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駕到

206 火焰與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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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秋日206火焰與長劍

滿懷著希望的士兵重新回到屬于自己的戰線上。他也許能夠活過這場戰斗,也許下一刻就會被惡魔殺死,但是至少他會為勝利而戰斗,不會被恐懼和絕望擊倒。

放出援軍即將到來的消息,畢曉普女士的心情卻沒有放松哪怕一絲一毫。雖然冬爪軍團派出受過訓練的魔法飛禽來傳來了好消息,但是對眼下的戰局起不到一點作用。如果她受過另一個世界華夏文化的熏陶,此時心中肯定會冒出“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句諺語。

即便是速度最快的冬爪軍團先鋒騎士部隊,此時距離戰場也至少有三個小時路程。這段時間,足夠惡魔把所有人類吞吃嚼爛了。

“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守防線,多阻止惡魔軍隊一秒鐘,也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畢曉普女士心中篤定,目光越過戰場上橫七豎八的尸體,看向那遠處漆黑的山脈。剛才她隱隱能夠察覺到,那山中傳來了隆隆的震蕩與能量波動。

在眾人不知的地方,那個年輕的法師還有大公女兒,也在進行著一場戰斗,敵人不是惡魔,卻比惡魔更加強大。

他們才是畢曉普女士心中最大的希望。如今,不知道這希望的火焰是越燃越旺,直至燎原,還是徹底的熄滅在黑夜中……

“謝歐娜小姐,布爾迪索那混蛋在那里!”畢維斯用尖利的聲音大喊道。在到處是喊殺與嘶號的戰場上,他這難聽的聲音也不算太刺耳了。

謝歐娜擊傷了布爾迪索之后,她與畢維斯就順著血跡一路追蹤。正面戰場上人類與惡魔已經開始了交鋒,這讓她把四處搞破壞的布爾迪索收拾掉的決心更加堅定。

在臨時圈養著大量戰馬的馬圈附近,兩人發現布爾迪索留下的血跡消失了。

謝歐娜立即意識到,這個接受了惡魔之力的法師已經止住了傷口。并且正策劃更加具有破壞力的事件:讓這些戰馬受驚發狂,沖擊營地,造成內亂。

一想到布爾迪索如果得逞所造成的可怕后果,謝歐娜不由得背脊發涼,立即讓畢維斯使用了一張“偵測隱形”卷軸。

作為一名出色法師的妹妹,謝歐娜對于中低階法師各種藏匿逃跑的伎倆,可謂了如指掌。法術近乎萬能,法師極其強大,但是并不意味著戰士遇到法師就只能乖乖跪舔,高呼“法爺饒命”。身為一名優秀的冒險者。謝歐娜知道如何利用自身優勢,攻擊那些施法者的弱點。

“這對兄妹還真是心靈相通,她怎么知道高登團長給我的法術卷軸里面,就有偵測隱形?”畢維斯飛快嘀咕了一句,然后一臉肉痛卻又堅定不移的使用了法術卷軸。

隨著魔法能量以他為圓心飛速擴散蕩漾開來。在整個三十米范圍內,任何可能的隱形生物全都無所遁形——正利用隱形術作為掩護。準備向戰馬群施展法術的布爾迪索。暴露在兩人面前。

要想讓受過嚴格訓練的戰馬因為火焰或者巨響之類的影響而受驚發瘋,并不容易,所以布爾迪索準備施展“群體恐懼動物”這個法術,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他成功了,那么人類后方受襲,前方面對惡魔軍隊的重壓。將會迅速崩潰,那么他這個“功臣”肯定能夠在戰后得到獎賞。雖然不能奢望惡魔的“慷慨”,但是憑借這種功勞,一舉進入三圣浸信會還是沒有問題的。之后。就能夠憑借這座大靠山,在家族中一步步往上爬。

這位寶鉆家族的年輕人算盤打得很好,但是此時卻必須面對他人生在世以來所遇到的最棘手敵人——一名少女雙持劍士,以及一個滿臉猥瑣的中年法師。

布爾迪索本來做好了準備,當自己施展法術時,奧術能量打破了隱形力場,就會被追蹤而來的謝歐娜發現。但是他卻沒想到,對方居然提前利用法術偵測到了自己。這讓布爾迪索有些手忙腳亂。

以前,當學成法術,告別老師,離開了枯燥冰冷的魔法塔之后,布爾迪索為了錘煉自己的施法技巧,也曾經度過了一段時間的冒險者生涯。雖然由于貴族兼法師的雙重身份,他在冒險中得到了很多照顧,并沒有經歷什么真正的危險,但是戰斗素養還算不錯,至少強過那些一輩子都呆在學校和實驗室的學院派法師。

他張嘴念誦口令,深淵語的詭異音節帶動胸口那枚魅魔贈送的熔巖之石項鏈,產生了劇烈的魔法反應。

只要再念誦出四個音節,他就能激發項鏈,釋放其中儲存的攻擊法術。

對于一個沒有掌握法術瞬發技巧的低階法師而言,這已經是相當迅速的反應了。如果布爾迪索面對的是普通戰士,在對方拉近這十幾米的距離,并且用手中的長劍刺入自己胸膛之前,他就能夠率先用奧術的能量把敵人轟成渣子。

但是布爾迪索在嘴唇張合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那個美麗卻危險的少女,剛才是如何讓自己受傷的。

對方有一種特殊的威能,能夠迅速拉近距離,讓法師的遠程優勢蕩然無存。

雖然在面對神殿騎士,或者矮人盾衛守護者之類的重甲敵人時,謝歐娜的閃現威能帶來的突襲又是并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如果對手是施法者或者游俠一類不著重甲,近身戰斗力薄弱職業,那么她將可以發揮超強的實力。

一個沒有位移技能的脆皮ap遇到滿身攻擊裝的刺客會是什么下場,游戲玩家都清楚。

之前與布爾迪索的交鋒,謝歐娜由于殘余心智法術的影響,身手慢了半拍,外加對方早有防備,所以只是擊傷而沒有擊殺。

但是這一次,吸取了教訓的少女沒有猶豫,在布爾迪索準備激發項鏈中法術的時候,立即催動威能。嬌柔挺拔的身軀一下子消失在兩個男人面前。

沒等布爾迪索吟唱完畢,她再次現身,出現在布爾迪索的左側。

謝歐娜的手中,龍音與紫電,這兩柄得自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父親與哥哥的寶劍,此時劍鋒清吟,雪亮的光芒劃破夜色,重重的斬擊在地獄火法師的身體上。

鋒利的刀刃在音波與雷電能量的配合下,輕易切開了只有絲綢衣物保護的身體。布爾迪索慘叫一聲,鮮血噴濺而出。生命力與大腦對身體的控制力,也迅速消失。

“我來自偉大的拜拉席恩家族,我不可能死……”

在生命消逝之前,一頭金發血統高貴的年輕男子,只來得及說出這樣一句話。便倒地身亡。華麗的法師袍被弄得一團糟,早已被混沌源能污染的鮮血滲入泥地。染得一團烏黑。

謝歐娜看著惡魔的jiān細已經伏誅。總算松了口氣。剛才使用了閃現威能之后,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致命一擊,幾乎耗盡了她的體力。謝歐娜站在布爾迪索的尸體旁邊,微微喘著氣。

見敵人已經被消滅,畢維斯也松了一口氣。畢竟高登拜托他幫助謝歐娜擊殺布爾迪索,如果失敗了。或者這位美麗的小姐有什么閃失,他恐怕也沒有好下場。

謝歐娜看了畢維斯一眼,向這個中年法師點點頭,表示對剛才并肩作戰的謝意。然后她收回武器。說道:“畢維斯法師,既然內jiān已經清除,我們還是趕快去找畢曉普女士。現在與惡魔的戰事十分吃緊,多一分戰力,我們就多一分勝算。”

一想到才解決了布爾迪索,就又要去面對猙獰可怕的惡魔,畢維斯一臉苦相。不過他別無選擇,只能照辦。

兩人正準備離開,一群衣著華貴的大人物忽然在眾多武裝士兵的擁簇下,急匆匆的走進了馬圈。

“湯普遜伯爵!”看到為首老者那打理得干凈漂亮的胡須,謝歐娜一下子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另一邊的眾多貴族對于在這個時候,還能在馬圈遇到其他人,也覺得十分驚訝。

畢曉普那老女人不是已經調集了所有人手,包括老弱婦孺在內,都上土墻作戰去了嗎?為什么這里還有人?

湯普遜伯爵只是瞟了一眼眼前這個梳著黑色馬尾辮,英氣勃勃的美麗女孩,立即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謝歐娜.弗里曼,一個沒落小貴族家的女兒,親人只有一個哥哥,一個天賦不凡,卻總是和自己作對的年輕法師。

作為一名資深的,老牌的貴族家族的掌舵人,也許在其他方面很窩囊,但是認人識人的本事絕對不會差。湯普遜伯爵不但一眼認出了謝歐娜,而且還看清了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尸體。

“布爾迪索.拜拉席恩!”他心中震驚。

湯普遜伯爵不是那些見到兇殺案就像見到骨頭的野狗一般的治安隊成員,但是一位遠道而來寶鉆大公家族年輕人被殺,依然讓人驚訝。

看來對面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以及那個一臉猥瑣的鄉巴佬貴族法師,應該就是殺死布爾迪索的人。

好,他們這群人類正在被惡魔追殺,不論是誰,死了算不得意外。雖然之前布爾迪索算是湯普遜伯爵一派的人,但是這位在貴族圈子中沉浮了大半輩子的老伯爵,此時心中算計的并不是如何查清真相,為布爾迪索尋回公道。

開玩笑!身后臨時構筑的工事防線上,人類殘軍正在和惡魔浴血奮戰,也許是一個小時,也許是下一個呼吸,瘋狂兇猛,數量又占據絕對優勢的惡魔大軍,就將徹底擊潰畢曉普所領導的防衛力量。在這種時候,最該關心的是如何逃跑,保住自己的小命,而不是調查一樁人命案!

湯普遜伯爵帶領自己的親信擅離職守,跑到馬圈來,正是為了抓緊時間奪取戰馬,突圍而出。

既然這里沒有守衛,只有一個小姑娘和一個沒用的中年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那么……

湯普遜伯爵灰色的眼眸轉動了兩下,立即就有了主意。

畢維斯見這一大群貴族帶著貼身衛士出現,心中也有些慌張。布爾迪索背叛人類,準備制造混亂,協助惡魔攻擊的事情。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只有高登和畢曉普女士在場,才能證明他們的清白。如果不明就里的人看到高貴的拜拉席恩家族成員倒在血泊當中,而自己和謝歐娜急匆匆的準備離開現場,會怎么想?

為了不被安上“殺人兇手”的頭銜,畢維斯連忙解釋道:“布爾迪索被惡魔誘惑,已經墮落為幫兇。他意圖在后方進行破壞,被我和謝歐娜小姐擊斃。各位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檢查布爾迪索的尸體,應該能夠找到很多證據。”

雖然資質不怎么樣,但是畢維斯好歹是正式法師。對于界域知識,特別是對主物質界人類滲透最深的深淵勢力,還是有很多了解。

那些被惡魔引誘墮落,或者接納了深淵力量的人類,身體總是會有各種異狀。比如血液發黑。口腔散發出硫磺味,瞳色變化。皮膚起鱗等等。

之前監視的時候。畢維斯目睹對方施法能力突飛猛進,這讓他相信,布爾迪索肯定接受了惡魔的力量。所以他才敢信心滿滿的讓湯普遜伯爵來檢查尸體,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湯普遜伯爵手下也有幾個法師,雖然不如高登團長高明,但是從布爾迪索的尸體上查明惡魔的痕跡。應該沒問題。”畢維斯想道。

誰知道,湯普遜伯爵的反應卻出人意料。

“不用檢查了。謝歐娜和畢維斯,你們膽怯畏戰,想要偷取戰馬逃跑。被布爾迪索先生撞見,于是為了掩藏行蹤,殺人滅口。事實充分,證據確鑿!”老伯爵以優雅的腔調,極快的語速說完,然后抬手一揮,“把這兩個人拿下!”

“伯爵大人,誤會啊!”畢維斯顫抖著喊道。

“不用解釋了。”謝歐娜后退兩步,重新將兩柄寶劍握在手中。得到湯普遜伯爵的命令后,戰士們立即分散開,向兩翼包抄過來,法師們更是開始吟唱準備法術。看這陣勢,哪里是想要捉拿“犯人”,分明是要殺人滅口。

少女冷冷一笑,嬌柔的身子在夜風中筆直如松:“膽怯畏戰,想要偷取戰馬逃跑的,恐怕是你們這群人。把自己的罪惡安在別人的頭上,果然是資深貴族的做派。”

謝歐娜因為年齡的原因,雖然還有些天真,但是眼前如此明顯的事實,讓她立即就推測出了湯普遜伯爵一行人出現在這里的目的。

如果不殺人滅口,讓知道真相的自己和畢維斯跑掉,這群人的麻煩可就大了。

“資深貴族”四個字,深深的刺痛了湯普遜伯爵的心。因為“資深”這個詞,往往就意味著這個貴族派系除了資格老之外,就真的沒有太多東西可以夸耀了。

像憑借軍功獲得封地的謝歐娜父親,還有畢曉普女士、野蠻戰士蘭巴托尼三兄弟等人所組成的軍事貴族階層,往往都看不起這些憑借祖蔭和玩弄權術來保持地位與財富的家伙。而且在武風盛行的費雷頓帝國,湯普遜伯爵這類貴族,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名聲。

湯普遜伯爵當初選擇與畢曉普女士對立,也有雙方所處陣營不同的原因。

雖然被一個小姑娘的譏諷刺痛了內心,但是老伯爵依然只是臉皮抽搐了一下,并沒有失去理智。

“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你的這些話,還是留到死神面前去說。今天人類必敗,所有的真相,都會被來自深淵的烈焰與惡魔的利爪給撕碎。我是英勇奮戰,殺出重圍的幸存者,是惡魔暴行的見證人。死人不會為自己辯護,你,還有你的哥哥,還有其他所有人的‘故事’,都將由我講述給世人。”

湯普遜伯爵獰笑著在“故事”一詞上加重了語音。

謝歐娜抿著嘴唇,目光如同手中的長劍一般銳利。她如今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不能讓湯普遜伯爵這種卑鄙小人逃出去,任由他污蔑自己,污蔑哥哥,污蔑弗里曼家族,污蔑一切為了對抗惡魔而犧牲的費雷頓戰士!”

少女嬌叱一聲,身形迅捷得如同在暴風雨中搏擊的龍鷹,向湯普遜伯爵沖了過去。

“脾氣好烈的小姑娘!”湯普遜伯爵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對方在已經被包圍,跑不掉,實力也處于極端劣勢的情況下,還敢發起主動攻擊。

“阿薩蘭!”伯爵大吼一聲,慌忙向后退去。

阿薩蘭是湯普遜伯爵的魔法顧問,為他處理各種與法術有關的問題,而且還是伯爵大人最厲害的私人保鏢。

處理過不少刺殺事件,戰斗經驗豐富的阿薩蘭十分佩服眼前這漂亮小姑娘的果決。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的確只有主動突襲,才有一絲勝利的希望。

雖然對湯普遜伯爵沒有太多忠誠,為了對得起伯爵支付的優渥報酬,他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站到了湯普遜伯爵身前,然后從法師袍內取出一根赤紅色的骨杖。

僅僅一個簡短的口令,阿薩蘭便施放了魔棒內儲存的法術。

經典、實用、威力不俗,大多數法師都會學習的三環塑能魔法,火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