒敢讓您摻乎進來。
“說來慚愧。”文天明坐在沙發上苦笑道。“我春節也得回去。”
“我也是。”阮湄點頭道。
“你看,還是得求我吧?”秦玥神氣地昂首挺胸。
張逸夫很為難,是真的很為難,求也不是,不求也不是。
“先說說這些東西吧。”文天明低頭指著幾個袋子道,“我們下班就奔西單了,除了電熱毯,還有保溫壺,厚襪子,羊毛衫……”
張逸夫想問花了多少錢,自己補過去,但這么表達太見外了。
“你們其實不必這樣。”張逸夫無奈道,“我上飛機,帶一堆這個,不如去那邊買的。”
話罷,他又望向三人,露出感激的神色:“不過就是這些東西,才是真正需要的,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帶上,會用上。”
“嘿嘿。”秦玥露出傻笑,“那該求我了吧?好歹拜個年來。”
“現在拜就得了,早年也是年。”張逸夫拍了拍地上的袋子,“這就算是年貨了好吧,太謝謝你們了。”
“哎呀,我知道你矜持,反正會幫忙照顧的啦。”秦玥捂著嘴笑了起來。
“說句真話吧,中午不方便說。”張逸夫擺了擺手,望向文天明和阮湄,“為了我,這段時間也要撐住,我本來不確定自己會太快回來,但現在確定了。”
“哦?”文天明面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喜色,“最快什么時候。”
張逸夫搖頭道:“這說不好,但你們放心好了,不會撐太久。”
“但愿吧。”文天明嘆然道,“下午王碩開會了,要我們立刻就召集國外廠商的人,再次座談,春節也要加班,按照他的意思,2月份要啟動招標。”
張逸夫眉頭一皺:“怎么可能來得及?招標流程復雜,標書也那么麻煩,草草招標后面會有麻煩的。”
“應該是想在計委反應之前動手吧。”文天明天真地問道,“我以為昨天文件提過去,今天計委文件就能下來呢。”
“不可能,今天他們才回到哈尓濱,還要跟上級領導溝通,就算文件到了計委,要響應的話也要跟計委領導溝通,計委領導又要跟國務院領導溝通……”
“打住,我不想聽了。”秦玥立刻抬手道,“反正除了林少聰,我們都是反對的,后面工作中也會盡量‘謹慎’、‘細致’。”
“好個謹慎細致……”
幾人對著笑了起來。
“林少聰真是給點風頭就長歪。”文天明咬著嘴唇道,“你是沒看見他下午多急著表忠心,王碩一說要聯系廠商,他恨不得立刻去打電話,就跟他當年跟你表忠心一樣。”
“人都要活么,不用太過計較。”
“是啊……你們也別這么說林師兄了,一直以來他很注意照顧我的。”阮湄幫腔道。
“哼。”
聽阮湄這么說,文天明顯然敵意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