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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龍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將法相煉入九相靈旗。
九相靈旗看上去平淡無奇,但陳尋注入靈力之后,幻化夔龍法相,秘殿內的玄寒靈氣頓時就被攪動起來,叫人有風云突變之感。
也許這是滄瀾有史以來第一件問世的天階至寶,陳尋還真有些舍不得拱手讓給他人,但知道必須將這根“肉骨頭”丟出去,才有可能將他人的注意力從玉柱峰引開。
陳尋將九相靈旗收入小乾坤袋口,又掏出禁錮姜冰云一縷神魂的鎖魂印,跟夔龍說道:“姜冰云愧見故人,以后要留在這里修煉,這枚鎖魂印就留給你吧……”
夔龍微微一嘆,伸指一彈,鎖魂印即化作一道流光,射入秘殿極深處。
陳尋與蘇棠在秘殿里停留了足有三個月的時間,猜想一枚九轉金丹應該已經叫滄瀾熱鬧起來了,也該是他們重返滄瀾,讓夔龍天圖問世了。
走出秘殿,陳尋見姜冰云將洞壁石屋收拾得整潔干凈。
除了有他們從烏蟒帶過來的床褥壺碗以及上百卷帛書,姜冰云還額外精巧的做了好幾樣石桌石椅等石器,倒比他之前用來修煉的粗陋石層精致得多。
地穴長滿濕苔,可以煉制來取火點燈;地穴湖里有魚蝦,可以食用。
阿青這三個月來,在地下洞穴里,倒跟那兩條黑蟒玩得開心。
看姜冰云已經決意留在這里修煉渡過殘生,陳尋也不再說什么,就與蘇棠借秘殿禁制,帶著阿青走出寒潭。
陳尋轉回頭看寒潭,不知道這一走,要過多少年才會再回,拍了拍阿青頭角崢嶸的頭顱,說道:“阿青,這是你的荒原,你就留在這邊吧……”
阿青困惑不解,伸出舌頭要過來舔陳尋的臉。
母豹死得太早,阿青胎體沒有孕育成熟就出生,神魂命元天生就孱弱,唯有留在荒原之中,才將他的野性完全激發出來,唯有在與群獸的不斷廝殺搏斗之中,才能將獸身潛能挖掘起來,彌補神魂命元的欠缺。
陳尋不知道這次夔龍天圖問世,能不能將青陽子誘出來。
要是不能將青陽子誘出來,那青陽子將始終是藏在草叢深處的一條毒蛇。
陳尋就不能帶著阿青云游天下;至少在他實力足夠強之前不能——而且他這次要與蘇棠潛往滄瀾,不便公開露面,也不能將阿青帶在身邊。
“你要是在荒原遇到什么危險,你就逃到寒潭來,你老爹不會對你袖手不管的。”
陳尋絮絮叨叨的跟阿青說著話,夔龍從地底傳來不滿的神念,陳尋笑了笑,不把阿青丟給老夔,丟給誰去?
丟下戀戀不舍的阿青,陳尋與蘇棠化作兩道流影,往南面的蟒牙嶺掠去。
再回烏蟒,宗崖、古劍鋒、鐵心桐三人都順利沖開玄竅,晉入還胎境,但陳尋沒想著讓他們一起潛往滄瀾。
夔龍天圖問世,不知道會吸引多少還胎境后期甚至天元境的修士潛入滄瀾。
哪怕是在還胎境后期修士面前,剛晉入還胎境、靈脈都沒有穩固的宗崖等人,都顯得弱小不堪,陳尋他也無法跟還胎境后期的修士正面對抗。
何況滄瀾城又是蘇家及滄瀾學宮的地盤,這邊去再多的人,都無法發揮人多勢眾的作用。
藥力至純、至陽的九轉金丹確實能替人開辟更多的靈脈,古劍鋒、宗崖沖開玄竅之后,都洗煉開辟三條靈脈,在滄瀾那么多的真陽境散修之中,都可以說是千里挑一、萬里挑一。
鐵心桐沒有借助九轉金丹,也洗煉開辟三條靈脈,可見他此前能在散修中嶄露頭角,確有他的過人之處。
宗崖、古劍鋒、鐵心桐他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修煉九氣煉陽訣、穩固靈脈,除了那堆殘破法器外,陳尋還將嵌有六枚青焰珠的蟒首銅杖以及其他十二枚青焰珠都留給宗崖。
宗崖沒有修煉到元丹境,他殘缺的左臂無法再生,需要一件相對強大的法器護身。而陳尋修煉青焰蓮訣,不借助法器,釋放的青焰蓮火就要遠強過烈炎沖擊,他再留下那十多枚青焰珠在手里,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用夔龍天圖將玄寒宗、夷山宗等勢力的注意力吸引走,僅是一方面。
湖澤荒原還有那么多的天材地寶以及神狼等數頭已結或將結妖丹的異獸,同樣會引誘玄寒宗、夷山宗等勢力重新將觸手伸入荒原。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整個湖澤荒原變成北山九族的勢力范圍,才有可能更久的藏住虛元秘殿的秘密。
而宗崖、古劍鋒等人雖然晉入還胎境,但這個世界說到實力,修為境界僅僅是一方面,修煉的道法玄訣以及隨身御使的法器,都是極重要的因素。
蘇棠也將幾件多余不用的法器留在烏蟒。
在那堆殘缺法器里,陳尋只挑了一件叫云辰甲的靈甲穿身上帶走。
殘破不堪的云辰甲,所煉制的核心陣勢沒有損毀,還能發揮一成的效力,也要比三重金剛玄甲強上許多。
陳尋修煉九氣煉陽訣,還差些火候,此時還無法施展夔龍靈甲的護體神通,此時將云辰甲當內甲穿在身上,可以提供一層防護。
而日后若能將云辰甲修復,則是一件不弱的地階法器,還附帶諸多攻防法術。
最后也就青木道人陪同陳尋、蘇棠一起南下。
左崇谷、左丘等人還留在滄瀾城,青木道人對他們也頗放心不下;另一方面,陳尋一路上也正好有時間與青木道人推敲如何修復云辰甲,以及印證從玄衍訣里悟出的煉器之法。
九氣煉陽訣,晉入還胎境之后,幾乎誰都可以修煉,但玄衍訣涉及大量的奇門遁、太乙玄術等繪紋煉器及陣法之學,目前也只有青木道人有修煉的基礎。
而后期留在烏蟒的那堆殘破法器要修復如初,更多的也只能寄托在青木道人的身上。
蘇靈音畢竟不是蘇棠,很可能為了蘇家與滄瀾學宮的利益,將他賣個干凈,故而陳尋他們沒有急著進滄瀾城,而是藏身五百里外的深山,讓蘇棠先回滄瀾城,跟蘇家交涉。
能成,整個計劃就繼續進行下去;不能成,陳尋也會毫不猶豫的抽身逃離滄瀾。
守護虛元秘殿是重要,但陳尋還不會將他的身家性命都搭上去,神魂深處藏有虛元珠跟六臂巨魔血,離開虛元秘殿,未必不能晉入天元、修成元丹。
陳尋與青木道人在山嶺深處藏了一天,蘇棠就趕了回來。
除了南獠、趙屠之外、蘇靈音外,還有一老一少,跟蘇棠他們一起趕過來。
老者鬃發皆白,氣度看上去沖和淡泊,但隱約透漏金戈殺伐之意,陳尋不知道此人修煉的是何種玄功,心想他既然沒有修煉到還胎境圓滿,還相差無幾了,心里奇怪,蘇家有這樣的人物,怎么不閉關全力向天元境沖刺,反而負責處理繁冗的庶務來。
“這是我六叔祖……”蘇棠介紹道。
陳尋訝然失色,沒想到眼前這老者竟然就是這些年一直閉關不出的宿武尉府府蘇竣元,趕忙上前給蘇竣元行禮:“陳尋拜見府主。”
玉柱峰一役,宿武尉府損失格外嚴重,就連對他一貫橫眉冷對的蘇全都傷重不愈辭世,宿武尉府實剩不下幾名還胎修士了。
蘇竣元要是不出關,僅靠蘇青峰一人,已經無法支撐宿武尉府的局面。
如此看來,蘇竣元此次出關,已經是放棄沖刺天元境的最后機會了。
而蘇靈音與蘇竣元同時隨蘇棠出城來見,說明這場戲還能繼續演下去。
蘇竣元打量了陳尋兩眼,說道:“無需多禮,宿武尉府待你不薄,但你也沒有什么虧欠宿武尉府的。”
陳尋心想蘇竣元這么說,也是要撇清他與宿武尉府、撇清他與滄瀾學宮的關系,又給蘇靈音行禮道:“當年陳尋也是迫不得已,才在蘇長老面前說謊,還望蘇長老不要怪罪。”
“千蘭已經將一切都跟我們說了,”蘇靈音淡淡的說道,“千蘭昏睡三年,又剛剛借金丹藥力沖破玄竅,靈脈極端不穩,我令她留在洞府修煉,不然她也會過來見你。”
“千蘭沒有事情就好,”陳尋心想蘇靈音大概是不想千蘭跟他有太深的糾結,暗道如此也好,他也只盼著千蘭能夠安然無恙,轉頭看向站在蘇竣元身后的青年,問蘇棠,“這位師兄是……”
“蘇武陽……”那青年除一襲云紋青衫外,身無旁物,冷傲的朝陳尋點點頭,但也無繼續深聊下去的意思。
陳尋微微一笑,外界只曉得蘇家老祖門下僅有蘇棠一徒,眼前這個蘇武陽從沒有在世人面前露出臉,沒想到這位滄瀾真正的天之驕子,這次竟然會隨蘇竣元、蘇靈音一起過來。
陳尋記得蘇棠說過,蘇武陽資質比她還要更勝一籌,六年前就順利沖開玄竅,晉入還胎境,可以說是滄瀾后起之秀第一人。
陳尋見蘇武陽隱約透漏的氣勢竟然不比蘇竣元稍弱,心里也是暗暗吃驚,晉入還胎之后,僅用六年時間就臻至還胎境圓滿,也難怪這小子有一股睥睨天下、將誰都不放在眼底的冷傲勁兒。
陳尋打量蘇武陽;蘇武陽也暗中打量陳尋,眼眸里透漏湛然神光,似要將陳尋搜魂剔骨一般看透,實不明白蘇棠怎么會對這么一個奸滑之徒情有獨衷、百般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