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
“怎么樣?”
環視且震喝了所有人一聲之后,木老才轉過頭來,一臉關切的望著杜仲,柔聲問道:“撐得住嗎?”
“撐得住。”
杜仲勉強的抬起頭來,對著木老一笑。
“你杏,就是愛逞強。”
木老刻意的板起臉來。
其實,他早已感覺到,杜仲的身體已經不堪負荷了。
杜仲自己更是清楚。
不久前,他才剛剛學會帝一劍第四式,甚至都沒能完全掌控住,而這一次,為了救出古慕兒,杜仲在蓮花山礦洞中閉關的幾天內,都在研究和練習第五式。
對于別人來說,領悟劍意或許很難。
但是對于杜仲來說,卻不然。
劍意,是神劍的根本,同時也是神劍的靈魂。
當初,參加青年武者比武大會,前往山上爭奪帝一劍的時候,杜仲就在那石碑上領悟了不少的劍意。
之后,進入帝一劍幻境中的時候,杜仲更是直接將帝一劍降服。
這一降服。
帝一劍的十招劍式,就出現在了杜仲的腦海中。
或許,這也算是神較主帶來的傳承吧。
當腦袋中出現這些劍式的時候,杜仲就發現自己完全可以使用所有的劍式,只不過劍式越強要求的能量和身體強度就越強,所以杜仲只能一招一招的來練習。
也就是說,帝一劍的劍意,杜仲已經領悟至大圓滿了。
只是,因為實力不夠,所以無法發揮出來而已。
同時也正是因此。
杜仲在強行使用第五式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在遭受著能量的反噬,包括血肉和經脈。
這種反噬的后果,除了讓杜仲徹底虛脫之外,體內也是遭受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創傷,令得杜仲在短時間之內,很難恢復過來。
“我真的沒事。”
杜仲咧嘴一笑。
“行了,別說話,好好休息。”
木老點點頭,攙扶著杜仲盤坐在擂臺上。
等杜仲閉眼恢復之后,才緩緩抬起頭來。
就在這時。
“咻咻咻……”
一個接一個的破空聲響起。
只見,在那山巔遠處的云海之上,一道道黑影快速的暴射而來,分別在遠處聚集成三方人馬。
周家四人,加上周家主,一共五人。
夏家兩人,加上家主,一共三人。
商家兩人,加上家主,一共三人。
“好啊……”
望著分列三方的人馬,木老冷冷的咧嘴一笑,張口道:“你們倒是團結,這一動,三家的精英就全來了,好大的手筆啊!”
此話一出。
夏商兩家,齊齊苦笑。
那周家人群中,卻是突然傳來一聲不屑的冷哼。
聞聲望去。
見到那冷哼之人的時候,木老的臉色瞬間就變地無比的陰沉了起來,一雙眼眸中,突然就蔓延出了一條條血絲。
“周志遠!”
森然的冷喝聲,從木老口中傳開。
周志遠。
周家當代精英之人,雖是周家旁支之人,但因實力高強,而被特許加入周家張老殿,為周家排名最后一位的主事長老。
同時,也正是此人于當年殺了木老的未婚妻。
望著周志遠,木老心中的怒火,頓時就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炸了開來。
“倒也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從周家人群中凌空邁步而出,走到最前方,周志遠一臉嘲諷的望著木老。
仔細看去。
此人身著一套金黃色長袍,頭上半黑半白的頭發,被一根純金發簪盤插著,鬢角兩側,還分別懸掛著兩縷頭發。
高高的額頭之下,眉清目秀。
鷹勾鼻,厚嘴唇,褐黃色的眼眸,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教書先生。
只是,那風姿綽綽的臉上,卻滿是褶皺,看上去極為的蒼老,總體給人一種很是矛盾的感覺。
“六十年了。”
盯著木老,周志遠嘴角冷冷的一勾,張口道:“你的膽量哪兒去了,你不是要找我報仇嗎?不是要殺了我嗎?這六十年,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就不敢來找我?”
此話一出。
木老的眼眸,頓時就抹上了一層冰霜。
“怎么,回答不出來了?”
周志遠繼續張口,說道:“既然你回答不上來,那就由我來幫你回答。”
“這六十年,你就是個縮頭烏龜,一個孬種!”
聽著這些話,木老的臉色越發的冰寒。
“哼。”
周志遠冷哼一聲,繼續嘲諷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你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住,連自己女人的大仇,都不敢來報,你難道不是個孬種?不是個廢物?”
周志遠步步緊逼。
“好!”
木老徹底怒了,雙目怒瞪著,死死的盯著周志遠,張口道:“既然你想,那這六十年的恩怨,我今天就和你好好算算!”
話聲落下。
一片冷風襲過,天地間一片肅殺之氣。
“志遠!”
就在周志遠正要點頭應戰的時候,一直站在其身后的,周家另外三家張老立刻就閃身而上,分別伸手壓住了周志遠的肩膀。
“不要沖動。”
一個錦衣老頭冷冷的盯著木老,在周志遠耳邊說道:“這個瘋子已經消失了六十年,我們對他現在的實力還一無所知,千萬不要犯傻。”
“沒錯。”
另外一個身著黑袍的老頭也立刻點頭附和著,勸解道:“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們周家的四長老,你的一舉一動,都是代表著我們周家的,千萬不可沖動啊!”
“老四。”
最后一名身著金絲銀袍的老頭則是語重心長的拍著周志遠的肩膀,張口說道:“現在的情勢很不好,除了我們周家以外,入云峰的擂臺周圍,還有商家和夏家的人在,這木仁峰是個瘋子,你應該清楚,一旦把他徹底激怒的話,他就算拼死,也會血洗我們周家,到時候我們周家在三大家族中的首要位置,恐怕就不保了。”
“四張老,請慎重!”
周家主也上前來,一邊盯著木老,一邊張口道:“剛才,木仁峰出現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的實力非常之強,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如今武林即將大亂,那個大魔頭卷土重來,現在實在不是跟他硬拼的時候,一旦拼起來,那個大魔頭肯定會趁機而入的,以大局為重啊!”
聽得周圍人勸解的言語。
周志遠臉色一橫,張口道:“你們不必勸我。”
“這是我跟他木仁峰之間的事,誰勸也沒用。”
說話間,身形往前一動。
眼看就要朝著擂臺上的木老沖去。
可就在這時。
“周老四!”
一個毫不客氣的喊聲,自商家那邊傳來,只見一名站在商家主身旁,手持一把刻優無數玄奧符文的玄銅重劍的白發老頭,突然邁步走了出來,一臉溫和的對著周志遠笑著說道:“今天可不是一個決斗的好日子,小輩們的決斗已經落下嶧,該散就散了吧,我們這不可知地可攔不濁個大魔頭,別打到一半,被大魔頭趁機偷襲,那可就劃不來了。”
“哼。”
周志遠冷哼一聲。
“周兄。”
這邊,夏家主發話了。
對著周志遠抱了抱拳,夏家主才張口說道:“我們都知道,你們之間的仇怨極深,但是木仁峰為了大局,寧愿在武林中隱居六十年,不來你們周家找麻煩,你又為何不能忍一忍,先以大局為重,等武林浩劫過去,再一較高下呢?”
“他隱忍六十年?”
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周志遠突然就放肆而狂妄的大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張口說道:“六十年前,大魔頭就已經被打跑了,他隱忍什么六十年,這六十年他若敢來報仇,為何不來?”
“哼。”
擂臺上,木老瞇著雙眼,冷冷的張口道:“六十年,你連家門都不敢出,還敢妄自嘲諷,既然來了,今日便決出個生死,廢什么話?”
“好!”
周志遠猛然大喝一聲,立刻往前邁出一步。
“周志遠!”
這時,又一個大喝聲傳來。
聞聲看去。
只見,夏家一名無比威嚴的白發老者邁步而出,神色肅然的盯著周志遠,張口道:“別人不清楚,我他媽的可是清楚得狠,你這個奸狡的小人,心胸如此狹窄,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當上周家長老的,今天我夏清風只留一句話,今日你若當真要戰,引起武林動蕩,招來大魔頭的話,我夏家絕不對你周家援手一分。”
“我們周家需要你夏家援手?”
周志遠鄙夷般的看了夏家老者一眼,不屑的張口道:“你也太高看你們夏家了。”
這話一出。
整個夏家人的臉色,全都變了。
至此,夏家不再勸解。
那邊,商家人一聽,紛紛曳,齊齊朝夏家靠了過去,顯然是跟夏家站在同一條線上。
“這這這……”
周家主無奈,卻又不好勸說。
“木仁峰,受死吧!”
見沒人勸解,周志遠冷哼一聲,身形一動便沖到了擂臺之上。
而這邊。
木老卻是緩緩的轉過頭來,望著剛坐下恢復的杜仲,眉頭微微的挑了起來。
“放心吧師父,我沒事。”
仿佛是察覺到了木老的擔心似的,杜仲睜開眼睛一笑,然后站起身來,說道:“您別忘了,我是個醫生,就算受了重傷,我也一定能保護好自己的。”
“恩。”
木老點點頭。
等杜仲轉身,走到擂臺邊緣處的一塊空地上坐下的時候,木老才噌的一聲轉過頭來,雙目冰冷的同時,一股滔天駭人的氣勢,宛如火山噴發一般,瞬間自其體內爆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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