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醒來之前,凌易做了個夢。
妹妹彩羽偎依在一個看不清面貌的男生懷中對他露出幸福的笑容——
炸了。
正如字面含義。
習慣性定在早晨七點的鬧鐘突然炸裂開來。
雖然里頭沒有塑膠炸彈之類的危險,但離得稍微近一點的話,依然會被飛濺的碎片傷著。
凌易雖然幸運地躲過了這一,但他心情卻不容樂觀。
“有一種被奪走了所有物又被炫耀了一臉的不爽感。”
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能把人凍傷的冰冷殺意吧。
“我不是妹控,我真的不是妹控。”
結果直到菲利普打來電話說企劃書順利通過為止,凌易還是不斷的碎碎念。
“是么?鶴崗啟一這下說不定會痛哭流涕的。”
不過想想就好惡心。凌易搖了搖頭,一大早起來就被各種不知所謂又煩人的思緒占據大腦,這對身為決策者的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合同已經擬定好了,我會讓秘書送過去。”
電話那頭的菲利普口氣慵懶,與其說是沒睡醒,倒不如說是被榨干了一樣。
“這種事隨便派個高管去商談就好了,為什么一定要我去?”
這屬于沒必要的自降身份,至少凌易是這么認為。
“你不是千葉人嗎?新日本建設的管理層有一半以上是千葉人。大型研發中心少說要明年才能完工,因此我認為有必要和他們打好關系,說不定以后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菲利普理所當然地說道。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拒絕。這種小事只會耽誤我的時間和精力,天朝市場到目前為止還是一潭死水,我愁得頭發都快白了。如果你能拿出一套完善的經營方案,那我絕對二話不說替你跑腿。”
“收回前言,這種小事根本用不著打擾您,我會處理得漂漂亮亮的。”
菲利普訕訕說著,還帶上了敬語。
掛斷電話之后。凌易揉了揉眉心。
推脫歸推脫,但他不會拿莫須有的事情來推脫。進入天朝市場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再拿不出有力的成績,這個亞洲負責人的身份相信很快就會被頂替。
至今為止。他的定位是‘技術人員’以及‘投資眼光犀利的資本家’,而不是擁有戰略性眼光,深知市場經營奧妙的管理者。
凌易的胃口很大,大到已經把蘋果公司當成是自己的所有物。
所謂的董事會,早晚會變成他的一言堂。
沒記錯的話。下個月蘋果的股票就要瘋狂暴跌,從每股一八十美元跌到八十美元左右。主要原因是——金融危機。
事實上,苗頭已經很明顯了。
隨著房地美、房利美兩大聯邦住宅抵押公司的破產,美聯儲不管再怎么注入大筆資金也無力回天。
“我的孩,你確定要這樣?”
電話中,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操著一口流利的美國腔說道。
“嗯,最好一個星期內幫我搞定,有必要的話我會親自到場。”
凌易一邊用肩膀夾著電話說著,一邊把面包牛奶放進微波爐。
“我不得不承認你比我年輕的時候要勇敢的多。如果我和你年紀相同,擁有的財富也相同。是絕對不敢像你這么瘋狂的。一旦失敗,你將會一無所有。”
“凡具有生命者,都不斷的在超越自己。而人類,你們又做了什么?”
“如果尼采還活著一定會感到由衷的喜悅,因為他獲得了你的擁護。好吧,多余的勸阻就到此為止,剛才有人把你的資產統計了一下,我看看……蘋果23%、Facebook20%、推特40%……我的孩,我不禁再次為你感到驕傲,你的眼光或許已經超于了巴菲特。至少他就不懂得從便宜的新生企業中篩選出最有價值的那個。”
“感謝您的贊言,不過我現在最想聽到的是阿拉伯數字。”
“如你所愿我的孩。關于你手上股權的價值評估,總計一八十二億美金,從明天起我會幫你尋找合適的賣家。祝你‘旅途愉快’。”
“謝謝,喬治老師。”
“不客氣我的孩。”
一個決定命運轉折點的電話就這么掛掉了。
眼前的牛奶熱氣騰騰,仿佛在說‘還來得及反悔’,但凌易卻一口將它喝光了。
“……好燙,不過,好暖和。”
凌易舔掉嘴角殘留的牛奶漬。長長呼出一口氣。
一八十億美元恐怕用到自己孫出世都用不完吧?不過這么容易滿足可不符合他的人生信條。
這輩經歷過的挑戰數不勝數,什么樣的對手都無法將他擊敗。
然而,這些對手之中,卻不包括華爾街的精英們。
“對了,還有麥道夫那個本世紀最大的騙,差點把他給忘了。”
凌易干嚼著面包,忽然眼前一亮。
伯納德.麥道夫。美國著名金融界經紀人,前納斯達克主席,他花費了長達20年的時間精心炮制了美國有史以來最大的詐騙案——‘龐氏騙局’,09年被紐約聯邦法院判處150年有期徒刑。
你沒看錯,就是一五十年。
很夸張對吧?但你若是知道他騙了多少人、騙了多少錢,你就不這么想了。
龐氏騙局,一種形式的詐騙行為,人們相信一個并不存在的企業獲得了商業成功,但是實際上是在短時間內,用其他投資人的錢給第一批投資人回報
1990年代,麥道夫借用自己作為成功的股票上市經紀人的身份成立了一家資產管理公司。麥道夫通過自己的社會網絡為這個基金公司進行籌資,他在透過棕櫚灘鄉村俱樂部或其它慈善團體的場合,廣交朋友,并利用一些已落入他陷阱的投資客做介紹人,介紹更多客戶給他,那些介紹人可以收取回傭,自然樂于做中間人,這樣就有滾雪球效應。有報道說,正是在這個俱樂部中。麥道夫找到了一個后來給他吸引了其他成員加入的投資者。
在表面看來,麥道夫的基金是一項風險很低的投資行為。他的龐大的基金有著穩定的利潤返還率。一個月中的增長可能達到一到兩個分點的增長率。增長背后的原因是該基金不斷的做著購買大盤增長基金和定額認股權等等生意。這種綜合性的投資組合一直被人們認為可以產生穩定的投資收益。
2005年的時候,根據美國證監會的說法,麥道夫的投資基金生意逐漸變成了一個新的“龐式騙局”。所有的返還給投資者的收益都是來自于越來越多的新加入的投資者。根據美國證監會早些時候的數據顯示,直到2008年一月份為止,麥道夫的基金一共管理著171億美元的資金。雖然2008年的形勢不斷的惡化,但麥道夫依然在向投資者報告說——他的基金依然在穩健的增長當中,這一增長數字直到2007年11月依然高達每月5.6。跟標普平均增長下降37.7相比,這肯定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表現。
雖然他依然在報告自己的增長記錄,但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投資者開始要求麥道夫返還投資。根據美國證監會的說法,僅僅12月份的第一個星期,麥道夫受理了高達70億美元的贖回請求。
上周,麥道夫對自己的兩個兒說,這一切不過是“一個巨大的龐式騙局”——而現在離破產的局面已經越來越近了。兒們隨后跟律師們接洽了情況,并最終向聯邦報告了騙局。而就在被逮捕之前,麥道夫依然在向公司雇員及自家親屬們少量發放剩余的300億美元資金。
假如不是因為這場全球性的金融危機的話,也許這次騙局還能夠繼續延續下去。但危機使一切顯形。麥道夫承認了自己的行為。正如巴菲特所說的那樣——直到潮退的時候,你才知道誰在裸泳。
這一事件脫掉了如此之多的成熟的投資者和銀行家們的游泳褲。數以計的銀行、對沖基金和富裕的個人都放心的把自己手中的錢交給麥道夫基金,因為他承諾的是一個如此誘人的數字——即使是艱難時勢,一年仍有10到15的增長率。
受害的銀行來自全球各地,就連一些在金融危機中得以幸存的大銀行也深深的中了招。更慘的是很多美國人,他們在這場危機中除了麥道夫的基金外,已經一無所獲。
美國人咋樣,凌易管不著,他只想得到麥道夫手上那筆少說有億美元的龐大資金。
有了那筆資金,他就可以放開手腳馳聘于金融市場。
瘋狂收購那些具有潛力卻瀕臨倒閉的企業股權。等到金融危機過去之后,一個個都是會下金蛋的母雞。
至于賣出去的蘋果、Facebook等股份,到時候還可以買回來。
不賣?凌易可不相信自己的老師看不透自己的意思,說是幫忙尋找賣家。但實際上是有條件,那就是‘優先購買權’。
每一個成功的資本家都不是可以隨意的白癡,除非你可以給予足以蒙蔽他們雙目的利益。
有了這個條款,凌易就能順利的把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以更便宜的價格買回來。
當然,對方不是傻,換成平常是絕對不可能辦到的。
然而。金融危機就不同了。
習慣擁有無形資產的資本家們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手上除了一堆不停跌價的股票和銀行卡以外,流動資金少得可憐。
為了減少損失,大多數人會咬著牙出售手里的股權,換取支撐企業過危機的大量資金。
不過大家都沒什么錢,就算想買也無能為力。
所以不得已只能玩‘跳樓大甩賣’之類的招數。
畢竟,損失八十總比損失一來得合算……
不過收購那些在未來大放光彩的企業股權需要難以計數的資金,光憑手上一八十億是絕對不夠的。可是麥道夫手里的資金一般情況下不會動用,那么要如何才能‘虎口奪食’呢?
“看來得去一趟美國了。”
凌易暗暗決定道。
不過在那之前,他得回家一趟。
一色家在千葉市只是無數的普通住戶之一,住宅的位置也很普通,如果不是,如果沒有門牌號,光靠嘴巴描述是絕對找不到的。
為罕見的,凌易心里滋生了一絲緊張感。
這奇怪了,明明從存在主義的角來說是完全沒有聯系的‘親緣’,可是為什么會緊張?自己到底在在乎什么?
——深呼吸。
放輕松點,魔法使閣下。
只不過像小說里那般‘與父母意見不合離家出走’而已。
何況,也沒給家里添多麻煩,賠償金也好(其實沒給)、求無的家長們也罷,這些麻煩都統統解決了,沒留下半點隱患。
……硬要說的話,就是制造出了不好的傳言。
一色家的長男怎么樣怎么樣,唉,這種街坊領居真是糟糕透了,有空關心別人家的孩,不如好好調教,不,好好教育自家孩。
不過這些傳言,凌易也走的時候也考慮進去了,特地讓買通了校方,讓校方出面做出澄清。
——也算是勉強扭轉了人們眼中的壞形象。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十幾個孩圍毆不成反被草,他們就不覺得奇怪嗎?非要校方出面才肯相信。現在的人難道已經懶惰到不愿思考的程了嗎?
“——哥哥?”
就在凌易腹誹著人類劣根性的時候,背后忽然冒出個聲音來。
“嗯?彩羽。”
凌易怔了怔扭頭望去,這聲音絕對不會認錯,是他的妹妹一色彩羽。
雖然才一年多不見,但她的成長卻十分顯著。
開始懂得打扮自己,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在人們面前。
發型還是原來那樣的齊肩短發,讓人感覺青春活潑。
肌膚保養得好,在不咋地的校服映襯下猶如此磁石般吸引他人眼球。
至于相貌,那就更不用說了,搭配嬌小玲瓏的形體,看上去好似芭比娃娃。
然而……然而,如此優秀的妹妹身旁卻站著個男生。
看上去要比彩羽大一點,也就是說,至少和他是‘同齡人’嗎?
不知為何,凌易沒有一丁點想要了解這男生的念頭,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我忽然有一種就算去寫韓娛也差不多是這種程吧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