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休息一下,只有一更,抱歉……)
神念襲來,僅瞬息之事,千蘭退回來,只看到一蓬玉粉在陳尋胸前灑落。
見千蘭秀眸里皆是困惑,陳尋苦笑道:“那頭兇獸就在銅墻的另一側,追魂印被其一縷神念所碎。”
千蘭臉露驚容,雖說銅墻能夠隔絕普通的攻擊手段,雖說那頭兇獸極可能被困在秘殿之中,無法控御秘殿禁制攻擊他們,但僅憑一縷神念就破碎堪稱頂級符器的追魂印,這是何等精深的修為境界。
修為達涅槃境,修者方能超脫輪回。
云洲這方天域,千萬散修以真陽境為筑基,以超脫生死的涅槃境為究極目標,而在涅槃與真陽兩境之間,修為層次又分還胎、天元、元丹、法相、天人五個境界。
修為到神念碎器的程度,秘殿所困的兇獸,修為即使沒有到天人、涅槃這兩層次,也必定是體內結成道蘊天圖、晉入陰陽法相境的大妖。
也許在破開石壁、看到銅墻的那一刻,千蘭就應該猜到秘殿里所困之獸絕非凡種,但真正的看到追魂印為一縷神念所碎,才真正傻在那里。
千蘭突然覺得學宮真是荒唐可笑,竟然妄想憑借兩位天元境的太上長老與數百學宮弟子,就想打開秘殿的秘密。
就算學宮有手段破開秘殿,但待這頭大妖從秘殿之中放出來,又用何種手段制之?
都說蘇祖老祖與玄寒宗的宗主修為都深不可測,很可能都晉入元丹境,但在體內結出法相天圖的大妖面前,又堪擋一擊?
見千蘭滿臉沮喪,陳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們倆小命都在,秘殿里的大妖應無惡意……”
陳尋自認肉身修煉之強,在滄瀾堪稱真陽境之最,但也不能跟頂級符器追魂器相提并論。
秘殿大妖就算被困銅殿之中,就算受銅墻阻止,很多手段使不出來,但其神念能透過秘殿銅墻將追魂印打成粉碎,想殺他們應該是易如反掌。
秘殿大妖不殺他們,僅僅是將追魂印擊碎,應該只是想他們兩人知難而退。
秘殿大妖似能聽見陳尋的話,轉而就見秘殿銅墻釋出數道靈光,將左右石壁轟塌,陳尋與千蘭被逼后退,就見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出來的百米深洞,瞬時就叫碎石堵死。
“大妖是不想秘殿現世嗎?”千蘭困惑的問陳尋。
“應該是吧?”陳尋遲疑的說道,看著情形,殿中妖應是有手段能控制私殿禁制。
“那我們應該辦?”千蘭問道,看石隙里透出的一道道靈光,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看得來秘殿里的那頭大妖,是要將這座洞穴都轟塌掉,徹底避免他人再從這處洞穴發現秘殿的秘密。
陳尋與千蘭被逼鉆入往上面溪谷方向挖出的狹洞里,似乎為了驗證他們的話,就見從石壁深處透出的一道道靈光,將他們身后的石壁都轟成齏粉。
陳尋與千蘭被迫只能繼續往上方挖開石壁,不多時就將石壁挖穿,一股水流從頭頂傾盆泄下。
他們恰好將孤崖石柱下游的溪谷河床挖穿。
他們從溪水里鉆出來,渾身濕透,就見溪谷里的河水拼命的往洞口灌。
溪谷里的河水本來就淺,很快就泄之為盡,將滿是嶙峋怪石的河床暴露出來。
魚蝦亂蹦,還有幾條胳臂粗細的水蛇慌不擇路的往四周的林子里鉆。
唯有孤崖石柱屹立在天地之間靜寂無聲,仿佛一切事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怎么辦?”千蘭惶然無措的看向陳尋。
強者為尊的觀念在她腦子里扎根更深,絲毫不敢有違擰秘殿大妖的念頭,要是不能借用秘道,她實在想不出學宮眾人又如何脫困?
“你去峽谷,僅可能說服學宮眾人撤往溪谷,但不要在青陽子面前露了破綻。”陳尋說道。
陳尋也不知道妖殿大妖為何留他與千蘭不殺,但不管怎么說,這里是他們唯一的生機所在。
然而陳尋話音剛落,就有一股神念直接在他腦海呈現:“僥爾一命,莫要得寸進尺。”
陳尋夷然不懼,面對孤崖石柱說道:“學宮眾人叫群獸圍殺,叫玄寒宗在這片荒原一家獨大,你還想保住這里的秘密嗎?就算玄寒宗無能打開秘殿,消息傳出去,云洲百萬之域,就沒有一人能破開秘殿嗎?”
千蘭這才知道陳尋這是在跟殿中大妖說話。
然而過了許久,未見孤崖石柱再有半點反應。
“唯有之計,就是要滄瀾學宮與玄寒宗勢均力敵,相互牽制,叫他們誰都沒有能力驅趕群獸、獨占玉柱峰,這方有可能保住玉柱峰下的秘密。”陳尋繼續朗聲說道。
兩頭青狼追逐一只山鹿闖進溪谷,不意間看到陳尋與千蘭兩人。
山鹿驚慌逃往密林,兩頭青狼呲牙往兩人撲來,孤崖石柱釋出兩道電蛇,瞬息之間,就擊中數里之外的兩頭青狼。
除了兩縷青煙被山風吹散外,兩頭青狼似乎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去了。
緊接著又有一道電蛇釋出,擊中逃入密林里的那頭山鹿,同樣是毀尸毀跡。
以往人與荒獸只有在進入孤崖石柱范圍之內才會被無情擊殺,此時見三道電蛇雷光射殺遠離孤崖石柱三四里外的獵物,陳尋知道殿中妖實是出手告誡他們。
就在陳尋恍惚之間,西坡忽有一道金色光柱從峽谷沖天而起,金色光柱的頂端是一只巨大的梭形虛影,透漏無上的威勢,叫人一時忘卻殿中妖是何等之強。
看這情形,必是峽谷里有人祭出梭形法器,而前戲聲勢就如此浩大,陳尋實難想象此招真正施展出來有沒有可能將玉柱峰打塌一角。
之前數日,陳尋見蘇靈音御使七劍誅殺青狼,實力最強,此時見金色光柱帶著梭形虛影沖天而起,心里想,難道是青陽子、玉瑤子有一人恢復到天元境?
陳尋心里想,青陽子居心叵測,就算恢復到天元境,必然也會隱藏實力,待學宮援兵趕來之際,給予致命一擊,不可能此時施展法術助眾人誅殺群獸;多半是玉瑤子傷勢恢復。
想到這里,陳尋禁不住興奮起來,真要是玉瑤子恢復傷勢,修為回到天元境,什么事情都好辦了。
然而陳尋轉頭見千蘭淚水從兩頰撲撲滑落,他心底一沉,知道玉瑤子不是傷勢恢復,而是拼盡最后的命元,孤注一擲助學宮眾人突圍。
“那是玉瑤師祖的法梭,玉瑤師祖傷勢這么嚴重,早就不能驅使法梭御敵,此時定是將受創嚴重的神魂命元都注入其中,作最后一擊。”千蘭說道。
千蘭話音剛落,金色光柱騰空有兩三千米高時,那只巨大的梭形虛影就化作一層層金色光波,仿佛沸騰的水浪一般往四周翻滾而去。
金色光波仿佛觸及的范圍,無一不是山石崩裂、樹木摧折,千丈范圍之內的青狼、異獸,無不被金色光波打得骨斷肢殘,就算神狼一級的異獸,也在金色光波涌來之前,騰身退走……
金色光波消散無形,西坡之巔倏然現出一片七彩霞云,這是天元境強者殞世才會顯現的天地異相,也實是玉瑤子殘存世間最后的數縷精氣神魂所化。
由不得陳尋與千蘭在那里傷心落淚,就在峽谷千丈方圓之內的群狼、異獸被玉瑤子最后一擊打得死傷遍地之際,困守峽谷多日的學宮眾人也終于突然發動起來,從峽谷里一涌而出,往四面八方突圍……
“蠢貨,他媽都是蠢貨!”
看到這一幕,陳尋氣得大罵,他沒想到學宮眾人過慣單打獨斗、唯我獨尊的安逸生活,竟然會如此愚蠢,竟然會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
玉瑤子拼死最后一擊,為眾人贏得的難得機會,也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玉瑤子拼死一擊,除了近萬頭青狼、異獸死殘外,更為主要的,是將合圍峽谷的獸群打散。此時學宮集中千人之力,無法往哪個方向突圍,都能大量的殺傷群狼,再度殺潰獸群,從玉柱峰突圍出去的問題不大。
群獸很可能是受秘殿大妖驅使,與玄寒宗合謀的可能性不高,只要學宮眾人能從玉柱峰突圍出去,又聚在一股力量,狼群很可能就會放棄追殺。
就算狼群想要重新聚集起來追殺,也需要時間,足夠讓學宮眾人逃出三五百里,贏得一些緩沖時間。
他沒有想到學宮眾人竟然選擇分散突圍,這樣,神狼一級的異獸,只要盯住還胎境中后期的強者,而神狼之下,任何一頭金色巨狼都可以率領三五百頭青狼,追殺眾人,最終還能幾人逃脫生天?
陳尋氣得無語,就見有百余身影從峽谷西北角的石壁攀緣而上,趁狼群還沒有回過神之前,往溪谷這邊突圍而來……
“是師尊!”千蘭叫道。
陳尋看見蘇靈音騰空而起,七道劍光環繞身側,與乘黑鵬的蘇青峰、姜冰云分別從兩翼,掩護這百余人往溪谷這邊撤離。
千蘭當下祭出靈音劍,就要趕過去跟蘇靈音他們匯合。
陳尋一把將千蘭拉住:“要有選擇,青陽子必定也會撤到溪谷來……”
然而不待陳尋與千蘭躲避,就見一道流影從密林里掠出,卻是鬼奚部樓離一馬當先,最先趕到溪谷。
樓離看到陳尋、千蘭兩人時,也是怔愣片晌,忽的祭出一件鈸狀法器,朝陳尋、千蘭當頭殺來,呼喝道:“玄寒宗的逆賊,你給我納命來!”z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