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伊紅波沒有想到,趙望川卻是同意于立飛調離的。這讓伊紅波很意外,但很快他也想明白了。于立飛既不是趙望川提拔起來的干部,于立飛對趙望川的幫助又很大。可以說,趙望川欠了于立飛好幾個人情。如果他們倆不在一個地方工作,或者趙望川是于立飛的下級,或許趙望川不會這么尷尬。可現在卻是于立飛是他的下級,以后趙望川對公安局的工作,都不好有什么指示。
伊紅波很快就把這個情況反饋給了于立飛,當然,他自己的猜想并沒有說出來。趙望川并不阻止于立飛調離,這說明了他的態度。于立飛如果覺悟高的話,自然能猜到。
“立飛,我已經決定,調到潭州縣文化局工作。”蔡夢瑩見到于立飛的時候,笑瞇瞇的說。于立飛調到潭州縣的時候,她一直不想調過去。距離產生美,兩人隔著幾十公里,感情反而會更加牢固。
可是于立飛到潭州縣都快有一年了,她已經忍受不了這樣的相思之苦。于立飛每天的工作都很忙碌,可是她每天的工作,都是用來思念于立飛。
“還沒辦手續吧?我跟你講,我可能要動了。”于立飛說道,蔡夢瑩只是事業單位的調動,就算真的辦了手續,只要他跟伊紅波打個招呼,也是可以再調回來的。如果蔡夢瑩不想再在市博物館工作,他也可以想辦法把她調到文化局或者其他單位。
“你又要動?”蔡夢瑩驚喜的說,于立飛這兩年的工作經歷,比一般人一輩子還要多。很多人參加工作之后,就算會提拔,可能一輩子也在一家單位工作到退休。可是于立飛倒好,年紀輕輕,已經在好幾家單位工作過了。
“衛正馬上就要調到市政府擔任副市長,他這一走。我的使命也結束了。”于立飛在伊紅波告訴他趙望川的態度之后,他也很快想通了。自己在趙望川眼中,可能就是對付衛正的武器。事實也證明,衛正確實步步敗退,現在只能敗走市政府了。
“你的使命跟衛正有什么關系?”蔡夢瑩不解的問。于立飛在派出所工作的時候,或許她的眼光要高過于立飛。但現在,于立飛幾乎天天在政治漩渦里打拼,她就有些跟不上于立飛的步伐了。
“衛正現在想調我回市里,趙望川卻不阻止。他們什么時候能有這樣的默契了?”于立飛問,蔡夢瑩并不懂潭州縣的情況。問出這樣的問題他能理解。可是他卻感覺被人拋棄了似的,他沒想到,趙望川會在關鍵時刻,作出這樣的選擇。
“你要調回市里?”蔡夢瑩喜出望外的問,如果于立飛要回市里,她也就不用去縣里了。雖然到潭州縣后,她是去文化局,可是她對工作上的事并不關心。她真正關心的,是生活的環境。以及跟于立飛的遠近。潭州縣的環境再怎么樣,也比不過市里。不要說她是去文化局當一般的干部,哪怕就是給個副局長,她也是不滿意的。要不過于立飛在那里。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調過去的。
“很有可能,只是現在還沒有接到具體通知。”于立飛說。
“太好了,我正好可以不用動了。”蔡夢瑩高興的說,如果于立飛能回市里。哪怕只是再擔任派出所的所長,她都非常樂意。當然,潭州市還沒有副處級的派出所。所以于立飛只要回來,至少會留在公安分局,也有可能去司法局擔任職務。至于法院與檢察院那邊,基本上不會去。
“幸好我的家具沒有拉到潭州縣,否則的話,又得拉回來。”于立飛笑著說。
“你這次回來是不是想問去哪個單位?”蔡夢瑩問,還沒到周末,于立飛卻回來了,肯定不是為了要見自己。
“當然,晚上一起去舅舅家吧。”于立飛說道,關系到自己今后的工作,他必然要慎重考慮。現在衛正和趙望川都靠不上,只能依靠自己。而他在市里,恐怕也只有朱堪能幫得上他的忙。
于立飛到了朱堪家之后,很快就跟著朱堪到了書房。最近潭州縣的衛正,馬上就要調來市里。雖然這是省委組織部考察的干部,但是如果市里不推薦,省委組織部也不可能注意到衛正。至于于立飛的工作問題,如果他需要調回市里,那倒是市委組織部考察的。
“立飛,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朱堪等于立飛坐下來之后,問。于立飛現在是副處級干部,二十三歲的副處級干部,在全省來說都是絕無僅有的。最重要的是,于立飛并沒有任何背景,也沒有什么后臺。如果一定要說后臺的話,可能他能算一個。可是朱堪很清楚,在于立飛的工作問題上,他其實并沒有出過什么力。
“我覺得如果能調回市里也可以,只是不知道能去什么單位?”于立飛問,既然趙望川是支持自己回來的,他自然不想再賴在潭州縣。
“如果不是調回市里呢?”朱堪問,干部的調動,講究的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于立飛在潭州縣是代理局長,而且級別也提了上來。只要一過年,在縣人大常委會上通過選舉,就能正式擔任公安局長。現在于立飛調走,自然有不少人心里高興。但于立飛離開潭州縣之后,想要再找一個合適的工作,那就難了。
“不調回市里?”于立飛詫異的問,潭州市下轄五區三縣一市,除了潭州縣之外,還有兩個副廳級縣和一個副廳級的市。
“衛正原本向組織上要求過,想把你調回市里。到公安分局擔任局長,或者到市局和省公安局擔任相關職務的干部。可是現在看來,省公安廳和市公安局以及公安分局,都沒有適合你的職務。而且,你一直在基層工作,也需要再到基層再歷練幾年。”朱堪沒有瞞于立飛。就算是市局和省廳有相關職務,他也不建議進去。以于立飛的性格,目前并不適合在機關工作。
于立飛二十三歲就擔任副處級干部,如果他進了機關工作,他一沒關系二沒后臺,肯定是被人排斥的對象。如果于立飛性格孤傲,很容易就被人排斥。如果時間長了,他身上的棱角會很快就磨平,這對他以后的工作是不利的。
“看來夢瑩的工作還是要調動才行。”于立飛苦笑著說。
“她的工作跟著你動也可以,立飛,我看你也別考慮晚婚了,要不然會影響到你今后工作。只要晚育了,還是積極支持國家的計劃生育政策了嘛。”朱堪說道,國家規定,男子二十二周歲、女子二十周歲就能結婚。于立飛是國家干部,理當支持晚婚晚育。可是他現在已經是副處級干部,如果再到地方上任職,說他還沒結婚,這是不是會讓人覺得太怪異了?在官場之中,如果你沒結婚,就會讓人覺得不沉穩。
“可以,舅舅,你看是不是等我這次調動工作的時候,趁著中間的空檔就把事情辦了。”于立飛說,根據組織程序,他的工作如果調動的話,首先要免去他在潭州縣的所有職務。隔一段時間之后,才會到新的地方任職。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他正好可以把婚事辦了。這樣既不會打擾潭州縣的人,也不會驚擾新的工作單位那邊的人。
“也好,只是現在還沒有具體時間,你和夢瑩先做好準備工作,時間一到,馬上就辦事。”朱堪說道。
“其實也不需要準備什么,我們先去把證領了,再簡單的辦幾桌就可以了。”于立飛說道,如果真的很急的話,趁著周末都可以。但他現在畢竟還是公安局的代理局長,要是在沒有免職之前辦婚事,恐怕潭州縣整個公安系統,甚至是司法系統的人都會來喝喜酒。如果這件事驚動的人太多,實在不是他所預想的。
“簡單可以,但一定要隆重。夢瑩是女孩子,人一輩子只能結一次婚,如果你什么都簡單,會不會讓她留下遺憾?”朱堪有些不高興的說。
“到時候我把家人都接來,讓他們去操作吧。”于立飛說道。
“這還差不多。”朱堪滿意的點了點頭,于立飛去西江省尋親的事,他也知道了。于立飛的父母只有他一個孩子,相信對于立飛的婚事,他們肯定不會太簡陋。
于立飛跟朱堪談之后,反倒是輕松了。跟蔡夢瑩回去之后,他不再想著工作上的事。以前他只在周末會在市里過夜,可是今天,卻住在九號別墅了。別墅里每一件古玩,于立飛都很熟悉。而且晚上他在地下室修煉,對他的古玉功有很大的幫助。
第二天一早,于立飛就回了潭州縣。剛回到辦公室,局里的干部,包括安德生都好像很有默契似的,輪流著他向匯報工作。可是最后要走的時候,都會從側面向他打聽,今后的工作問題。于立飛啞然失笑,自己都還不知道要去哪里呢,他們好像比自己更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