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寶秘術

第三三二五章 被遺忘的藝術巨匠

“你或許覺得涅利是一個被遺忘的大師,不過作為一個收藏家,我不可能不知道她。

張天元淡淡說道:“p1auti11ane11i,她的圣經題材繪畫是充滿美感的佳作——就像和她同時代女藝術家的作品一樣。

但是,在和父權制本身一樣古老的歷史書寫中,她沒有被書寫進任何一本文藝復興史。

涅利被視作一個僅僅懂得揮舞畫筆的修女,遺棄在了藝術史之外。

涅利是16世紀的意大利修女,通過自學習得繪畫技巧。

她的作品大多是宗教題材,且許多都是大尺幅創作,在當時,創作巨幅作品對女性而言十分罕見。

在涅利出生的5oo年后,今年三月,佛羅倫薩的烏斐茲(uffizi)美術館準備舉辦次涅利作品展。

烏斐茲美術館表示,這次嘗試是想要開始糾正藝術收藏領域中的性別失衡,而這種不失衡仍然存在于世界上各個主要的藝術收藏館之中。

烏斐茲美術館作為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美術館之一,正就此做出重要的態度聲明——如果這還不算太遲的話。

英國的藝術品收藏情況同樣令人沮喪:女藝術家的作品僅僅占到蘇格蘭國家畫廊藏品的4,惠特沃斯美術館的2o,泰德現代美術館的35。

而在過去十年的威尼斯藝術雙年展上,代表英國參展的女藝術家只占到33。

這種性別失衡是系統性的,不單是在公立機構中明顯存在著巨大差距,在幾家最大的英國或國際商業畫廊也長期如此。

《衛報》收集的數據顯示,在過去十年間,男性藝術家舉辦的個展占里森畫廊全部個展的88,豪瑟&沃斯畫廊個展的71,占高古軒畫廊全部展覽的88,白立方畫廊展覽的76,維多利亞米羅畫廊的59。

我們很有必要了解藝術界這種性別偏斜所造成的影響。

這些其分支跨越大洲的大畫廊是全球性的藝術風尚制造者,他們打造出最熾手可熱的藝術家,出錢資助他們的的藝術創作,并把他們介紹給全世界最富有的收藏者。

時至今日,被我們看作最有價值的藝術品仍然幾乎全是男藝術家的作品。

這也是為什么世界上被認為最大最有價值的美術館,都是擁有特納、馬蒂斯、梵高和畢加索、波洛克、孔斯等等這些人作品的地方。

我們很難說出能與如上幾個男藝術家分庭抗禮的女性的名字,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已故女藝術家的作品拍賣紀錄也很能說明問題。

有史以來作品最高拍賣價格的女性紀錄保持者是喬治婭·歐姬芙,她的畫作《曼陀羅/白花1號》以o.44億美元的價格售出,但這僅僅是次年畢加索的天價作品《阿爾及爾的女人》售價1.79億美元的四分之一。

或許你覺得女性藝術家不被重視,所以我不可能猜出這幅畫是涅利的作品吧?

因為它甚至在網絡上都無法搜到?”

張天元看著吉爾莎,笑得很淡然。

可是面對張天元的這番回答,吉爾莎卻完全愣住了。

她沒想到張天元不僅回答了他的問題,甚至就連他心里頭想些什么都完全猜出來了。

沒錯,正如張天元所說的那樣。

她覺得女性藝術家沒有被真正重視,所以張天元和其他人一樣,也一定不知道這個連網絡上都很難搜到的涅利究竟是什么人,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兒?

可是她錯了。

張天元不僅完美回答了她的問題,而且說的更加詳細。

“你竟然真得知道!”

“當然,我當然知道,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明白女性藝術家其實并不比男性藝術家差。”

張天元笑了笑道:“在一個有9ooo名獨立藝術家參與的線上畫作交易平臺上,女藝術家的作品卻比男藝術家的賣得更好,并長期居于最受買家歡迎的作品行列。

在這里,每售出價值1oo萬美元的男藝術家作品時,同時售出的女性作品則價值116萬美元。

為了就此引一番討論,這家平臺已經布了一份藝術界性別平等問題的報告,矛頭直指那些在藝術界位高權重卻懷有性別偏見的機構。

所以其實你們女人也不需要自卑的,就像吉爾莎女士,你是一個很厲害的珠寶設計師,你擅長獨特的設計,連我的妻子都對您交口稱贊。”

“真得嗎?真得是這樣嗎?”

吉爾莎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高傲和冷漠,她的雙眼變得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興奮。

“當然是這樣了!”

張天元點了點頭道:“在國際藝術界,可能正生著轉變,這種轉變很大程度上是幾家最大藝術機構女性領導者的功勞。

今年,mariaBa1sha將會成為泰德美術館的第一位女館長,而泰德現代美術館的現任館長Francemorris自2o15年上任以來,就一直大膽支持女性藝術家。

泰德現代美術館的永久藏品中已經有了335位女藝術家的作品,盡管這個數字比起男性藝術家的959來說‘仍然不夠好’。

但有進步自然就是最好的。

去年夏天,在泰德現代美術館的增建部分‘開辟室’開始對外開放時,morris決定將一半的個展展廳用于女藝術家,例如LouiseBourgeouis,anaLupas和suzanneLacy——這絕對是為一項頗具影響力的舉動。

“很多人開始用心反思他們的藏品都是什么、他們是如何將收集它們的,以及為什么做出這樣的決定。”

張天元說道:“我認為,這些人關于‘開辟室’的安排決定其實非常自然,我們沒有要把這當成是一種商業炒作,或者就是為了多么張揚的反歧視——這單純是對女性杰出作品的展出,同時也是為了糾正性別不平等的努力,就這么簡單。

我的很多朋友都說,這對她們而言是個很大的寬慰。

morris先后擔任藝術館館長和畫廊總監,她長期負責泰德現代美術館不斷增多的女藝術家個展,包括mar1enedumas,soniade1auney,monahatoum和agnesmartin等人的展覽。

對morris來說,泰德現代美術館步向性別平等的關鍵,就是把美術館從藝術市場這個由金錢驅使的怪獸手中解放出來。

畢竟,如果主要的藝術機構繼續僅僅購買和展出那些能在當下拍賣中競得高價的一時之作,女藝術家就將一直得不到認真的審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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