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號碼撥出去之前,趙聯嵩又把手機放下,抬起頭看著男子說道,“師兄,我先和溝通溝通,說說我是怎么想的,因為等一會兒需要你配合我一起演好這場戲。”
男子的小半邊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點了點頭,“說吧。”
電話接通了,這一次,馮局長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稱呼趙聯嵩為“小趙兒”,而是用平和且又客氣的語氣說道,“老板,這么晚了,您還沒休息呢,請問您有什么吩咐,”
“馮局。”趙聯嵩有意讓自己在說話的時候表現出一種因為謹慎和緊張而產生的復雜而微妙的感覺來,被壓得很低的聲音還略帶著幾分顫抖:
“您別擔心,我們這樣說話應該沒什么問題。開車的那個小子突然來了一個電話,為了防止被我聽到,他就把車停在路旁,讓我留在車里別動,自己跑到外面打電話去了,他現在距離我大概有十多米的樣子,不會注意到我。”
“那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以防有詐。”馮局長很自然地叮囑了一句。
“我知道,絕對不會的。”趙聯嵩說道。
馮局長沒敢耽擱,抓緊時間問道,“快說吧,找我有什么事兒,是不是向我匯報最新的情況,”
“我就是想趁著這個絕佳的好機會,向您匯報一些剛剛了解到的情況。”趙聯嵩的目光和站在車外的男子對視了一眼,便順著馮局長的意思說了一句,而他也并沒有著急去問及馮局長的那張王牌是什么:
“另外,我就是想和您說,接下來不管您聽到什么,也不要總再擔心著我的安危了,為了找到那些文物,抓到那些犯罪嫌疑人,我什么都豁的出去。”
馮局長義正言辭地說道,“不許說這種傻話,在我的心中,你們每一個人的生命安全都要比那些文物寶貴。
你現在需要做的首要任務,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保護好自己,在這個前提下,你再想辦法去和他們做進一步的周旋,你先抓緊時間匯報情況吧。”
“是。”趙聯嵩應了一聲,“第一條,進入到村子大約五百米,他們又讓我換乘了一輛從小鬼子那邊原裝進口來的轎車,這輛車和剛才我坐的那輛城市越野車不一樣,掛著號牌,是本地的,號牌是128。”
“128。”馮局長重復了一遍,“我記下來了,你接著說吧。”
“您等一下”趙聯嵩有意停了下來,把手機握在手里,將車門打開,操著港市口音對著車窗外面說道,“先生,很抱歉,打擾你一下,你的電話還要打多久呀,”
這時,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出去一段距離的男子答言道,“你想干嘛,”
“沒什么,我就是問一下。”趙聯嵩說道,“因為我穿的衣服很單薄,車子熄火了,里面現在變得越來越冷。”
“你的事兒也太多了。”男子沒好氣地說道,“我在外面都沒覺得冷,還得幾分鐘,你再堅持一會兒。”
“好的。”趙聯嵩把車門關閉上,男子也隨即返回到汽車旁邊,一邊聽著趙聯嵩和馮局長的通話,一邊小心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第二條,就是我上了第一輛車以后,那幾個小子對我的態度就變得更加謹慎了。同時,還有一個很奇怪的情況,就是他們有意和我說了很多陰陽怪氣的話。
時間緊迫,他們具體是怎么說的我就不和您細學了。總之,我非常清地感覺到,他們已經從徐處那里了解到我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他們目前并沒有急于對我采取實質性的行動,而且從他們的態度和神情,我看得出他們很有信心,也很有把握”
“既然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而且又沒有急于對你動手,還這樣的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弄不好的話,他們這些人是想”說到這里,馮局長先是把聲音拖得很長,然后話鋒一轉,說道,“小趙兒,你聽著,趁著你還沒有深入匪巢,馬上找個機會,趕緊終止你的這次行動,想辦法離開槐林峪。”
“馮局,為什么要終止行動,”趙聯嵩明知顧問道。
“還能為什么,”馮局長說道,“當然出于對你人身安全的考慮了。”
“如果您要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我堅決不同意。”趙聯嵩毅然決然地說道,“馮局,雖然無法預計到前面的路會暗藏著多少的危機,但是至少現在我還是安全的。請您相信我的能力,我不想就這樣前功盡棄。再者說,您不是還有一張可以確保我安全的王牌呢嗎,”
“有是有,可是既然事情已經這么明顯了,我就不能再讓你往危險邊緣靠近了。孩子,你聽著,這也并不是前功盡棄,別看你現在還沒有見到那些文物,但是你另外的一個任務已經完成了。”馮局長又特意補充了一句,“你把老徐挖出來了。”
“馮局,您就別管我了。”趙聯嵩見馮局長并沒有說出那張王牌是什么,不由得皺起眉頭,又繼續說道,“我覺得,目前還不能這樣肯定,他的經驗太豐富了,既然我已經過來了,至少我要想方設法弄到他勾結文物販子的有力證據才能回去見您。”
“不要逞強,那些東西我自然有辦法弄得到。”馮局長語氣強硬地說道,“聽著,以最短的時間終止行動。我們的人現在已經全部到位,等你安全撤出槐林峪,我就下命令展開抓捕行動。”
一聽到馮局長說要馬上就要展開抓捕行動,趙聯嵩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心里面也基本上有了答案,而他的臉色隨即也變得嚴峻起來。
再看車外的那個男子,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從目光里面卻可以看到,閃爍著尤為嚴峻的光芒。
為了做最后的試探,趙聯嵩又問道,“馮局,我聽您的,可是就這樣展開行動,不會太唐突吧,畢竟我還沒有確認那些文物是不是就在槐林峪這里藏著,也不能確認那些犯罪嫌疑人是不是都在一起”
馮局長淡淡地笑了兩聲,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我的那張王牌已經先于你進入到匪巢里面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