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十五日上架,兄弟們做好準備沒有……)
常曦渾不管陳尋怎么樣,直接拉過他的手,指尖靈光一閃,就割破陳尋的手指,擠一滴血落到弟子名冊之上,然后將弟子名冊還給樊成乾,說道:“樊師兄,你有事先去忙吧……”
常曦此時露幾許猙獰狠色,看向陳尋說道:“你現在就是神宵宗谷陽峰外門弟子,倘若日后叛出宗門,敢對師長、師姐不尊,就叫你見識見識,什么是天刑峰的雷刑……”
陳尋根本沒有掙扎的余地,就見那本弟子名冊閃過一道霞光,就將他的神魂印記鎖住,沒想到他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成了神宵宗谷陽峰的外門弟子。
李余也是犯傻愣在那里,神宵宗又不是強盜窩,哪有如此拉人入伙的?
夏相宜拿常曦沒轍,但他對來歷不明的陳尋,沒有半點好感,只能寒臉站在一旁,任常曦胡亂折騰。
樊成乾接過弟子名冊,看錄入的資料,心想二十四歲就已經有還胎境初期圓滿的修為,都有資格直接錄入內門弟子,而且以他的眼力,自然也不難看出陳尋的修為境界沒有作假。
而看到擅長一項,常曦竟然替他寫了煉器一項,樊成乾心里則是一笑,神宵宗好幾個天元境師兄弟,醉心煉器之道,但沒有人敢稱擅長煉器,心想這多半是常曦胡說八道,給這人臉上貼金。
常曦堅持如此,而這個外門弟子是塞給谷陽峰的,樊成乾也不會多說什么,谷陽真人就算要怪罪,也會將板子打到常曦頭上,他沒有必要在這時候得罪這個女魔頭。
這情形,叫站在院外廣場前等候選擇的青年男女看在眼底,心里又是另一番酸澀滋味。
他們千里迢迢、甚至萬里迢迢趕過來參加神宵宗外門弟子的選拔,雖說大體已經打點好,只要修為不太水,過關都沒有什么問題,但畢竟還有一道選拔考核的關卡要過,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就見眼前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然連一點表面功夫都不做,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就錄為谷陽峰外門弟子,他們心里就有種種想法了。
而知道有如貌若天仙、然而說話時不時眼露煞氣的紫衫女竟然是神宵宗真傳弟子,大家心里即使有意見,也不敢有分毫的表露。
他們大多數都是諸郡府城的宗族世家出身,對神宵宗的情況多少了解些,知道除了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可能好幾年都不會在宗門露面的元丹、法相真人外,這些真傳弟子才是神宵宗真正的實權人物,甚至對外門弟子還有生死予奪的大權。
這會兒一道虹影從紫宵峰往萬松谷射來。
來人落身穿神蠶絲所織的月白色法衣,落地不染一絲塵埃,靈氣環繞有如天仙降塵,頭頂雷陽冠,長眉入鬃,星眸朗目似藏神電。
其脫塵出俗的天人之姿直叫迎客院里的女弟子看了兩眼發暈,心尖兒砰砰直跳,都在想,原來這世間真有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
此來背負一柄長劍,劍鞘隱約有紫色電光閃爍,他掃過陳尋、李余一眼,問夏相宜:“夏相宜,他們就是隨紀烈過來的兩人?”
陳尋暗感此人氣勢好強,凌厲得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要割滅他人的神魂,以他的修為直視此人,都覺得兩眼有刺痛之疼,心想此人就算沒有元丹境界,必然也與夏相宜一樣,都是天元巔峰。
再此人背負長劍,隱約可見的紫電雷光,紫電雷光所游離而過的空間給人有不斷塌陷、續生之感,陳尋暗感這柄靈劍必是天階法劍,才會隨時都顯露這樣的異相。
不過此人出面,常曦的秀眸即籠上一層寒霜,陳尋暗感這周遭的空氣都冷了數分,而夏相宜臉色沉郁,心想此人大概跟谷陽峰的關系極為惡劣,才叫常曦絲毫不掩對他的惡感。
李余脾氣甚好,也不惱此人直呼紀烈的姓名,上前致禮說道:“李余拜見這位師兄。”
那人見陳尋沒有吭聲,直當他是默認了,說道:“你們隨我去赤陽殿……”釋出紫電雷光纏往陳尋、李余而來。
陳尋不由自主的就覺腳下一輕,整個人就隨紫電雷光而起,與李余一起隨來人往紫宵峰的云端飛去。
常曦知道方嘯寒將陳尋、李余帶走,是領了掌教的法詣,但方嘯寒完全不把她放在眼底的樣子,著實叫她惱恨,也一吭不聲的駕御靈氣而起,跟著其后往紫宵峰飛去。
夏相宜也想知道到底發生怎樣的變故,掌教竟然會因為千劍宗紀烈的到來而召集諸峰宗主議事,化身流影騰空飛往紫宵峰。
赤陽殿靈氣纏繞,懸浮在紫宵峰頂百丈高的虛空之中,陳尋就算見識過虛元秘殿、六臂巨魔與古仙道虛,也是禁不住目瞠口舌。
赤陽殿高十余丈、縱橫百丈,周身都是用赤精銅所鑄,底座的浮空禁制隱約透漏青紫霞光,平日隱匿在紫宵峰頂的云霧之中,只有走到近處才能看清全貌。
“這是神宵宗三代祖師飛升之前,留下來的純陽道器……”
李余修為不高,但身為千劍宗的弟子,對西北域諸大宗門的典故則了如指掌,見陳尋看著浮空于云霧之中的赤陽殿犯愣,給他稍稍介紹一二,然而他心里也是嘆息,千劍宗要不是百年前的那場內亂,就算未必比得上神宵宗這么顯赫,也不會差太多。
陳尋是為赤陽殿所震憾,但同時也更清晰的認識到虛元秘殿的不凡。
僅規模來說,虛元秘殿就是赤陽殿高十倍,寬廣百倍,要是完全修復過來,豈不是說是比純陽道器更高階的存在?
想想也不奇怪,赤陽殿不過是神宵宗三代祖師飛升之前留在云洲鼎鎮宗門的法器,而虛元秘殿曾隨老夔舊主、那個鬼勞子真君征天域的至寶,自然是不能等同而語。
那人將陳尋、李余帶到紫宵峰頂,就沒有再管他們,他先直接進入赤陽殿。
這時候、常曦、夏相宜也從山下趕過來,落在紫宵峰頂,不經召喚,也不敢肆意妄為的進入殿中。
“相宜、常曦,你們也都進來吧。”透漏無上威勢的聲音從殿中傳來,散于周遭的云氣就在飄渺莫測的聲音里,凝聚成百丈高、一千余階的云梯,從赤陽殿垂落下來。
“你就是陳尋?”
陳尋隨李余等人走進赤陽殿,殿正中蓮臺寶座上的那人就張口問來。
陳尋抬頭看去,雖然隔著十數丈深,但有一種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相貌的迷離錯覺,沒想到對方修為竟如此之高,不要窺視他的境界,這么近的距離,就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楚。
而四周更透漏淡淡的神威,更叫陳尋自以為修煉強大的神魂,仿佛狂風中的一星燭火,顯得是那么的脆弱跟微不足道。
陳尋參悟過大逍遙劍意,想要減弱這些直侵他神魂的神威不是難事,但他知道高高在上的元陽、法相真人,更希望看到他人小如螻蟻、微不足道的感覺,他覺得保持當下戰戰兢兢的樣子更合適一些。
陳尋知道紀烈應該是將涂山發生的一切,都跟神宵宗諸尊詳細說了,他們還讓他過來,只是做最后一番驗證。
“陳尋參見掌教及諸尊。”
“你可真心情愿拜入神宵宗門下?”那人又問道。
陳尋心滲冷汗,沒想到萬松谷他被常曦強拉進神宵宗一幕,赤陽殿里的眾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既然入了門,尊師之禮還要行,他當下在殿中跪拜在地,將身世一一道來:
“陳尋十五年前,隨父親在蟒牙嶺采藥修煉,受雷擊失去記憶,爾后流落到烏蟒蠻部居住下來,修煉蠻武,與蘇氏宗族之女蘇棠得幸相識,曾欲拜入滄瀾學宮修行,奈何被拒,只有再流落荒原苦行修煉。六年前在玉柱峰山下偶得仙緣,墜入秘窟得到夔龍天圖、傳法玉訣等物。陳尋略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將夔龍天圖經滄瀾學宮脫手之后,又唯恐遭奸人迫害,才潛來云洲藏蹤匿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幸從傳法玉訣參悟些許修煉法門,后得紀宗主厚愛,傳授千劍宗劍意及雷隕劍,修煉才略有所成。陳尋不敢欺瞞諸尊,愿入神宵宗修行大道,懇請諸尊成全……”
陳尋這份話是九真一假,除了蘇棠、青木道人與阿公宗圖之外,沒有第四人知道更多的詳情。
他謊稱墜入秘窟,發現傳法玉訣才得一些修煉的法門,相信神宵宗諸尊也難分辨真假。
玉訣傳法本身就是上古宗門傳授弟子的秘法,與老夔、常真直接將道法玄訣打入他的神魂深處類似,但通常只有一次傳法的機會。
要是控制不好,傳法玉訣輸出的信息量太大,重則喪命、輕則變成白癡。
陳尋謊稱他得到傳法玉訣之后,沒有顧及后果,就膽大妄為直接滴血祭煉,一時間腦漲欲爆,很快就堅持不住昏厥過去,以致好些道法玄訣只記得一小部分。
他這些話亦真亦假,玄衍訣、夔龍煉陽術,他確實也就參悟出一部分。
“看來,你也是有仙機道緣之人,而此番又有報信之功,那就先在谷陽峰修行,他日修為精進再進內門。你先站起來,跟我們詳細說說進涂山發現血丹與魔煞的事情……”坐在蓮臺寶座的那人語氣疏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