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的龍馬豪車前往縣衙,前后都有妖蠻私兵跟隨,最后有多輛的馬車。
方運上任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寧安縣的大街小巷,龍馬豪車最為醒目,路邊的許多人低聲議論。
“方虛圣終于來咱們寧安縣了,好事,大好事啊!”
“哼,那個計知白雖然是狀元,可卻和寧安縣的官員狼狽為奸,侵吞了咱們的血汗錢,養肥了那幫狗官!”
“聽說方虛圣與左相不合,或許能讓寧安縣改天換地。”
“算了吧,官官相護。他要想當狀元,定然要與那些狗官聯手!”
“那可是虛圣,虛圣會怕狗官?”
“虛圣也要吃喝拉撒!看了這么多年《文報》,只聽說過和光同塵的,可曾聽說過鼎革天下的?”
“言重了。鼎革乃是指改朝換代,哪怕是虛圣也不能!到了如今,連半圣也不能,至少要亞圣才能做到。”
“那就沒錯了,方虛圣再厲害,是能屠滅北方的草蠻,還是能拉左相下馬?都不能,所以,他來寧安縣也就吟個詩作個詞而已。他就是個不到二十的孩子,能做什么?”
“這位老童生說的有道理。方虛圣終究還是個孩子,讓他寫詩作詞還好,治理一縣實在有些為難他了。更何況,他若是想當狀元,必須把一縣當一國治理,他怎么可能會治國。”
“不過,方虛圣理當愛惜羽毛,比計知白會好一些。至少有他在,我寧安縣的教化有大長進。”
“他的醫術也非比尋常,今年到了初夏時節,應該不會有疫病流行。”
“現在是青黃不接,和往年一樣,糧價肯定會漲起來。希望方虛圣能壓下糧價。”
“你們不要吹捧了。莫說他只是虛圣,就算是真圣,在今年冬天也得逃出寧安縣。現在蠻族已經厲兵秣馬,只要初雪一下,必然大軍壓境!北方的幾座要塞根本撐不了幾天,很快就會打到益河邊。到時候這寧安縣能保得住嗎?保不住!你們瞧瞧,那些大戶人家已經開始向南方轉移家業了。”
“可是來寧安的人比去年反而增加了啊。”
“廢話!寧安縣是北方重地,這里馬上要打仗了,商人們自然要狠賺一筆,然后在破城前逃跑!”
“只是不知道小方縣令會如何……”
“他不可能為寧安縣殉葬。大概會在城破前被調走吧。”
“這沒得說,方虛圣一人可勝過十個寧安縣!”
“何止十個,他值半個景國!”
“此言有理!”
哪怕是再不看好方運的人都紛紛點頭,認可方運的價值。
方運回到縣衙后,卻與那些尋常代縣令不同,沒有去了解縣衙各處,而是直入后衙的縣令宅中,詢問楊玉環這里如何,并與她一起決定宅院的一些布置。
等后宅的家事差不多了。方運才召集部分縣衙里的官員和幕僚,讓人帶著他參觀縣衙。
方運先巡視知縣、縣丞、主簿和典史的辦公地點,然后前往十房等重地。
到了晚上,方運在縣丞等人的陪同下。親自前往飯堂,與所有的官吏一同在飯堂用飯,并與廚師和部分官吏進行親切交談,其間詢問了雞蛋的重量等一些細節來考驗廚師。最后方運發表講話。民以食為天,人是鐵飯是鋼,一定要注意食物搭配和飲食安全。不能讓吏員們餓著肚子辦公,獲得所有官吏的一致稱贊。
方運的幕僚們很好奇,搞不懂方運為什么要以縣令之身來飯堂,方運也沒有解釋。
方運用了一個下午和半個晚上徹底了解整座縣衙,然后便回到自己的書房。
書房里已經擺放了十多箱的文書,這些都是在計知白離任后各個部門積累下來的,有民生輿情,有農時推算,有畜牧要事,有商貿事跡,有財務賬目,有工坊盈余,有書院調整,有官吏病退請辭……
這些文書原本是方運要求送來的,但有些文書根本沒必要送來,顯然,那些官吏想故意增加方運的工作量。
可惜,方運不是普通進士,他的才氣總量不下于新晉翰林,而文膽更是接近大學士層次。
就見方運輕輕一吐氣,文膽力量勃發,無形的力量托起一個箱子里的所有文書,就見最上面的一份文書飛到方運面前,在文膽力量的控制下,如同風吹書頁,嘩啦啦地翻頁。
這一本文書是縣衙所有官吏的名冊,被裝訂在一起,足足有上百頁,但不過十息的工夫就被文膽之力翻完,而方運也已經看完記住,隨后奇書天地中出現一套一模一樣的名冊。
奇書天地可以吞噬所有書籍,在奇書天地中閱讀效率更高,但吞噬以后不能憑空制造出來,這些文書都要送還給衙門,所以方運只能看一本記錄一本。
方運閱讀的速度甚至遠遠超過翰林,成箱成箱的文書被陸續看完,在看完第七箱后,已經是凌晨,方運終于感到疲憊,于是離開書房,回到臥室躺下。
方運先是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進行自省和溫習,然后又開始精讀奇書天地中的那些文書。
在奇書天地中,方運的閱讀效率是外界的千百倍。
那些文書涉及了寧安縣的方方面面,吏、工、農、商、學、軍、法等等應有盡有,比方運平時讀的書駁雜百倍,所以他沒有強行讀完所有的文書,而是準備在臨睡前精讀,等明天再繼續閱讀其余的文書。
這些文書如同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但方運需要抽絲剝繭,一點一點清理出來,這對寧安縣有莫大的作用。
這些文書,藏著寧安縣!
第二日一早,方運本來想繼續讀文書,但是剛吃過早飯,于八尺在一頭馬蠻帥的帶領下匆匆來到后宅。
“下官見過縣尊大人!”于八尺作揖問候。
“都是自家人,以后無需多禮。看你匆匆而來,莫非有要事?”
“是的。在下一直在關注左相同黨的動向,今早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若我所料不錯,他們會以訴訟纏住大人,把大人牽制在公堂之上,無法分身處理其他事務。”于八尺道。
方運立刻想起一些官員的隨筆,知道類似的貓膩,道:“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大量的案件官司,讓我不斷審案?”
“正是如此。”
“若我不審或分批審案呢?”方運問。
于八尺立刻答道:“他們必然會鬧事,從而讓您在民生、吏治和刑獄等方面的評等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