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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迎接陳尋與徐至龍五掌之戰,齊云宗特意將齊云島北崖削平,建成萬丈方圓的道武臺。
若僅僅是玄武山巖,不要說承受陳尋與徐至龍所施神通的余勢了,就是比斗時所產生的天地元力激蕩,都足以將千丈石峰震垮。
最后還是慶王府臨時提供一座六陽山河法陣,設在道武臺之中,確保比斗時,萬丈方圓的道武臺不會被陳尋與徐至龍合力摧毀。
此外,齊云宗又在道武臺外圍的兩百里山嶺,建造無數座殿閣宮闕,以供諸修進入觀戰。
齊云宗即使在五年時間里,為這次的五掌約戰做了大量的準備,但真正約期將至的一刻,才發現準備還是遠遠不足。
自齊云宗打開北崖的護山法陣,早兩天就進入齊云宗做客的王青長、趙道臨、龍溪老人他們,才發現從雪龍山南麓渡海而來的修士,已密如燕群。
諸修駕御法器,所透漏散發的種種玄光、靈光,在雪龍山南麓山嶺與齊云島北崖之間,形成一道光瀑之河……
姜君問、谷陽子、王沖雖然知道陳尋與徐至龍一戰,早就在西陸傳得沸沸騰騰,但他們從內心絕不愿承認陳尋能攪起多大的風浪來。
這幾年他們閉關修煉,刻意不去接觸相關的消息,也是到最后無法再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態度,才隨熹武帝、玉虛子、田氏老祖渡海到齊云島來觀戰。
此時看到數十萬玄修渡海觀戰,姜君問等人心間狂涌的忌恨再難壓制下來:
陳尋這狗賊不過區區法相境修為,他狂妄不知所謂向涅槃第二境真君巨頭邀戰,不過是自尋死路,竟能驚動數十萬玄修?
姜君問等人,心里說不出的苦澀、忌恨,但眼下也只能灰溜溜的跟隨熹武帝、玉虛子、田氏老祖田桓之后,渡海進入齊云宗準備為他們所準備的觀戰亭里。
他們這才發現,已經有三十余真君巨頭,登上齊云島,進入觀戰亭中。
這些真君巨頭,與熹武帝都沒有什么交情,甚至視熹武帝為侵入西陸的異域散修,冷漠的掃過幾眼,并無湊過來論經談道的意愿。
慶王姜瀾這一刻,才真正明白父皇當初是何等的英明:
不管陳尋能不能接下徐至龍五掌,澹州之名,注定傳揚天鈞,再也不是默默無聞的角色;而如此浩大的聲勢,也令澹州境內諸多心存異志的部族,對姜氏生出惶恐畏懼之心,不敢再有輕舉妄動之行。
慶王姜瀾正胡思亂想之際,就見父皇與田氏老祖、玉虛子三人,眼瞳齊齊往西南望去。
頃刻間就見遮閉西南天穹的烏沉雷云里,有極其恐怖的氣息透漏,仿佛有一頭太古兇獸藏身雷云之中,正舔舐血唇、悄無聲息的潛近……
片晌之后,就見一艘猙獰可怖的巨舟,從齊云島南端的烏沉雷云中探出一角來。
齊云島南端的護山法陣沒有關閉,但巨舟迫近,南島護山法陣所釋出的防護靈罩,就已經被巨舟所透出的恐怖力量壓碎……
“金曦浮屠戰舟!”
在場絕少有人見過金曦峰宗主徐崢的座舟,但絕少有人沒有聽說過這艘浮屠戰舟的威名。
巨舟才從雷云中的探出一角,但兩側船舷嵌入的都是猙獰恐怖的巨魔尸骸,與戰船融為一體,不是天道宗金曦峰宗主徐崢的浮屠戰舟,又是什么?
徐崢修行數千年,征戰諸多天域,傳聞他每斬殺一頭魔君級的妖魔,都會將妖魔元神、尸骸煉入浮屠戰舟之中——徐崢靈劍所斬殺魔君級妖魔已逾百頭,也就意味著有上百頭魔君級妖魔的元神、尸骸煉入浮屠戰舟。
這些巨魔尸骸經過天焰反復淬煉,相比生前已經縮小數倍,但猙獰的面目猶保留著死時那一瞬被徐崢斬殺的驚懼神色,又似乎隨時都會蘇醒重生,從戰舟上掙扎而出,將眼前一切都撕成粉碎。
這諸巨魔尸骸所透漏的恐怖氣息,混在一起,竟如太古兇獸降臨,壓迫人心。
“徐老魔(徐崢、天道宗金曦峰徐崢)也親自趕到雪龍山,觀看其子與陳尋五掌之戰?”無數人在這一刻,心里都震驚無比的閃過這個念頭。
下一刻,齊云島南端上空的雷云,被無形力量撕碎成粉碎,浮屠戰舟終于露出所有的面目,就見天道宗千余弟子都站在戰舟甲板上,徐崢居中而立,神焰明照,仿佛皎皎明月,眼瞳往北崖觀戰亭熹武帝等人掃來。
任何一人,被徐崢的眼神掃到,都有一種時空被禁錮的錯覺,熹武帝等真君巨頭,心里皆是駭然:涅槃上三境的絕世強者,還真是不容弱者摧撼!
慶王姜瀾雖然沒有被徐崢那雙如妖如魔的眼瞳掃過,但對徐崢的出現猶是震駭,通過神念問熹武帝:“徐老魔都露面了,莫非徐至龍今日有斬殺陳尋之心?”
按照道理來說,徐崢這一級數的強者,應該不會關心陳尋與徐至龍之間的比斗,除非徐崢是擔心徐至龍殺死陳尋時天道真龍反噬會誘發大劫,到時候只有他親出手,才有可能在倉促間助其子壓制住劫火。
除此之外,慶王姜瀾實在想象不出,徐崢今日有出面的必要。
熹武帝神色也凝重起來,但此時也顧不上想太多,與田桓、玉虛子以及其他一干真君巨頭,皆從觀戰亭起身飛出,給徐崢稽首施禮:
“今日得睹徐宗主真容,何其幸哉!”
“都無需多禮,我今日過來,就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狂妄小子,以法相境修為,有如此勇氣敢接至龍五掌。”徐崢揮袖說道,似枯木一樣的臉,卻無什么表情,仿佛冰山一樣冷,說話間看似客氣,但絕無邀熹武帝等人登上浮屠戰舟之意。
田桓、玉虛子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熹武帝心里暗暗叫苦:
徐老魔即使不暗中動什么手腳,他往百里嶺嵴上一坐,對陳尋就絕對形成一定的神魂壓制——到時候不管陳尋是不是像傳聞中修成兩條大道,還是暗藏更多的手段,都會要吃上不小的虧。
而徐至龍因為有徐老魔坐鎮,不用擔心斬滅天道真龍會提前誘發大劫,這次必定會全力施為。
此消彼漲,熹武帝暗感陳尋此戰的勝算怕是硬生生被壓低了三成。
“陳尋能有如此勇氣,殊不簡單,也是澹州不可或缺的一員猛將,帝君當為他身后事著想!”玉虛子微微一笑,側過頭來,與熹武帝說道。
熹武帝眉頭微蹙,情知玉虛子說這話,并不是提醒他,而是提醒徐至龍斬草除根,莫要給陳尋兵解轉世的機會;而田桓此時眉頭微舒,似乎也認定陳尋此戰是必敗無疑,現在更重要的是杜絕讓陳尋有轉世重生的機會。
玉虛子、田桓希望陳尋死,這不難理解。
唯有陳尋徹底滅亡,玉虛子才有收編殘剩弟子、重建神宵宗的可能;而對于田桓,澹州境內沒有能牽制田族的力量存在,他才有與姜氏并駕齊驅的可能。
喜武帝心里冷笑,心想玉虛子、田桓終究是不知陳尋修成天道真龍,即使是徐崢親自出手,都未必能斬碎虛空遁走無形的天道真龍,徐至龍焉能掐斷陳尋轉世重生的可能?
不過看到徐老魔出面,熹武帝心里就想,陳尋今日的勝算或許還真不大。
看到父皇臉沉如水,慶王姜瀾心更是一沉到底:徐老魔的出現,果真叫父皇不再看好陳尋,這下該怎么辦?
“徐老魔,沒想到你還真跑過來湊這個熱鬧,看來我來得不能算寂寞!”
忽攸之間,北崖上空的天穹猛然產生一陣劇烈的扭曲,虛空未待破開,來人聲音就后發先至,如雷鼓天音在眾生耳畔響起。
雖然大家都知道徐崢因當年嗜殺成性,有徐老魔的別號,但大家都只敢在心里叫,沒有誰敢當面對他有任何不敬,沒想到今日還能有人敢當面直呼徐崢老魔。
下一刻,一艘飛梭狀的小船破開虛空而出,就見一名頭戴帝冠、身穿五爪金龍袍的中年人站在梭船之上。
與浮屠戰船相比,十數丈長的梭船簡直是微不足道,但誰都不會小看這艘能破入虛空而行的梭船。
當世并無人能修成乾坤大道,即使有些修為極強的真君巨頭,感悟天地大勢,能穿行百里虛空而不會在虛空迷失,但真正能千里、萬里穿行的車船,皆是荒古甚至太古時期留下來的至寶。
包括此時雷云島所掌握的那輛九獄神王誅魔戰車,都是荒古時的遺寶。
梭船之上,除十數真君巨頭級的扈從外,還有兩名明艷照人的少女,額外引人矚目。
“許春望,你來雪龍山做甚?”看到來人,徐崢臉沉如水。
“魏帝許春望!”眾人皆震驚萬分,沒想到來人竟是魏帝許春望。
熹武帝也是心起波瀾,怎么都沒有想到魏帝這樣與徐崢比肩的人物,竟然也會憑白無故跑到雪龍山來觀戰。
雖然同為俗世帝君,但熹武帝自知他與魏帝許春望相差甚遠,又與田桓、玉虛子等真君巨頭起身飛出相迎:
“不知魏帝駕到,有失遠迎。”
“姜熹武,你也是一域之君,莫要多禮,”
魏帝許春望也是竣傲之人,對熹武帝直呼其名,也沒有太多理會的意思,收起梭舟,與隨扈及兩名明艷少女,飛到一座峰頭之巔立足,轉身對站在浮屠戰舟之上的徐崢說道,
“徐老魔,你莫要好奇我為什么會湊這場熱鬧。除了想看看陳尋此子到底狂妄成什么樣子,竟有自信能接你家金曦雛龍五掌外,因陳尋曾在太元秘境救過小女一命,我今日還要了卻這樁因果。”
說罷這話,魏帝許春望如電厲目冷冷掃過玉虛子一眼,想必是他在虛空之中,就將玉虛子剛才欲致陳尋于死地的話聽在耳里。
當年從太元秘境逃出的三千玄修,這次絕大多數都聞訊趕到雪龍山來觀戰,已經有不少人認出許寒煙。
大家都沒想到她竟是魏帝許春望之女,但聽魏帝的話意以及冷眼掃過玉虛子的神色,大家都猜測魏帝今日或許僅僅是要保陳尋有轉世的機會,以了卻因果,卻無意過深卷入入陳尋與天道宗金曦峰恩怨之中的意思……
徐崢也是冷冷一哼,許春望都表明立場,他也沒有必要再說什么,與魏帝許春望一南一北,靜待今日另一主角陳尋的登場。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