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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這樣一個不一樣的夜晚,這個想顏如玉一樣有過相同的際遇,而且也和顏如玉一樣,在柔弱中帶著幾分堅韌和剛強的女孩子,在她的情感上,心理上,精神上幾起幾伏。更是經歷了大喜大悲,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
所以說,林非非常清楚,在此時此刻,姜曉萌內心中積蓄的復雜情感確實需要盡情的宣泄。
而林非認為自己現在所能做的,就是像一個大哥哥,或者是像女孩子的一個親人一樣,給她一個結實的胸膛,讓她去放心地依靠。
同時,也要給她一份必要的安慰,讓她那些流著血和淚的傷口快點痊愈。還要給她一份質樸而純粹的友情,與她一起分享她的感傷,以及她的喜悅……
林非沒再說話,喉嚨骨劇烈地顫抖了一下,便將雙臂抬了起來,把姜曉萌那具纖柔細弱的身軀擁入懷中,他也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在他閉上眼的同時,幾滴眼淚便從他的眼角悄然墜落,慢慢地滑落在他的臉上……
姜曉萌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下來,她便咬了一下嘴唇,然后緩緩地松開了緊抱著林非的手臂,離開了這個溫暖的胸膛之后,她便低著頭向后退出去一小步,小聲說道,“謝謝,謝謝你,對不起,我剛才,剛才是太激動,有些失態了,抱歉,請你不要介意……”
“我可是趁機占了你的便宜,你要是這么說,讓我情何以堪?”林非對姜曉萌開起了一句玩笑。
姜曉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的面頰上也跟著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羞紅,“你才不是那樣的人呢?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相信你的話。”
“好了,既然你已經決定選擇他們兩家中的一家,開始你的新工作,我們就把這件事情放下,開始繼續另外一個話題。”
林非走到幾米開外的一把黃花梨太師椅前,落座后說道,“那首中藥歌訣你背誦起來非常流利,你能把通篇都背下來么?”
“可以。”姜曉萌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那好,你就接著剛才的再往下背幾段,讓我聽聽。”林非伸手指了一下身邊的太師椅,示意姜曉萌也不要再站著了。
“好的,沒問題……”姜曉萌干脆地點頭答應,也朝著太師椅走了過去,待她輕輕坐下來后,便用手掐住太陽穴,微蹙著眉頭說道,“我得好好想一想,剛才背到哪里了。”
林非說道,“我記得,你應該是背到了,‘瓜蒂苦寒歸胃經,催吐痰毒積胃胸。熱痰風癇咳嗽腫,食物中毒黃疸病。’
而接下來的下一句‘藜蘆苦寒肺胃經,’你只是剛說到藜蘆苦寒,就被我的腳步聲給打斷了。”
“我剛才就一直在想,你怎么對這首歌訣這么感興趣呢?…”姜曉萌再一次將驚詫的目光投向了林非,并且她還站了起來:
“原來,你也知道它…而且,還能背得這么熟悉。哎呦,我怎么又糊涂了,你和羅院長還有賀院長都是朋友,你就算不是醫生,也應該非常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林非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略有了解而已。”
“都是內行人,你就別再謙虛了。”姜曉萌抿著嘴說了一句,便重新落座,說道,“我接著剛才的背了,你要是聽出錯誤來,千萬可不要跟我客氣,馬上指出來。
藜蘆苦寒肺胃經,解毒催吐殺菌蟲。痰壅蟲積鼻息肉,喉痹疥癬癲癇風。
參蘆苦溫歸胃經,能吐痰飲積滯胸。痰飲壅胸鹽哮喘,服用此藥方可寧……”
“停…”林非看得出姜曉萌確實很熟悉這首中藥歌訣,不過他還想再更深入地考察一下,便突然插言道,“我從中間挑幾句,你能接著背下去么?”
“當然可以了…”姜曉萌連連點頭,“不瞞你說,我雖然談不上倒背如流,但完全可以做到你說的這一點。”
“那好,我開始說了。”林非說的,“金花辛溫歸肺經,鎮咳祛痰止疼痛。風寒咳嗽久哮喘,寒濕腳氣兒疳驚。說,下面是什么?”
姜曉萌連想都沒想,就接著林非的話說道,“半夏辛溫脾胃經,止嘔祛痰降氣靈。濕痰氣逆腹脹痛,以及諸般嘔吐癥……”
“杷葉苦平肺胃經,鎮咳祛痰除熱蒸。”林非又說道,“下一句。”
“肺熱咳嗽嘔吐渴,氣管發炎咽喉痛。”姜曉萌也來了興致,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繼續吧,我等著接你的招。”
“已經夠了。”林非微笑著點了一下頭,“就現在而言,不要說是一些在讀的專科學生,包括我所熟悉的一些有著多年臨床經驗的醫生,他們也都達不到你的這個程度。”
“你過獎了,我,我真的不行……”姜曉萌趕緊擺了擺手,心里面雖然高興聽到林非這樣的稱贊,但是在紅艷艷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咬住了下嘴唇。
“沒有必要謙虛,我說的是事實。”林非搖著頭說道,“這首中藥歌訣很長,也非常拗口,如果是只靠一副聰明的頭腦,或者是通過死記硬背,而沒有經過高人多年的點撥,以及熟悉和了解歌訣中出現的那些味中草藥,是很難把這首歌訣背下來的。就算背下來,很快也就忘記掉。”
“你說的這點確實很對,我從不認識幾個字的時候,就開始跟著表娘你一句我一句地對著說了。
雖然我表娘沒有多高深的資歷,也不是什么專科醫院畢業的,只是一個幫著我表大伯抓藥的小伙計。
但是在我看來,她的本事比我表大伯要高得多。我表大伯也承認這一點,而她也正向你剛才說的那樣,在中醫藥學方面絕對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高人。”
姜曉萌在講述這些的整個過程中,臉上始終帶著一種難以抑制的崇敬之情,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深深地情感。
林非所要知道的,其實正是姜曉萌談及到的這個高人,他輕聲問道,“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透露一下,你的這位表娘現在何處,包括怹老人家的尊姓大名呢?”
“當然可以,反正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姜曉萌自然格外感動林非對她的長輩會是如此尊重,便不自覺地問說道,“真是沒想到,你這么年輕,居然也知道‘怹’這句土語?”
“在京都待過一段時間,和朋友學到的。”林非淡淡地一笑。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姜曉萌感概頗多地說道,“你的那些朋友一定都和你一樣,有著非常高的修養和涵養。”
“謝謝,你不是也一樣。”林非真誠地看著姜曉萌說道,“所以,我也愿意和你說話,愿意和你成為朋友。”
“能夠遇到你這樣一個好人,能夠得到你這么大的幫助,還又能夠不被你嫌棄,并且高攀成為你的朋友,我簡直是太幸運了…”
姜曉萌由衷地點了點頭,而她的心里當然也和林非說的一樣,特別愿意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交流,應該說是再加上一個更‘字’才準確和貼切:
“對了,我只顧得說這些,差點兒把正經事兒給忘了。我表娘和表大伯的醫館就在這里,表娘的名字呢,別說是我,就連我爸媽也不清楚,我們全家人只是知道表娘她姓水,就是白開水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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