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點了點頭道:“那你就幫我留意著。”
此時遠處傳來小卓子憤怒的聲音:“你來做什么?”
胡小天循聲望去,卻見王德才帶著兩名太監大搖大擺走了進來。小鄧子看到是他,也是怒火填膺,他腿斷就是遭到此人設計。胡小天擺了擺手示意小卓子讓開,畢竟王德才是簡皇后身邊的人,在沒有搞清他目的之前,沒必要搞得劍拔弩張。
王德才來到胡小天面前,拱了拱手道:“胡公公,王某這廂有禮了。”今時不同往日,胡小天如今已經成為司苑局的統管,身居少監之職,盡管王德才對胡小天恨之入骨,可表面上卻不得不做出敷衍。
胡小天微笑道:“王公公此來有何指教?”
王德才道:“我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過來的,皇后娘娘讓你們將明月宮的園子整治整治。”
胡小天道:“明月宮不是一直都空著嗎?”
王德才道:“馬上就會有人入住了,記住,三天之內務必要將園子整理一新,皇后娘娘會親自去檢驗,若是覺得不滿意,嘿嘿,搞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大事。”這廝心中恨不能將胡小天殺之而后快。
胡小天笑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吩咐,這件事我這就差人去做,不知皇后娘娘有沒有什么具體的安排?”
王德才道:“就是一定要做到最好。”
胡小天道:“王公公請轉稟皇后娘娘,小天必盡力而為,無比要讓娘娘滿意。”
“能夠滿意當然最好,不過皇后娘娘的要求一向嚴格。”
胡小天看到這廝不懷好意的笑,就已經意識到這廝很可能會從中作梗,其實在他出手設計小鄧子的時候,胡小天就已經對他動了殺念,只是最近的事情層出不窮,所以才耽擱了。
王德才臨行之前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娘娘讓我帶些葡萄酒回去。”
酒窖中葡萄酒多得是,給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胡小天擔心這廝會在酒中做文章,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倘若他將酒拿回去,皇后飲了之后萬一出了什么問題,到最后還不得算在自己的頭上。胡小天道:“王公公來得不巧,酒窖的鑰匙并不在我這里,劉公公去世之后,便交給了內官監,現在由姬提督親自保管。”
王德才將信將疑,他聽出胡小天故意抬出姬飛花來壓他,不過宮里面最近發生的事情他也清楚,胡小天這么淺的資歷,之所以能夠接管司苑局,還不是因為傍上了姬飛花這棵大樹,他既然這樣說,王德才縱然不信,也不可能去姬飛花面前對質,于是只能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去跟姬提督說一聲。”
送走了王德才,幾名心腹太監馬上就圍攏到胡小天的身邊,小鄧子道:“胡公公,此人心腸歹毒,不知又生出什么壞主意想要坑害您。”
胡小天微微一笑道:“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就是大事,咱們不管他怎么想,先將這件事做好了再說,小鄧子、小卓子,你們組織一些老練的花匠前往明月宮去整理園子,現在就去,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千萬不要給人家抓到咱們的把柄。”
“是!”兩人應聲去了。
只剩下史學東留在胡小天的身邊,史學東壓低聲音道:“這孫子一直將他兄弟的賬算在咱們身上,兄弟你可得小心啊。”
胡小天道:“你去打聽打聽,明月宮到底是什么人要住。”
史學東點了點頭,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卻看到葆葆從外面婷婷裊裊走了進來,頓時眉開眼笑道:“葆葆姑娘,您可有日子沒來了。”
史學東盡管熱情洋溢,可葆葆卻連看都不向他看上一眼,徑直來到胡小天面前嬌滴滴道:“葆葆參見胡公公!”
胡小天心說剛才還想她最近沒出現呢,想不到這就來了。隨著對內部局勢認識的加深,胡小天將目前皇城內的勢力劃分成四個主要的部分,第一就是以權德安和太師文承煥為首的勢力集團,他們組建神策府名為保護皇上,實際上卻是為了對抗天機局,輔佐三皇子,密謀扶持三皇子龍廷鎮登上太子之位。
第二股勢力就是姬飛花,他的勢力遍布皇宮大內二十四衙門,深得皇上的寵愛,在宦官之中威信極高,目前掌控天機局。
第三股勢力就是左丞相周睿淵為首的務實派,龍燁霖登基之后,諸般國家大事全都交給了周睿淵負責,整頓朝綱,肅清律紀的事情全都由周睿淵等人來做,可以說他們是如今朝廷的中堅力量,而周睿淵專注于國事的同時忽略了皇宮內部的重重矛盾,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最后一股勢力是昔日追隨太上皇龍宣恩的那些人,比如天機局的洪先生,從上次在天街組織的針對姬飛花的刺殺就能夠看出,這些人仍然未曾死心,一直在等待機會,時機一旦成熟他們必然反撲。
葆葆就是洪北漠埋伏在皇宮中的一顆棋子,從胡小天和她的接觸來看,葆葆現在的所作所為應該是被逼無奈,洪北漠不知用怎樣的手段控制了她。
葆葆和胡小天之間現在的關系可以用亦敵亦友來形容,她知道胡小天的秘密,胡小天同時也知道了她的不少秘密,雖然兩人分屬不同的陣營,可他們卻能相安無事。
依然是百年不變的借口,依然是楊梅酒,依然是史學東守門,兩人大搖大擺地進入了酒窖。史學東碩果僅存的那顆gao丸還是能夠分泌相當數量的雄性激素,這就讓他越發的煎熬和痛苦,能看能想不能動,史學東悲哀地認為自己是千古以來最悲催的一個太監。他很納悶,胡小天一樣是太監,為什么他對女人也有興趣?為什么每次帶女人進入酒窖,總會換身衣服上來?難不成這廝的快感就建立在把衣服脫了再穿的過程中?真是一個變態啊!史學東如是想,可胡小天的世界又豈是他能夠揣摩透的。
葆葆這次來居然沒有談及密道的事情,而是帶給胡小天一個不好的消息:“七天之前,你和姬飛花是不是在天街遭遇了襲擊?”
胡小天點了點頭,應該是洪北漠策劃了那場謀殺,葆葆身為洪北漠的干女兒得悉這件事也是理所當然。
葆葆抿了抿嘴唇,低聲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和姬飛花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胡小天微笑道:“姬提督非常器重我,對我委以重任,除此以外我和他并沒有什么關系。”
葆葆道:“姬飛花狼子野心,你跟他走得太近小心會被他所害。”
胡小天道:“若是沒有姬提督出手,那天晚上在天街我已經死在了黑甲殺手的手下。”
葆葆的雙眸中流露出擔憂之色,小聲道:“我對這件事并不知情。”
胡小天聽她這樣說不由得笑了起來,葆葆是在撇清和這件事情的關系,其實不用她解釋,胡小天也不相信,葆葆現在的處境和地位和他差不許多,兩人都只是別人布局中的一顆棋子罷了,要說葆葆去策劃刺殺姬飛花,她沒那個份量也沒那個本事。
葆葆看到他笑,以為他不相信自己,不由得有些著急了:“我發誓,我若是有心害你,天誅地滅!”
胡小天伸出手去掩住她的嘴唇,葆葆被他的動作羞得滿臉通紅,啐道:“你干嘛摸我。”
胡小天道:“別把我往低級處想,我要是摸也不會摸你這兒。”
葆葆一雙明眸瞇了起來,俏臉紅暈更濃,神情越發的嫵媚,柔聲道:“那你想摸我哪兒?”
勾/引,絕對是勾/引,胡公公心中明白天下間沒有白來的便宜,葆葆對自己一直都是有所圖的。越是擺出這種嫵媚蠱惑的架勢,胡小天心中的警惕性就越高,嘿嘿笑道:“葆葆姐姐,有事說事,咱倆都這么熟了,沒必要犧牲色相。”
葆葆被他氣得美眸圓睜,一拳就照著他的鼻梁打了過去,不是真打,而是做做樣子,其實即便是她真打也不能得逞,胡小天現在的武功已經在她之上,看到來拳,右手迎上一抓,穩穩將葆葆的手腕抓住,咧嘴笑道:“君子動口小人動手。”
葆葆道:“看你這一臉賤樣,我就忍不住想打你。”
胡小天道:“打是喜歡罵是愛,這是不是意味著你對我產生了特別的感覺?”
“我呸!你一個太監我怎么會喜歡你。”
胡小天道:“好歹咱們也有段同生死共患難的經歷,話可不能說得那么絕情。”他松開了葆葆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微笑道:“葆葆姐姐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還望言明,咱們孤男寡女的,在這地洞里呆久了,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后悔可就晚了。”
葆葆美眸泛起明媚的春波:“你怕啊!”
“怕我是你生的!其實應該害怕的是你。”胡小天向前走了一步,充滿侵犯性的灼熱眼神看得葆葆心頭一顫,有些心虛地垂下頭去,嗯了一聲道:“有沒有聽說明月宮的事情?”跟胡小天斗了半天嘴,話題終于落到了實處。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