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州牧府,議事廳。章節武官杏黃服飾,頭冠上插著羽毛,以張飛為首。文官玄黑服飾,以綸巾白服的諸葛亮為首,分列兩旁。
高坐席塌上的劉備聞張松回報,本盤腿而坐的他兩腿一分又一蹬,猛然站起,唯一的一只垂肩右耳,前后亂甩,怒目而視道:“秦子進讓本皇叔用襄陽換云長?”
張松心說怎么反應這么大?不想換?他生恐連累自己,頭上難免冒汗,“是……是。”
議事廳里的文武,貌似跟張松的想法差不多,立刻炸開了鍋。
張飛則是大喜過望,呼道:“太好了,快換吧。”
襄陽乃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城,這樣的城池全國一個巴掌數的過來。用襄陽換,劉備肉痛的很,道:“秦子進簡直豈有此理!”
張飛直腸子,叫道:“大哥,別管什么理了,換回二哥才是正理。”
劉備甩了甩耳朵,不理會張飛,琢磨了一番重新坐下,道:“諸位,你們有何建議?”
張飛便向眾人望去,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拳頭攥緊咔咔只響。心說誰敢說不換,俺老張一拳打死丫。
關羽是劉備的兄弟,傳聞劉備不睡夫人的時候,就跟兄弟們一起睡。那感情,真是沒得說。這關系擺在面前,誰敢說不換。眾人又見三將軍模樣,頓時驚悚。
然而他們也精明,不說不換,也不說換。齊聲道:“單憑主公決斷。”
諸葛亮輕搖羽扇,暫時不言。只等劉備決斷后,再做打算。
劉備見狀。心念電轉。襄陽的重要性,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用來換關羽,可說這次出川東征前功盡棄。然而若是不換……,劉備還是需要關羽的。
張飛大聲道:“大哥,結義之情……。”
劉備揮手止住了張飛下面的話,嘆氣道:“你我情同手足,區區襄陽算得了什么……。”
諸葛亮聞言,羽扇加快了搖動。襄陽是進兵中原的唯一通道,若是沒了。諸葛亮的北伐大計灰飛煙滅。他焦急道:“主公,不能換……。襄陽乃是重中之重,千載難逢的良機下我軍才能兵不血刃。若是這就輕易還給了秦峰,下次……恐怕埋骨十萬也不一定能夠得到了。”
“這……。”劉備又開始猶豫起來,只因諸葛亮說的是正確的。襄陽這樣的大城,若在兵精糧足的秦峰手中,不扔十萬八萬一準是奪不下來的。這次能夠輕易取得,多虧東吳背后捅刀子。而這種捅刀子的機會,再也不會有了。
張飛大怒。然他也知道群策群力的道理,靈機一動,先對眾人大喝道:“你們說換不換?”話音未落,便殺氣直逼眾人。
張松等人吃了一驚。諸葛亮重新被啟用,是他們不愿意看到的,于是乎。眾人勉強附和。
諸葛亮輕搖羽扇,勸道:“三將軍。當從長計議。”
張飛對于桃園三結義的情分,那真是掏心掏肺。在他眼中別說襄陽了,西川都可以拿出來換。他見諸葛亮不斷阻撓,徹底憤怒了,怒呼道:“江山可以再打,我二哥只有一個!”他回望劉備,動情喊道:“大哥!”
“三將軍……。”諸葛亮還要言語。
張飛一步來到諸葛亮面前,指著鼻子罵道:“諸葛村夫,你撩撥我大哥,想要害死我二哥,今天三爺爺就打死你!”話音未落,張飛砂鍋大的拳頭,呼的一聲就了掄了過去。
諸葛亮萬沒想到張飛說動手就動手,眼中那拳頭越來越大,手背上的黑毛清晰可見。肝膽俱裂中,身體無法隨即作出反應。
蓬……。
“嗚哇!”諸葛亮面門重拳,咔嚓一聲鼻骨斷裂,一捧鮮血溢出的時候,被凌空打飛了出去。
包括劉備在內,眾人一起驚呼。
只見諸葛亮飛到大帳門口,吧唧落地,捂著鼻子慘叫翻滾。
誰知張飛還不解氣,腰后拔出馬鞭,趕上前去抽打起來。
噼里啪啦,這一通鞭子,抽小雞崽子一樣。諸葛亮叫的那叫一個慘,翻來滾去,羽扇也扔了,綸巾也被打掉了,衣服片片飛散露出里面的細皮嫩肉,然很快嫩肉就被鞭打出道道紅痕。
劉備生怕張飛將諸葛亮活生生打死,尖叫道:“三弟住手,快去攔住!”
三將軍的暴脾氣全軍聞名,眾人心說就算將諸葛亮打死,人家也是兄弟,我這邊去阻攔,連帶被打死也是白打,于是眾人不敢輕動,只是在外圍圍了一圈,一齊拱手行禮哀求張飛住手。
“哇!”諸葛亮抵擋不住鞭撻,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張飛又怒鞭兩下不見動靜,這才回身,喊道:““大哥,換!”又提起染滿諸葛亮鮮血的馬鞭,指著其他人道:“你們說呢?”
眾人驚悚,心說諸葛亮身子骨還是不錯了,吃了十多鞭才昏,若是自己恐怕一鞭子就完了。見張飛要殺人的模樣,齊聲道:“三將軍所言甚是。”
劉備臉色變幻,事情發展到這里,看張飛的模樣,若是不換就造反了,兄弟就此割袍斷義。割袍斷義就沒情分了,十有就投奔秦子進去了,而在秦子進手中的關羽,十有也跟著投順了。
兄弟沒了,骨架就散了,劉備就成孤家寡人了。他一咬牙,道:“三弟稍安勿躁,我這里立刻用襄陽換二弟回來。”劉備說到這里,一摸臉,變換一副悲天憐人的模樣,對眾人道:“不單單是我二弟,你們任何人,本皇叔都會全力以赴救的!”
蜀中文武聞言,感激涕零,拜道:“愿為我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于是乎。劉備急忙命令去救昏死過去的諸葛亮,又派張松為使者。答應用襄陽城交換。
一個時辰后,張松便騎馬疾馳二十里。來到秦軍大寨。
中軍大帳中,秦峰召見了他。
“大王,吾主答應用襄陽交換。”張松拜道。
秦峰大喜過望,關羽雖說是一員有威脅的敵將,但攻打襄陽勢必損失巨大。兩方面相比,關羽就不算什么了。能夠用其換取襄陽城,再好不過。
于是,秦峰率領三十五萬大軍,即刻啟程奔赴襄陽。
秦軍在襄陽西門。蜀軍在襄陽南門。雙方距離城門十里,彼此間隔十里。
秦峰派出斥候,檢查襄陽一切正常后,便放了關羽父子。
他自領兵入城,布置城防,又安民不提。
就說襄陽城十里外蜀兵大營。
劉備雖說沒了襄陽,但關羽總算是回來了。此刻坐在帳中,等待關羽返回。
諸葛亮頭上裹著紗布直到鼻子前,上半張臉只留下一雙眼睛。瑟瑟發抖硬撐著陪在下手。他如今的心情五味復雜,他的智商也知道自己這頓打是白挨了。他又有一些后悔,又有一些迷茫……。
其余文武偶爾對視,你瞧見了吧。揍也是白揍。
等了一會,侍從眼尖,便將劉備面前的涼茶倒掉。換上新茶。
而劉備也就隨手端起了茶碗,吹了吹茶葉末子。這邊剛要喝一口潤潤,便見一名大漢走了進來。
劉備見進來這人。是一個嘴巴沒毛血漬呼啦,口眼歪斜的紅臉大漢,“喔呀!”吃驚中手中茶碗嘁哩喀喳中就飛了出去,滾燙的茶水燙的劉備直咧嘴,頓時怒叫道:“此是何人?給本皇叔打出去了。”
話音未落,紅臉大漢背后,張飛奔了進來,激動中道:“大哥,這是二哥啊!”關羽能夠回來,張飛興奮不已。
劉備上上下下打量起來,就見關羽微微拱手,羞愧中臉扭在了一旁。劉備看了一會,大怒,甩著一只氣死如來佛的獨耳,道:“我二弟關羽……。”他摸了摸胡子,“這里,很長的。此人下巴光禿禿,又是這番歹樣,不是我的二弟。”
關羽樊城大敗,失去兵馬二十萬,可說是西川的千古罪人。他滿心羞愧中聞劉備如此言語,只以為是故意這么說的。撩袍跪倒在地,道:“大哥,關羽有罪,殺了關羽吧。”
“哎呀!”劉備又是一驚,聽聲音真的是關羽,驚叫道:“真是二弟,你的胡子呢?”在劉備看來,鼻青臉腫好說,打敗仗了嘛,一定是被秦子進給打的,這胡子沒了真是稀奇。
關羽大紅臉頓時醬紫,眼珠子死死盯著土地,不言語。
張飛直腸子,急忙為大哥解惑,道:“大哥,秦軍虐待俘虜,將二哥的胡子給拽了。”
“拽了?”劉備眼眉抖了抖,道:“秦子進果然卑鄙,他定然是知道二弟愛惜胡子,這才命人拽去。”
“不不……。”張飛憨實,是誰的罪過就是誰的,解釋道:“聽送來的秦兵說,拽胡子的都是些小兵,不是秦峰的主張。”
劉備就不明白了,問道:“他們為何拽我二弟的胡子?”
張飛嘆氣道:“二哥有美髯公的美名,胡子天下無雙……。”張飛說到這里,便見身邊的關羽瑟瑟發抖,紅臉醬紫,恍然大悟,心說這是二哥的傷心事不能說。然而張飛憨實,說一半也不是他的脾氣,就此難得撒謊道:“那些小兵拽了去,說是回村了,也好讓大家見識見識美髯公的胡子。”
頓時,包括劉備在內,所以人的嘴巴都成了圈型。心說張飛你小子別扯淡了,就這理由就被拔的禿尾巴雞一樣?瞧這一下巴血,拔了去,也沒人說給上上藥。
諸葛亮羽扇當著鼻梁骨折的臉,他見關羽比自己還慘,頓時有一種難言的安慰感。心說秦子進不會下這樣的命令,一定是那些小兵,難得抓住這樣的大將,這才拽去胡子。心說活該,誰讓你這胡子有代表性呢。
張飛說完了,眾人驚呼了,關羽發瘋了。
這對關羽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他滄啷一聲拔出寶劍,叫道:“大哥,三弟,來世再見!”說完,便舉劍向自己的脖子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