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靈氣亂流中心險象環生的太虛觀傳人,唐俊、楊鐵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四△¢五△¢中△¢文,
楊鐵沉吟著說道:“應該是遇到了師父提及的靈氣大潮,讓他們和太虛觀那位合道境界的大能強者失散了,現在外界的靈氣亂流還很劇烈,元神境界以下的修士遇到了都很危險。”
柳下楓盯著那幾個人影仔細看了看,不禁輕咦一聲:“呦,還有老熟人呢。”
其他人都紛紛看向他,柳下楓攤了攤手:“其中一個金丹后期修為,個子比較矮的那個男子,名叫萬正論,我前不久出山歷練的時候,遇上過。”
他頓了頓之后,接著說道:“當時大家一起看上了一塊天星石,倒是談不上誰先誰后,所以就各憑本事爭了起來,結果我贏了。”
“彼此之間沒有什么舊仇怨,他退走,我得了天星石,便也沒有死追。”
唐俊等人都點了點頭,柳下楓說沒有死追,那就確實是沒有死追。
二代真傳弟子,同境界修為的情況下,柳下楓是遁法最強的三人之一,他結丹后修練八卦諸天大道藏所得之神通法門,乃是一門遁術,名為天脈游炁,頗為玄妙。
另外兩人,一個便是此刻就在柳下楓身旁的韓陽,他參考印證蜀山少則劍器,上古天門大九天神劍中最為迅捷的幽天劍,自家天地八法中的飛天遁地之法等以速度著稱的精妙法門,參悟天道德經道法,成就一路天行劍。極為迅捷,攻擊犀利。
第三人則是不在此地的英羅扎。其狼行術亦有獨到之處,只是完全貼合英羅扎本人。其他人想要修練,難度較高。
楊鐵看著被靈氣亂流困住的三男一女,四名太虛觀弟子,沉聲說道:“好歹都是人族一脈,雖然在這神州鼎中還有競爭,但既然看見了,不好坐視不管,畢竟我們與太虛觀之間并非敵對關系。”
韓陽笑了笑:“對方是不是這么想,那就很難說了。”
在林鋒、蕭焱等人的層面。神州浩土局勢已經頗為微妙,與太虛觀對立之勢已成,私底下暗流洶涌。
但在明面上,在普通弟子看來,雙方關系即便不如何和睦,但也談不上是敵人。
林鋒師徒也不會給門下弟子刻意灌輸對立思想,一切順其自然。
太虛觀方面,雖然觀主雁南來和太一道尊等太上長老會成員已經統一思想,但想要讓事態發展按他們的計劃進行還需要多番籌謀。眼下也沒有傳達到晚輩弟子之中。
所以總體來講,這些年來,不管是玄門天宗還是太虛觀,彼此之間的交流仍然存在。距離撕破臉皮還早。
只不過,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身為如今人族修真界并立的兩座高峰,兩大宗門之間的晚輩弟子們。自然而然就看對方不那么順眼。
雙方入世歷練的弟子之間大沖突沒有,小摩擦卻不少。
唐俊平靜說道:“他們便是拿我們當敵人。那又如何?讓他們放馬過來便是。”
韓陽不在意的笑道:“是啊,所以我是無所謂,你們拿主意好了。”
“面對天災,搭把手好了。”李星扉說道:“雖然之后可能會有競爭,但我們又何嘗怕過競爭?”
柳下楓笑道:“你們別看我,我說了,和那個萬正論之間沒什么仇怨,當初吃虧的又不是我。”
“不過,幫他們一把倒是無所謂,問題是幫過之后呢?要救他們的話,需要借助陣法之力和韓師弟的炎天劍,到時候會將他們一起接進法陣中來。”
柳下楓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是目光一閃,韓陽懶洋洋的說道:“多半會跟著我們一起繼續往前走,讓他們沿著我們的來路去師父師伯那邊,他們多半是不樂意的,說不定還以為我們拿他們當犯人看待呢。”
楊鐵說道:“就算他們愿意前往師父那邊,我們也無法放心,師父他們忙著和外面的亂流角力,對于法陣內的感知反而比較弱,若是出了什么變動,很可能影響整個陣勢。”
唐俊平靜的說道:“走同一個方向,可以,但大家各憑本事。”
他指了指法陣外界尚未平靜的靈氣亂流:“只要將他們從那道特別暴虐的亂流風暴中心撈出來就行,外面現在亂流仍未平息,但他們只要固守原地不自己亂動,至少性命無憂。”
李星扉沉默了一下后問道:“要是他們不肯呢?”
“本就不是同路人,想當寄生蟲爬在我們身上吸血,那是做夢。”唐俊淡淡說道:“現在幫他們是我們多管閑事,不指望他們感謝,也不指望回報,只要他們自覺一點就可以了。”
“不自覺的話,那就只好我們再多幫他們一把,扔他們出去。”
雙方矛盾并不尖銳,所以不會見死不救,也不會乘人之危。
和韓陽一樣,對于可能存在的競爭甚至于后患,唐俊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他沒興趣主動資敵。
在唐俊的觀念中,那不叫格局大,有氣度,那是對自家人的不公平和不負責。
楊鐵說道:“陣法內開戰,對陣法也會有影響,還不如索性帶著他們一起走,他們要有異動,我們反而便于應變。”
柳下楓拍了拍唐俊的肩膀:“唐師弟,就算有變,我相信我們也應付得來。”
另一邊的李星扉也說道:“與其他勢力之間的接觸,也不全是針鋒相對,太虛觀畢竟和冥殿、大周皇朝、蜀山劍宗這些勢力不同,本宗和他們之間目前還沒有解不開的矛盾。”
唐俊看了看她和柳下楓、楊鐵,最終點了點頭。
他是個極有主見并不輕易動搖的人,但不同于對外的強硬作風。對同門之間他要好說話得多,雖然心中有不同想法。但不打算因此與同門起爭執,只是自己心中更提高警惕。防備突發情況。
周云從始終沉默不語,漠然站在原地沒動,不贊同也不反對。
他的心思與韓陽相同,是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楊鐵便即看向韓陽:“還需要你動手。”
“沒問題。”韓陽一笑,腰間長劍再次出鞘:“不過這亂流風暴比之前接觸過的更強,只用手頭這劍是不行了,我要用絕劍兇崇,大家幫我盯著點,隨時穩固陣法。”
韓陽的佩劍。并非多么犀利的劍器,乃是一柄筑基期法劍,這還是他剛入洛輕舞門下不久時得到的佩劍,相對于他現在的修為來說,明顯跟不上形勢了。
他雖然師承洛輕舞,但劍道與洛輕舞并不完全相同,他于劍道的天賦也不是洛輕舞那樣與劍為伴,所以不曾煉制玄澈劍之于洛輕舞那樣的本命劍器。
不過,這柄筑基期法劍他一直用到現在。也不曾替換的原因,卻并非是因為此劍仍然合用,而是因為,換與不換。其實沒有多大差別。
韓陽心念動處,衣袖覆蓋之下的右手手臂上,突然浮現密密麻麻。難以計數的細小符紋,散發黑色光芒。
這些符紋仿佛有自己生命一樣。紛紛沿著韓陽的手臂潮水一樣向著他右手握著的法劍涌去。
就見韓陽露在衣袖外的右手手背,手指肌膚上。大量如同螞蟻一樣的細小符紋淌過,最后所有符紋全部流到了他右手握著的法劍上。
法劍劍刃、劍顎、劍柄等等部位,整把劍全部都被那大量的黑色符紋覆蓋,符紋融合消失,劍器通體黑光閃耀。
然后,就在黑色的劍刃、劍柄上,隱隱有一道道細小的縫隙裂開,從中閃動血紅光芒,一道道黑霧盤旋在劍器之上,兇戾殺氣沖天,觀之不詳。
其中法力氣息流露,赫然是一件元嬰期劍器才有的威勢與力量。
韓陽神色輕松的手持這柄黑色兇劍,再發一式炎天劍,劍勢比之方才強烈得多,也兇殘得多。
依托朱易等人布下的四象大周天陣,韓陽這一劍使得陣法范圍大大向前延伸,同時也將包圍太虛觀修士的亂流風暴劈開。
只是他這劍勢太過猛烈,連帶著炎天劍本身劍意反而不穩,與陣法的聯系也變得動搖。
唐俊等人就守在他身邊,隨時準備幫忙應對法陣萬一破裂帶來的不利影響。
不過韓陽的控制力頗為精準,看似處于失控邊緣,但最終還是穩穩把控住了劍勢,沒有讓自身劍意與四象大周天陣斷開聯系。
亂流風暴破開,太虛觀四名修士也進入了四象大周天陣內部。
雖然方才險象環生,但這四名太虛觀修士神色倒都還很鎮定,顯現出了不俗的信心與閱歷。
只不過見到幫助己方的人是韓陽等玄門天宗弟子,讓他們也微微有些尷尬。
尤其是其中一個矮個青年看見柳下楓的時候,目光明顯一暗。
四人都身穿太虛觀慣常服飾,一襲白衣,衣襟上繡著一朵白云。
其中修為最高者,乃是一個看上去神態溫文爾雅的青年,元嬰中期境界,他看著玄門天宗眾人的目光有些復雜,但還是保持了足夠的禮數,朝著唐俊等人拱手為禮:“太虛觀單翔,多謝玄門天宗的幾位道友了。”
在他身旁,立著一個英氣勃勃的少女,目光銳利,也禮貌的向著韓陽等人道謝:“太虛觀趙明秀,謝過幾位道友援手之情。”
另外兩人,除了矮個子的萬正論以外,另一人則是個身材瘦削,皮膚有些蒼白的青年,鷹鼻薄唇,神色冷漠,他也拱了拱手,但語氣明顯冷淡許多:“太虛觀楊釗有禮了。”
萬正論又盯著柳下楓看了一眼,最終也拱了拱手:“太虛觀萬正論,有禮了。”
韓陽看著萬正論,輕笑一聲,扭頭看向柳下楓,柳下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著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