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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正文……
“時不我待。”方運不由得輕嘆,不是他不想做,而是時間不等人,雜家與左相掌握主動權,要與他們正面抗衡,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圣道之爭沒有僥幸,只能通過堂堂正正的正面之爭來解決,奇兵詭術再多,也難以取得最后的勝利。
姜河川道:“明日朝堂之上或有爭執,你無需參與,只關心將去哪一縣任職即可。”
“學生從未經歷過朝堂之爭,自然不會夜郎自大,必當明哲保身,多聽少說,只帶耳朵不帶嘴。”方運道。
姜河川點頭微笑道:“好。只不過,左相掌管吏部,分配進士去哪一縣由吏部主導,你要做好去下縣的準備。”
方運早知各國把縣府等地根據繁榮程度分為上、中和下三個級別,于是道:“我所在的濟縣就是下縣,就算要治理下縣也不算什么。”
“吏部絕對不可能送你去江州,也不會容忍你在京城附近。其他的縣不至于太過貧困,都有你大展宏圖的機會,我相信你會在殿試中摘得魁首,成就狀。元。”
“謝文相吉言。”方運道。
姜河川沒有立即開口,沉吟片刻,道:“明年初雪時,你有何打算?”
方運想了想,道:“妖蠻南下,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那時候我恐怕還只是進士,就算奇跡發生我成為翰林。也無法決定大局,最多比尋常翰林多殺一些妖蠻而已。”
“你這樣想倒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你會發下豪言壯志云云。”姜河川微笑道。
“您看我像是那么蠢的人嗎?”
兩人相視一笑。
姜河川道:“你對春獵所知幾何?”
方運道:“凡是書中記載我大都知道。春獵獵場位于荒城古地的一座大型海島之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進士的獵場,一部分是翰林的獵場。進士春獵的規矩很簡單,進入進士獵場,獵殺妖蠻,獵殺的越多越好。”
“嗯,你看過相關書籍就好。過幾日。學宮會派多次參與春獵的老進士指導你們,而在春獵的前五天,你們將同吃同住,進入獵場之后聯手狩獵。方運,景國明年將有多少進士進翰林殿,全靠你了。”姜河川的目光中充滿期待。
“十國大比我帶領景國排名第七,那這次春獵,我爭取闖入前五!”方運道。
“好!”
方運道:“我再說說天葉的事……”
兩人詳談之后,方運把一部分天葉交給姜河川。由他負責天葉膏火之事。
到家之后,眾人陸續歇息,方運則手握官印翻閱文榜和論榜,在看了一陣后。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學習兵法,要盡快把第三十六計的“借刀殺人”書寫完成。
方運深入學習了借刀殺人后,正想睡覺,想起自己還沒有把《正氣歌》寫完。決定等明日去圣廟獲得才氣灌頂后,再寫《正氣歌》,看看能寫到第幾句話。
第二天蒙蒙亮。方運起床,悄聲離家前往文戰場去練習唇槍舌劍和戰詩詞,在消耗了一半的才氣后回到家中,炊煙裊裊,飯香飄蕩。
吃過早飯后,方運前往圣廟的偏殿,與其余新晉進士一起換上進士白衣服。
進士服的領口和衣袖上繡著小劍,故名白衣劍服,與衣服成套搭配的還有托板與進士劍。若是想要備用的進士服,可以去指定的店鋪訂做。
這些進士們都竭力保持平靜,但許多人心中興奮,一部分人偷偷觀察站在角落里的方運。
方運此刻正手持官印,觀看文榜。
丁榜在昨日改成雪梅文會榜,而在今日恢復正常,只顯示近期最好的詩詞文章,無論是否與雪梅有關。
方運看到,丁榜之上,排名第一的是《阿房宮賦》,排名第二的是《龍劍詩》,排名第三的是《江城子獄中夢》,排名第四的是《卜算子詠梅》,第五是《雪中別李文鷹》,第六是《石灰吟》,第七是《竹石》,第八是在天樹中所創的傳世藏鋒詩《寶劍吟》,第九是登龍臺中的傳世進士戰詩《白馬豪俠篇》。
第十名則是一篇云國會元在會試上的一篇策論。
方運看著文榜,許久無言,天下所有舉人和進士共用一個丁榜,丁榜只有十個排名,現在九個后面署名是方運。
自從文榜出現起,就不曾有過這種場面。
方運又創造了圣元大陸一項新的記錄。
文榜的排名不僅僅跟文章品質有關,還跟停留時間和論榜的討論頻率有關,獄中三篇早就被反復討論,所以名次開始下降,可就算再下降,也足以保持一個月之久。
方運看著文榜,心想不知道自己的敵人看到文榜心里是什么滋味。
方運又進論榜看了看,發現論榜中多了一個出現頻率極高的語句,“幾個計知白”,甚至有無聊之人根據“方運和喬居澤差十個計知白”和“兩人差距并不大”為前提展開分析,假設方運與喬居澤才華接近。
最后得出結論,一個普通童生抵得上兩個計知白,一個秀才抵得上五個計知白,一個舉人相當于二十個計知白等等。
隨后有人跟風,說經過縝密計算,得出一篇出縣詩文價值四個計知白,達府詩文價值十六個計知白等等。可惜許多人不服氣,紛紛反駁,戰成一鍋粥。
還有人說,多年后,計知白獲封虛圣,功勞是統一了人族的文位與文章的計量方式,那么問題來了,獲封虛圣的計知白相當于多少個現在的計知白?
方運哭笑不得看著論榜,論榜和文榜不一樣,文榜是由圣院和圣廟的力量自動收錄,而論榜是讀書人主動參與,發表文字都要消耗才氣,平時沒人舍得浪費才氣,都只說重點。
今天倒好,大量的讀書人玩起了“幾個計知白”游戲。
方運強忍笑意關掉論榜。
“計知白要被玩壞了。”方運心中為計知白默哀,“不過,計知白應該不會跟我生氣,他應該感謝我成就了他,至少讓他文名傳遍天下,或許還能載入史冊。”
左相府,柳山書房。
“恩師,請您為學生做主!方運他……他太欺負人了!我今早一看論榜,氣得文膽動搖,若長此以往,必將文膽不保!”計知白雙目通紅,跪在柳山面前。
柳山面無表情,不喜不悲,道:“我曾叮囑你,草蠻滅景乃是我雜家崛起的大好時機,你我要沉住氣,只要拖到景國覆滅,眾圣就沒有理由阻礙宗圣圣道。你倒好,自以為勝券在握,偷雞不成蝕把米!”
“恩師,我錯了!我承認我昏了頭腦,也承認他口才勝于我。可他竟然說十個計知白都只是微不足道,讓我污名傳天下,我怎能甘心!恩師,我樹敵頗多,在寧安縣擔任代縣令的時候,甚至與一尊蠻侯結下生死大仇,可從來沒人如此污我!此仇不報,我計知白誓不為人!我就算逆種也……”
“嗯?”柳山輕聲一哼,聲音猶如一縷細微的春風,但這春風中卻攜帶著深冬寒意。
計知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急忙低下頭,道:“學生知錯,學生知錯!學生絕不再說此等氣話,還望恩師寬恕。若是換成別的讀書人被億萬人嘲笑,文名崩毀,甚至可能遺臭萬年,必然會找方運拼命!學生已經很克制!”
柳山沒有回答,房間內靜悄悄。
許久之后,柳山道:“你說,把方運送到寧安縣擔任代縣令,如何?”
計知白一愣,隨后面露狂喜之色!
“多謝恩師!多謝恩師!我等經營寧安縣多年,除卻守軍被軍方死死攥住,寧安縣從上到下所有官員都唯您馬首是瞻!只要方運到了寧安縣,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不僅要讓他身敗名裂,還能夠讓他的家眷一一死于非命!”
“荒唐!蠢貨!”柳山氣得一腳踢在計知白的肩頭。
計知白摔在地上,不僅不生氣,反而揉著屁股站起來,嘿嘿直笑,他心知是恩師柳山比所有人都更想看著方運死,只不過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當面說,自己錯在口無遮攔。
但是,計知白猶豫起來,心中問自己的言行是否太卑鄙,是否會禍及文膽,可一想到論榜上那些人的調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毀我文名,禍及子孫,此仇不共戴天,有仇必報乃是人之常情,我若殺方運,文膽絕不會動搖!”計知白在心中怒吼,隨后發現文膽沒有動搖,殺心更加堅定。
柳山緩緩道:“方運終究是我人族大才,若能壓他數年,讓他親眼見證我雜家拉攏蠻族成功,宗圣獲封亞圣,他必然俯首認負。只不過他心不安,膽不定,妄圖阻攔我雜家圣道,我們只能用一些小手段。但,該做的可以做,若是做了不該做的,引來刑殿之人,我必大義滅親,親手將你繩之以法!”
“恩師放心!學生雖然被方運氣得口不擇言,但絕非魯莽之輩。我在寧安縣任代縣令近一年,對寧安縣了如指掌,只需要一些小小的手段,就足以讓方運深陷泥沼,不要說成狀元,我保證他連榜眼甚至探花都當不成!我會讓他成為人族的笑柄,身敗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