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蠻神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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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灰頭土臉的從石縫里爬出來,走到寒潭沼澤邊,就見已經從沼澤石地沖出來的阿青,站在一堆殘木上咆哮,還頗有幾分獸王之威。

這會兒看到陳尋,阿青又搖著尾巴撲來,恢復原來那副備懶樣。

阿青撲過來,陳尋直覺它的身骨,比之前要沉了不少,身上雖然還傷痕嶙峋,但都開始在長新的皮肉,愈合速度遠勝以往,心知鵬蛋對阿青來說,也是大補之物。

雖然鬼奚部族人走得倉促,但雙頭鷲與妖蟾的遺骸都叫他們拿走。

妖蟾身上有價值的地方,幾乎給陳尋收割一空,剩下一副殘骸也沒有什么可惜的。

雙頭鷲的遺骸,竟然鬼奚部順手牽走,陳尋就頗為遺憾了。

不過想想,雙頭鷲是比妖蟾更高階的荒獸,應該遠沒有到凝液成丹的境界,強就強在肉身上。

而雙頭鷲與妖蟾惡戰一天一夜,就算全身是寶,也就早被打得千瘡百孔。

而雙頭鷲是被妖蟾長舌刺破心臟而亡,也就意味著,鬼奚部得到雙頭鷲的遺骸,甚至都采不到雙頭鷲的心頭血。

這么說來,叫鬼奚部得去的雙頭鷲遺骸,價值也實在有限得很。

陳尋猜測有可能是鬼奚部遇到什么巨大變故,叫樓離等人倉促撤走,也有可能樓離等人沒有看透他的虛實,被他嚇走……

想想也是,誰能想到他借助分影訣與云遁術,在妖蟾以及成百上千異蟾的追殺下,強闖石地?

誰又能想到,雙頭鷲的老巢里,有兩枚巨蛋藏在惡臭的排泄物里面,而恰是這兩枚巨蛋叫負傷而歸的雙頭鷲,不顧一切、發了瘋似的將妖蟾拼殘,最終叫陳尋有機可趁,殺了妖蟾?

誰又能想到,陳尋拿不走所有的鳳血木,費了牛二虎之力,將鳳血木石地里拔出來后,帶不走的都沉入潭底?

想到這里,陳尋忍不住想笑。

鳳血木極其堅硬,根系深入石地之,要不是阿青食下鵬蛋后,無處發泄,他想要將十多株鳳血木拔出來,必然會累個半死,但沒有想到會將樓離等人嚇走。

樓離、樓適夷懷疑有誰在暗助他也就不奇怪了。

他們懷疑誰,懷疑蘇棠嗎?

想到蘇棠,陳尋抬頭往東南望去,也不知道蘇棠閉關修煉三年,有沒有晉入還胎境后期。

一場惡戰,寒潭沼澤以及周邊的山林,早就是面目全非,兩三天時間過去,翻涌的泥漿已漸漸沉淀下去,潭水再度清徹起來。

在這一戰,黑色異蟾不知道死去多少,還剩下的,大多都聚在沼澤心的石地里,差不多有三四百只的樣。

石地原是異蟾的禁地,但鳳血木拔光后,竟成了異蟾新的巢穴。

這些異蟾要是分散在沼澤里,陳尋還能殺一殺,現在三四百只狍大小的黑色異蟾,都聚在石地里,看著心里就磣得慌,也不知道阿青從樹坑里爬出來后,怎么闖出石地的。

陳尋坐在潭邊,赤足伸到寒水之,透骨奇寒幾乎要冰僵他的血液,暗感寒潭沼澤的深處,應有一處地穴,源源不斷的往外釋出極寒玄氣。

這種地穴,在滄瀾雖然不罕見,但也絕對不常見,但絕大多數都被強族占據。

陳尋吞下大半鵬蛋之后,筋骨皮肉淬煉以及氣血精純的上限,至少提高五成不止。

而從妖蟾體內摘得那枚液丹,雖然不能助他直接晉入還胎境,但要能身浸寒潭修煉三五個月,肉身強度、氣力以及氣血磅礴,必能倍增,到時候自有信心與樓適夷一戰。

只是樓離等人隨時有可能回過味來,而這寒潭沼澤也已經不是什么絕境秘地,陳尋不敢單獨留在這里修煉。

在寒潭沼澤邊休整了一天一夜,待傷勢差不多不礙事之后,他就與阿青換了一個方向,往玉柱峰的東北方向而行……

陳尋雖然才在寒潭沼澤滯留了七八天的時間,再接近玉柱峰里,兩宗弟比試,已見血腥。

這種血腥,不是兩宗弟相互殘殺,也不是兩宗弟在獵殺青狼時傷亡慘重,而是散修里一些厲害的角色,進入荒原后,紛紛露出獠牙,對弱小之人下手。

只要有人進荒原,無意獲得什么靈草寶藥,無論什么神鐵仙玉,而自身又無足夠實力,在趕回營地之前泄漏消息,必會惹來頻繁的血腥殺戮。

事實上,無論是靈丹妙藥,還是天材地寶,都會透漏極其強烈的氣息,若無東西遮掩,極難逃過厲害角色的搜查。

雖然進入玉柱峰周邊的散修,差不多都有真陽境后期的修為。

但同是真陽境后期修為,實力實際上有著千差萬別。

強者如陳尋,身具臂巨魔血所化的魂海異相,修煉縛龍訣、烈霜刀訣、幽戰矛、云遁術、分影訣等玄功秘術,兩年前就籍虛元珠修煉出精純靈力,肉身更淬煉到難以想象的強悍,身藏虛元珠、青焰珠、聚靈伏元陣等玄符法器,更有數以百計的丹藥可以補充氣血消耗,即使才有換血七層的修為,但實力之強,就與面對還胎境初期的強者,也敢一戰。

陳尋仗著實力強橫,敢闖絕險之地,尋找他自己的機緣。

然而,散修里有一些厲害的角色,論實力還不足以孤身強闖險地、尋找靈物、獵殺荒獸,又不擅與他人合作,這時都不想湊到兩宗弟跟前,一同去獵殺青狼,反而將主意打到比自己弱小的散修身上去。

也是,就算獵殺青狼,可以跟兩宗交換獎勵,但哪里能有獵殺弱小散修,直接搶奪玄兵符甲、丹藥靈寶來得痛快?

寒潭沼澤位于玉柱峰的西北角,陳尋怕樓離等人回味過來,趕回來追殺,數日來潛行匿蹤,往玉柱峰東北方向潛行,沿途就遇到好幾起殺戮。

荒原是無法之地,是弱肉強食的叢林世界。

寒潭沼澤在玉柱峰的西北角,而整個玉柱峰的北面,差不多是玄寒宗弟及北方冰原散修及部族勢力獵殺青狼的區域。

陳尋所看到的幾起殺戮,都發生北方冰原散修之間,但他相信,玉柱峰南面,從滄瀾涌入玉柱峰周邊的散修,這樣的血腥殺戮也不會少。

前面兩側都是光禿禿的石嶺,除了厚厚一層冰雪,沒有林木覆蓋。

陳尋與阿青若是直接翻過石嶺,就無法掩藏蹤跡,而石嶺之間的峽谷,則有兩人對峙。

地上還躺著三具就早死絕的尸體,血淌了一地,與的雪水、泥漿混作一團。

陳尋不知道樓適夷、樓離有沒有回味過來,不敢輕易在其他散修面前泄漏行蹤,眼前峽谷里這兩人的實力都不弱,就與阿青耐著性趴在石窩里,等這兩人先廝殺完。

一人身形瘦小一些,攻擊以及防御符器頗多,看得陳尋眼花獠亂。

而另一名大漢手持一柄銀色巨斧,不管那瘦小個祭出什么符器,都是一斧劈過去。

地上躺著的三具尸體應該都是被大漢所殺,幾乎都是被大漢的巨斧一劈兩半,實在是血腥得很。

瘦小個所祭出五花八門的符器,在巨斧勢如山岳的劈斬之下,都如薄紙一般,常常三五下就被摧枯拉朽般擊毀。

“方起靈,我與你近日無仇、遠日無怨,你殺我同門,我也不跟你追究,何苦再咄咄逼人!”瘦小漢自知不敵,手持一面古銅色的小盾,沖著大漢含憤大叫。

大漢只是不語,揮舞巨斧一勢接一勢的劈去。

瘦小漢見不能力敵,右手不知施展何術,釋出一團五彩迷霧,將大漢擋住,他則撒腳就往陳尋這邊縱來,想著逃命要緊。

陳尋暗感晦氣,情知再難藏身,就與阿青從石窩里跳出來,往左側的嶺巔掠去。

瘦小漢不知前面的巨石竟然藏有一人一獸,嚇了一跳。

但見陳尋年紀輕輕,竟能斂藏氣息,而隨行靈獸看著更威武不凡,瘦小漢情知想從方起靈斧下活命,只有寄望眼前這一人一獸身上,大喊道:“方起靈殺我同門師兄弟,還想殺韓二滅口,韓二不奢望高人仗義援手,但請高人將此事報知血劍門,血劍門必有厚酬……”

陳尋停下腳步,將寒霜刀橫在身前,冷眼看著韓二與方起靈。

他不知道血劍刀是哪里的門派,心想這瘦小漢明明想他出手相救,卻說得這么婉轉,真以為他是十七歲的少年,聽了他這番話就會熱血上頭沖出來相助。

大漢沉默寡語,雙手握持巨斧,眼瞳射出冷冰冰的寒芒,見陳尋停下腳步,冷冰冰的說道:“此事與你無關,你不要多管閑事。”

聽這大漢說話這么不客氣,蹲在巨石上的阿青赫然站起來,發聲咆哮,驚得好不容易才敢落在雪地停歇的寒鵠鳥,又像箭雨一般沖向天際。

陳尋蹲在巨石上,不理會大漢,笑盈盈的沖著瘦小漢韓二說道:“我蹲這里看了半天,看你祭出五件符器,身上藏貨不少啊!”

“高人若救韓二,韓二身上之物,都愿獻給高人!”韓二見眼前這少年起了貪心,心里一喜,當即從袖里取出一把袖劍,朝陳尋拋過去。

陳尋看了一眼落在腳旁的袖劍,連柄僅長一尺兩寸,但鞘柄古樸,看著不像凡物,又將袖劍踢給瘦小漢韓二,笑道:

“別人祭煉二三件法器,能修煉嫻熟了,就算了得,我看你接連祭出五件法器,卻都生疏得很,看來你們所謂的什么血劍門,不像是什么好東西啊。你這柄劍,我拿著怕臟了手,收回去吧……”

韓二臉色一變,沒想到眼前這少年不但不救他,還拖延他逃命的時間。

此時大漢方起靈已經從后面攻過來,韓二情知逃命無望,在絕望發了狠,將氣血神華都注入古銅小盾,在白晝都綻發瑩瑩毫光,拾起袖劍,反朝陳尋撲過去。

他想將陳尋拖入戰局,要讓他與方起靈兩個陌生人之間有所忌憚,彼此牽制。

看著瘦小漢舉盾撲來,陳尋未動,阿青咆哮一聲就猛撲過去,仿佛一枚巨大的炮彈,狠狠撞在綻放毫光的古銅小盾上。

瘦小漢韓二哪里想到這一頭看上去都沒有長成的玄豹,沖擊之勢竟會如此威猛,古銅小盾能毫不費力的化解七千斤重的沖擊之勢,但下一刻,還有一股沛然巨力沿著他持盾的手臂傳來,將他整個人撞得往后摔去。

大漢大巧若拙,看著韓二朝他摔來,巨斧揮舞,毫不猶豫的將他劈成兩半。

殺死韓二之后,大漢從韓二身上撕下一塊衣料,將巨斧上的血跡擦干,朝陳尋這邊看了一眼,才說道:“血劍門數十人進入荒原,劫殺散修,他們手里的符器,絕大多數是其他散修手里搶來……”說罷這話,大漢就飄然遠去,對地上袖劍、小盾看都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