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安姆的法師塔內,亨利正坐在一輛簡易輪椅上監督著三名學徒進行試驗。經過了大半夜的探知,他已經徹底弄清楚了助腦里究竟存儲了些什么。主要包括心靈異能的開發和訓練、少量的靈能法術、還有地底城市的建造與布局,至于其他都是諸如選取美味的大腦三要素、奴隸控制技巧等等根本毫無用處信息。
不用想也知道,光憑這點知識想要培養出心靈異能根本就不可能。因為其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如何挑選學徒。要知道人類可不是奪心魔,一成年就是天生的心靈術士。根據推測,恐怕三五萬人之中都不一定能能找出一個擁有這種天賦的家伙。
如此稀缺,又沒有一個具體檢測的方法,難道一次性招收幾萬人,然后一起按照奪心魔的方法進行鍛煉?別開玩笑了,正常人都不可能這么干,更何況幾萬人也不一定能挑出一個真正有潛力的學徒。
就在亨利考慮要不要進行腦部融合實驗的時候,一名年輕的學徒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走過來深深地鞠了一躬。“大師,我的藥劑已經完成了,請您過目。”
掃了一眼略顯渾濁的魔法藥劑,亨利笑了笑點評道:“雖然有點瑕疵,不過總的來說還不錯。記住,以后要在中和劑冷卻之后再施展法術,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保質期非常的短。莫魯爾,你的天賦相當不錯。所以做事情不需這么急躁。”
“是,謹遵您的教導。”叫做莫魯爾的學徒十分謙卑的再次鞠了一躬,默默站在一邊等待其他人。
幾分鐘之后。剩下的一對年輕的男女也完成了自己的藥劑,分別雙手奉上等待著點評。亨利僅僅看了一眼,馬上緊鎖眉頭毫不留情的呵斥:“拉茲!娜拉!你們倆誰能告訴我這里邊黏糊糊的東西是什么?全部重做!如果連一瓶小小的洞察藥水都制作不出來,別指望能夠順利畢業。”
兩個可憐的小家伙根本不敢辯解,耷拉著腦袋重新回到了實驗臺上,開始按照步驟從頭開始。他們知道在面對一名傳奇法師的時候最好是老老實實的照做,否則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
對于亨利來說。由于是第一次帶學徒,因此只給出了三個名額。結果為了這件事情,蒙面法師公會內部差點爭破了頭。畢竟對于大多數法師來說。能夠得到更高級法師的指點就意味著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同時也能開闊自己的眼界,加深魔法的理解和感悟。
如果不是有硬性要求,只招收那些還為成為正式法師的學徒。不少五十歲以上的老家伙都親自想來。不過即使這樣競爭依然相當激烈。最后經過協商,學徒拉茲和娜拉最先被確定下來。因為他們一個家境非常的富有,每年都會給公會捐贈大量的財物,另外一名則是魔法世家,在公會內部擁有很大的話語權。
至于最后一個名額則是個意外。在眾多成員的爭執不下的時候,有個家伙提出了最公平的抽簽,沒想到被平民學徒莫魯爾抽到了。幸虧蒙面法師的內斗并不算太激烈,他在無數嫉妒的目光下。幸運的活著來到了這座法師塔,成為了第三名學徒。
第一次見面。亨利就迫不及待的給每個人做了一次智力測試,結果發現,十六歲的女孩娜拉,智力只有十四左右,十四歲的男孩拉茲稍微高一點,大概有十五到是十六。反倒是這個不起眼的十八歲青年莫魯爾,智力達到了十七。
也許是以前受到過大量不公正的待遇和歧視,他不論做什么事情都會留一手,明明可以做到完美,但是卻故意留下一點瑕疵。而且這個家伙的性格特別堅忍,根據阿米莉亞的說法,自從來到這里之后,他除了吃飯和每天必須保持的八小時睡眠,其他時間全部用來進行學習,完全沒有一絲懈怠。
俗話說得好,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如果沒有,那就說明付出的還不夠多。經過這段時間連續不斷的刻苦鉆研,莫魯爾進步神速,體內的魔力水平已經隱約夠到了一級法師的邊緣,只需要一個契機,馬上就能成為正式的施法者。對于這樣既努力,又懂得做人的青年,誰會不喜歡呢。
亨利盯著沉默不語的學徒,臉上突然劃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微笑。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開口說道:“莫魯爾,我現在需要一名志愿者來協助完成一項偉大的實驗。如果你愿意的話,不論最后成功與否,我都會收你為弟子。當然,選擇權在你的手上,不同意也沒什么。”
“大師,我能知道這項實驗的具體內容嗎?”。莫魯爾十分謹慎的問,既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立刻拒絕。看得出,小心翼翼已經融入到了他靈魂,不過對于法師來說這并不是一件壞事。
亨利微微點了點頭:“當然可以。這是一項關于腦部改造的實驗,目的就是讓人類也可以擁有像奪心魔那樣的心靈異能。我打算將它們大腦的某些特殊部分融合到人腦中,如果成功了,那么你不僅會成為一名法師,而且還能成為一名心靈術士。”
聽到是大腦改造,莫魯爾的腦門上立刻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繼續問:“大……大師,這項實驗的安全性怎么樣?”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證,只要你的靈魂意志沒有崩潰,即使死了也能重新被復活。”說完亨利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答復。他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現在就看眼前這個年輕學徒的選擇。
真正強大的施法者都是狼中帶著一點瘋狂,狼能夠讓他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持冷靜,至于瘋狂則能讓一個人突破自我極限,發現那些別人不敢想的秘密。如果莫魯爾沒有膽量賭一把,那么他的成就將會非常有限,根本不值得花大力氣去培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亨利并沒有催促,只是玩味的看著對方糾結的表情。也許對于他來說這僅僅是一次試探,但是對于眼前的學徒來說,這完全是在選擇人生。是繼續做著卑微的低級法師,還是用自己的生命拼上一回,換取更加光明的前途。
在費倫這片土地上,無時無刻都有人在做著這樣的選擇。但是很可惜,正敢于拼命地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安于現狀,默默的過著日復一日的艱苦生活。不過世界是如此的危險,當災難降臨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量進行反抗。
經過很長時間的考慮,莫魯爾糾結的表情漸漸地恢復正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堅定地回答道:“大師,我選擇成為這個志愿者。”
“非常好,跟我到樓上來吧。”說著亨利直接打了個響指,帶著學徒一起來到了最高層的實驗室。他現在已經等不及想要試試盲目之眼的方法,看看心靈異能究竟是不是由腦丘產生的。
很快,解剖臺便被搭建好了,莫魯爾緊張的躺在上邊,身體各個部位全部被固定好。在他的周圍擺滿了十幾個浸泡在玻璃罐子里的奪心魔大腦,在營養液和法術的保護下,它們并未徹底死去,其中有不少還保留著微弱的意識。
看著緊張不安的學徒,亨利嚴肅的告誡:“記住,一會兒不論發生什么事情都要緊守自己的意識,絕對不要屈服或是被同化,否則一旦靈魂受損,即使復活了你也不是原來的你了。”
莫魯爾咬著牙點了點頭:“明白。”
“既然如此,實驗開始。”
話音剛落,亨利直接將學徒麻醉,緊跟著用鋒利的刀具切開腦殼,把一塊奪心魔的大腦三下五除二,切掉了那些不需要的部分,然后將腦丘前核嫁接到神經中樞的旁邊。完成這一切之后,他迅速施展死靈系魔法,將其徹底連接起來,并立刻蓋上頭骨,連續釋放了好幾個“治療重傷”。
要知道腦部手術一向都很危險,尤其是在這個自然科學落后的地方,一旦里邊的腦漿大量溢出,百分之百會當場死亡,除了使用“許愿術”復活基本上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完成這一切之后,亨利簡單的洗了洗手,密切的觀察著莫魯爾的反應。隨著麻醉效果一點點消失,他的身體開始劇烈的抖動,沒過多久,兩眼猛的睜開,眼球外凸,鼻子和嘴開始大量流出粘稠的液體,臉上的肌肉開始強行伸拉,看上去正在忍受著極度的痛苦。
僅僅過了幾分鐘,學徒的身體表皮分泌出了大量不知名的液體,喉嚨里發出了一陣陣“喝!喝!喝!”的聲音。看他目前的狀況,全身上下已經有些脫水的癥狀,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排干體內的水分而導致死亡。
亨利一連施展了好幾個恢復類神術,但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莫魯爾突然發力掙脫了固定手腳的皮帶,滾落到地上痛苦的大喊:“滾出去!從我的腦子里滾出去!我是莫魯爾!我是……我是……人類!”
聽到學徒的話,亨利終于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了。腦丘是生命體對于外界產生的感知,一旦兩個對世界的認知產生了劇烈的沖突,其中一個必然要被另外一個同化。現在莫魯爾人類的認知,正在跟原本奪心魔的認知爭奪主導權,如果失敗了,那么整個人就會產生不可逆轉的變化。
這也是為什么他的身體大量在分泌水分,因為所有奪心魔的皮膚都始終保持著一層濕滑的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