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觀堂也稱之為齋堂,說白了就是寺廟里面僧人吃飯的食堂,皇上雖然來到天龍寺齋戒,可并不意味著他要和這幫僧人同吃同住,此次專程從皇宮內帶來了兩名御廚負責這一個月皇上的飲食。至于其他的侍衛,他們可就沒有了這種口福,只能跟著天龍寺的僧眾一起吃大鍋菜,胡小天的待遇也是一樣。
他目前的任務就是帶著這二十名侍衛負責皇上的膳食,當然不是讓他們去做飯,做飯的有兩名御廚,他們負責全程監督膳食的安全。胡小天將這二十人分成了兩組,輪班值守,確保毫無疏漏。其實他們這邊是第一關,等食物送到老皇帝身邊還有第二關,層層把關,務求萬無一失。
天龍寺擁有兩萬多名僧人,齋堂也不可能只有一個,提供給他們的是西院的齋堂,過去這里和藏經閣那邊公用,為了安全起見,現在兩邊互通的院門也已經鎖上,這座齋堂專門提供給他們使用,齋堂旁邊還有三間禪房,就提供給這些侍衛臨時居住。
雖然他們安頓下來已經就快二更天了,可為皇上準備早膳的事情現在就得開始進行,兩名皇宮此次也帶來了不少的菜品,熟悉廚房的環境之后,馬上就開始生火造飯。
沒有幫廚跟過來,所以這些燒火攮灶的活兒就得求助于這幫侍》衛,胡小天調撥了四名侍衛給他們幫忙,還有六人就在旁邊值守,剩下的十個人先去休息。十個人三間禪房,胡小天當然不會放過以權謀私的機會,自己挑選了一間條件最好的霸占了,其余兩間留給他們。反正這幫侍衛也沒把他當成自己人看待,胡小天才懶得跟他們同甘共苦。
獨自一人回到房間內。雖然是條件最好的一間,可條件也是非常簡陋,除了一張床一桌一椅,再就是兩個蒲團,唯一的裝飾就是墻上掛著的一幅佛祖肖像。
推開格窗,剛好看到月亮高懸在夜空之中。月光如水,無聲無息從窗口灑落在地面上,胡小天轉過身去,看到一個佛影映在地上,愣了一下,馬上醒悟是自己的影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腦殼,臉上露出苦笑,本以為回到康都可以見到慕容飛煙。可以和葆葆再續前緣,還可以和龍曦月上演一出喜相逢,可所有的事情全都被老皇帝給攪和了,毫無征兆突如其來就出發來到天龍寺,非但如此,還把自己弄成了這番不倫不類的樣子,看來這個月都要在天龍寺中體驗生活了。
胡小天騰空一躍,雙腿在虛空中盤起。輕飄飄落在蒲團之上,雙手合什。煞有其事還真有幾分佛相。從康都一路奔波到這里,多少也有些疲倦,想要盡快恢復狀態,還得依靠無相神功。雖然李云聰不久前方才提醒過他,無相神功的修煉過程要面臨九劫,胡小天卻不以為然。李云聰為人老謀深算,安知他是不是故意危言聳聽恐嚇自己,想想這老太監還真是狡詐,自己提出了兩個條件,他連一個都沒幫自己做到。明明答應要放葆葆出來,可是到今天為止胡小天都沒有見到葆葆。
想起李云聰曾經說過天龍寺內有一位先天高手,姬飛花很可能拿走了《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過來給他交換,以求對方為他療傷,如果李云聰說得是真話,那么姬飛花也有可能就在天龍寺內,不過胡小天認為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按照李云聰所說,姬飛花在他和洪北漠、慕容展三人的聯手下重傷,姬飛花又如何在重傷的情況下逃出皇城,越過層層封鎖,來到天龍寺?
胡小天驅散心中的雜念,開始全新修煉無相神功,兩個周天過去,感覺體力前所未有的充沛。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想點法子折騰折騰這幫不聽話的手下。
拉開房門來到外面,看到幾名侍衛正在那里幫忙劈柴,幾人也都是從康都奔波百里來到天龍寺,沒有撈到休息,還被胡小天安排在這里值夜,一個個都是筋疲力盡苦不堪言,心中對這位副統領也是怨言頗多。
胡小天看他們幾人方才劈了那點劈柴,禁不住笑道:“一個個娘們似的,沒吃飯嗎?”
“統領大人,我們的確沒吃飯啊,還一路奔波,眼看天就要亮了,我們這一夜連眼睛都沒合上。”說話的是個胖乎乎的禿子,正是此前在皇宮中問胡小天天龍寺里有沒有女人的那個,他叫左唐,是齊大內的小弟。御前侍衛之中關系也非常復雜,慕容展雖然是這些人的頭領,但是他性情冷酷,不易接近,平日里有什么事情大都交給齊大內去辦,所以齊大內在侍衛中的威信很高,雖然沒有正式的封號,可是別人也將他當成二號人物看待,現在突然來了個副統領,很多人都對胡小天不服。
左唐一斧子劈下去,竟然沒有將圓木劈開。
胡小天笑道:“空長一身肥肉,一點力氣都沒有。”
左唐頗不服氣:“胡大人,人又不是鐵打的,總有疲憊的時候。”
胡小天來到他面前一把將斧子拿了過去,揚起斧頭對著那根圓木,一斧劈了下去,圓木從中分為兩半。
左唐這才發現這位新來的統領大人力氣不小,而且看他使用斧子的架勢應該身懷武功。胡小天冷冷道:“自己沒用就別找理由,還有,都給我記住了,陛下讓咱們不得聲張自己的身份,以后在天龍寺內,全都叫我大師兄!”
“什么?”一幫侍衛全都愣在那里。
胡小天立起劈柴又是一斧劈了下去,倒不是他想干活,揮舞斧頭的時候內力自然而然地灌注雙臂,劈砍圓木居然產生了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胡小天也沒有想到砍柴居然也能夠砍出快感來,干脆將僧袍脫了,穿著一身內衣短衫就在那里干了起來,胡小天以身作則,那幫侍衛自然不敢偷懶,一個個愁眉苦臉地繼續劈柴,心中對這位副統領都是納悶不已,這貨明顯精力過剩啊。
等到四更的時候,院子里的圓木已經被他們劈完,幾名侍衛又將劈柴碼好。
此時一名年輕僧人來到五觀堂,他是過去這里的主管明生,雖然將五觀堂交給了朝廷這幫人,但是他每天還是要過來看看情況,有沒有什么事情幫忙疏通。
聽明生介紹完他自己的身份,胡小天笑道:“明生師父,我們初來乍到,對寺里面的規矩都不懂,還望明生師父指點。”
明生微笑道:“也沒什么指點的,方丈讓小僧過來就是跟諸位施主……”說到這里他看到這幫已經換成僧人打扮的侍衛,不禁有些想笑,除了頭上沒有戒疤這些人看起來跟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分別。
胡小天道:“明生師父,平日里你們怎么做我們就怎么做。”
明生道:“當真?”
胡小天道:“那是當然。”
明生道:“按照我們過去五觀堂的規矩,這時候就要去打水了。”
“打水?”
明生道:“后院有水桶,打來的水一部分供給五觀堂使用,還有一部分倒入菜地旁邊的蓄水池,過去這些都是我們五觀堂僧人需要做的事情,現在……”
胡小天笑道:“現在我們來了,當然就包在我們的身上。”
“當真?”
胡小天點了點頭,身后一幫疲憊不堪的侍衛聽到胡小天主動要求去打水,一個個頓時愁眉苦臉,暗罵這位副統領有病,沒事非得找事情做,他們是來保護皇上的又不是來給天龍寺當雜役的。
胡小天根本就是要趁機整治一下這幫侍衛,一個個將我排斥在外,不聽老子的指揮,好啊,我一個個收拾你們,先征服你們的身體,在征服你們的意志,不消三天保管你們這幫孫子對老子服服帖帖的。
左唐道:“大人……”接下來的話因為胡小天惡狠狠的目光而改變:“大師兄,天就要亮了,眼看就要換班了,挑水的事情是不是換成他們幾個?”其余九名侍衛紛紛點頭。
胡小天道:“把他們叫起來接替值守之責,咱們去挑水。”
一幫侍衛叫苦不迭,在心里把胡小天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可是人家畢竟是他們的頭領,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能聽從他的命令。
明生和尚帶著他們來到后院,看到靠著墻邊擺放的那一只只大木桶,侍衛們頓時傻眼了,這水桶要比尋常水桶兩個大,而且沒有扁擔,更郁悶的是,這桶的下面是尖的,也就是說非但要徒手拎著,中途還無法休息。
胡小天本以為天龍寺的水桶和靈音寺一樣都是鐵桶,看到眼前那些水桶,難度比想象中低了不少,不過盡管如此也夠這幫侍衛受的,明生和尚上前拎起兩只水桶,胡小天跟上,走了兩步看到那幫侍衛仍然無動于衷,冷笑道:“誰要是不跟上來,回頭就治他抗旨不遵之罪。”
一幫侍衛心中這個郁悶啊,皇上何時下旨讓他們挑水了?這廝根本是在假傳圣旨,可誰也沒那個膽子跟胡小天理論,一個個拎起水桶跟著胡小天去了。
胡小天對這種挑水的方式并不陌生,小時候就在電影中看到過,少林寺和尚都是這么挑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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