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說這話非常在理,只要讓突厥保持足夠密集,就是強弩射殺的最好靶子。而唐朝這一次投入的強弩足有好幾萬,這“火力”相當強大,每一次射殺,就會讓突厥死傷慘重。
可以預見得到,若是突厥一直保持現在這樣的密集程度,唐軍只需要用強弩就足以把突厥收拾得差不多。
當然,強弩并不能把突厥全部射殺,卻也能射殺得七七八八,余下的就對唐軍構不成威脅了。
“張說,你的主意甚好,就要看你如何讓突厥足夠密集了。”王孝杰對張說的主意大為贊賞,提點一句緊要處。
張說的主意雖好,若是突厥不夠密集也是枉然。要想達到這一目的,關健就在如何讓突厥足夠密集。
“這簡單,只需要驅趕就是了。”張說倒不放在心上。
“咻!咻!咻!”就在這時,強弩進行第二輪射殺。
鋪天蓋地的弩矢出現在空中,對著突厥罩去,一陣驚天動地慘叫聲中,突厥又是死傷慘重,地上多了厚厚一層尸體。
“逃啊!逃啊!可惡可恨的唐軍要屠殺我們,趕緊逃。”
“再不逃就沒有機會了。”
“我們陷入了絕地,已經沒有了機會,還怎么逃?”
“那里有空地,我們去那里。”
“那不是空地,是可汗的大軍在集結,我們過去就會被殺。”
“可汗真夠狠心的,竟然對我們痛下殺手,比起可惡可恨的唐軍還要可惡。”
“不去不行呀,唐軍太可怕了。”
驚惶失措的突厥人尖叫聲響成一片,心驚膽跳的朝突厥軍隊清理出來的空地逃去,想要離唐軍遠遠的。
誰叫唐軍是如此的可怕呢?強弩射殺起來,太過可怕了,跟世界末日似的。
“站住,不準過來。”正在集結的突厥軍隊沖逃躥而來的突厥大吼。
“為何不能過來?你沒看見,唐軍正大開殺戒么?我們要是不離得遠遠的,我們就會被唐軍射殺。”
“就是呀。你們是大突厥的勇士,保護我們是天經地義,為何不準我們過來?就沒有這樣的理。”
驚恐萬端的突厥哪管那些,只管沖過去就是了。
乍一瞧之下,只見黑壓壓一片,如同海潮似的。
“你們要是敢過來,我們就要殺了。”
“莫怪我們沒有提醒你們。”
突厥軍隊嚴陣以待,如同在對待敵人,而不是突厥似的。
“殺就殺,誰怕誰呀?”
“就是呀。與你們殺,我們還有還手之力,與唐軍打我們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你們太可惡了,竟然對我們痛下殺手。”
突厥是氣憤難言,大聲叫嚷,一點也不把突厥軍隊的警告放在心上。
唐軍的戰力太過恐怖,遠遠不是突厥能夠對付的。相對來說,還是突厥軍隊好對付,是以,他們兩害相權選其輕,寧愿與突厥軍隊打,也不愿面對唐軍。
“可汗有令,殺光他們!”突厥將領大吼一聲,指揮突厥軍隊殺來。
“殺!殺!殺!”突厥爆發出驚天的吼聲,揮著彎弓就沖了過去。
于是乎,突厥軍隊和突厥牧民之間爆發了混戰。
原本被清理出來的空間,很快就被突厥牧占領了,默啜的努力白費了。
“該死!該死!”默啜看在眼里,目瞪口呆,一個勁的叫嚷,卻是無可奈何。
殺掉突厥牧民,清理出空間,便于集結軍隊,便于作戰,這雖然狠毒,卻是不失為一個救急的良法。然而,突厥牧民沖來,所有的努力白費了,默啜心頭在滴血呀。
“哎!”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看在眼里,一聲長嘆。
不能清理出足夠的空間,不能集結軍隊,就只有任由唐軍宰割的份,他們不能不心驚。
“殺!殺!殺!”默啜怒了,揮著彎刀,砍殺牧民,大聲叫嚷。
瞧他這氣憤樣兒,仿佛突厥牧民是他的殺父仇人似的。
“除了殺,還能有甚辦法呢?”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深知情況危急,眼下顧不得那么多了,只有大殺牧民,清理出空間,把軍隊集中起來再說。
他們的想法很好,卻是注定不能實現,因為張說不會給他們機會。
每當突厥軍隊殺光一批牧民,清理出一定的空間后,立時有更多的牧民涌來,把他們清理出的空間給填滿,讓他們的努力白費。
“完了!完了!”望著如同海潮一樣涌來的突厥牧民,殺之不盡呀,默啜眼前陣陣發黑,都快暈過去了。
唐軍如狼似虎,一邊用強弩射殺,一邊驅趕,突厥牧民要不沖過來都不成。
就這樣,唐軍一步步壓縮突厥的空間,把突厥朝隘口里趕。
不出一天功夫,隘口外面就沒有突厥了,也就意味著,突厥死傷過半了。
“好多的尸體!”李隆基站在山巔朝下一望,只見隘口外面厚厚一層尸體,密密集集的,如同麻桿似的。
而且,地面一片赤紅,那是突厥以及牛羊駿馬的鮮血染紅的。
屠殺的突厥不知道有多少,鮮血太多了,地面被浸濕后,再經過人踩馬踏,地面一片泥濘,已成血色的泥沼。
空氣中的血腥味太過濃烈,令人作嘔。
然而,屠殺還在持續。
把隘口外面的突厥清理后,唐軍就堵在隘口入口處了,開始對隘口里的突厥進行屠殺。
依然是老規矩,用弩陣開道,陌刀戰陣為輔,盡可能把突厥朝空地驅趕,讓突厥保持足夠的密集度。
最郁悶的莫過于默啜了,他率領突厥軍隊,數次三番清理出一片空地,然而又數次三番變得無用,又被突厥牧民占領了。
只用一了天時間,突厥就死傷過半,近百萬突厥,死了四五十萬,這實在是太過驚人,放眼整個中國歷史,也沒有如恐怖的屠殺。
死亡的四五十萬人中,有一半是被突厥軍隊斬殺的。
“不殺了,不殺了。”默啜也明白過來了,唐軍是故意的,故意驅趕突厥牧民,要突厥自相殘殺,他決定不殺了。
“哎。”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也知道大勢已去了,再殺也沒用,不可能集結軍隊,不可能抵擋。
默啜很快就發現,不殺也不行。
因為不計其數的突厥涌來,會相互踩踏,死傷無數,比起自相殘殺還要可怕。
“這……”默啜徹底無語了。
“殺吧!殺吧!”默啜再三思慮,還是殺的好。
自相殘殺,雖然死傷慘重,卻是以牧民死傷為多,他的軍隊死傷要少很多,他能夠盡可能的保留軍隊。
而踩踏而死,不僅有牧民,還有他的軍隊,軍隊的死傷出奇的高,比起自相殘殺要高得多。思來索去,還不如自相殘殺。
于是乎,自相殘殺又開始上演了。
自相殘殺,再加上唐軍的屠戮,突厥死傷慘重,幸存者急劇減少。
“可汗,這樣不是辦法呀,得想辦法逃出去。”暾欲谷臉孔扭曲,已經不象人臉了。
“逃逃逃,如何逃?要是能逃,還用你說?”默啜咆哮。
“可汗,要不從兩側山嶺進攻吧。”暾欲關出主意。
“你以為我不想?向兩側山嶺進攻多次了,沒有絲毫成效,怎能逃出去?”默啜很沒好氣,譏嘲一句。
李隆基以兩萬人堵截突厥時,默啜就想過占領兩側的山嶺,卻是沒有用處。現在,唐軍在兩側山嶺上增加了兵力,更加沒有希望了。
“可汗,可以放火。”阿史德•元珍忙出主意。
“放火?倒不失為一法,可以試試。”默啜眼睛一亮,他還沒有想過放火。
于是乎,一聲令下,突厥開始在兩側山嶺上放火,想要把唐軍燒死。
“放火,終于有點兒意思了。”李隆基看在眼里,點點頭。
“這倒是一個好辦法,有些麻煩,卻也不是沒有辦法。”王孝杰沖張說問道:“張說,如何破解?”
“嗯,好辦,把附近的樹木砍掉就是。”張說足智多謀之人,微一凝思想到了應對之策。
“好主意!”王孝杰大拇指一豎,贊賞一句。
“張說不愧是張說,制造隔離帶的主意也想得到,不錯!”李隆基大為贊賞。
命令一傳下,兩側山嶺的唐軍開始砍倒樹木,制造出一片隔離帶。
當大火燒到這里后,就熄滅了,奈何不得唐軍。
“完了!完了!”默啜只覺天旋地轉,從馬背上栽下來。
“我真要成頡利第二?”默啜只覺心口犯疼,一口氣沒有喘過來,暈過去了。
頡利可汗就是在磧口被唐軍活捉,如今,他要兵敗于此,突厥會全軍覆滅,默啜能好受么?他能不氣得暈過去么?
“唐軍爺爺,我們愿降!”
“唐軍祖宗,我們愿降!”
眼見走投無路了,突厥跪在地上乞降。
一有人投降,立時就有人效仿,只轉眼間,就跪下了黑壓壓一片,不知道有多少突厥想要投降。
“殺光突厥狗!”
然而,回應他們的是唐軍無情的喊殺聲,唐軍的屠殺仍在繼續,絲毫不留情。
“唐軍祖宗,你們為何不讓我們投降?”突厥徹底懵了。
“血債血償!”
“屠盡突厥狗!”
唐軍爆發出驚天的吼聲,屠殺更加犀利了。
去年秋季,突厥進攻北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死在突厥刀下的邊關百姓有十幾二十萬之眾,這是天大的仇恨,唐軍不會忘記,當然要屠盡突厥。
“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謂也!”暾欲谷和阿史德•元珍明白了,唐軍這是要趕盡殺絕,一顆心直往下沉。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