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機關槍一般的聲音響起,無數漆黑的光彈無差別覆蓋大地。{}
將大地轟得千瘡百孔的光彈,與其說是一團拳頭大的咒彈,不如說像是亂舞的探照燈。
連續射擊不曾間斷。
那是子彈初速超過1000m/s的多管連續掃射。
而他現在還活在這片彈雨之中。
在交織飛翔的跳彈中舞動,速度不曾有絲毫的減慢。
羅馬尼亞地形奇特多樣,境內平原、山地、丘陵各占約三分之一的國土面積。
是的,他正以時速每秒三十五米的非人速度在荒野上沖刺。
盡管已經跑了很遠,但他已經能聞到獵物的氣息了。
一路上觸發的陷阱不下數百,皆是出自羅馬尼亞魔術師之手的煉金陣。
所謂,四重世界法則。
煉金術實踐者認為,地球上的萬物都由四大元素構成,它們是:火、水、風、土。四大元素的理論起源于古希臘哲學家恩培多克勒。此外,恩培多克勒還將這四元素分陰陽兩種性質,火和風為陽,水與土為陰。
在公元前四世紀,柏拉圖為四大元素加入了四種特質:熱、干、濕、冷。每兩種元素都共有一種特質,由于這四種特質是兩種元素所共有的,所以便發展出認為一種元素可以通過這種特質轉化成另一種元素。
于此,基于這條理論誕生而出的咒術不計其數。
雖然泛用性極強。單一途徑的效果卻差強人意。
褲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這是那個魔女監護人擅自塞給他的定時聯絡工具。
凌易剛接起電話,便傳來一個幾乎蓋過風聲的怒吼。
“——你這家伙追到哪去了!”
“誰知道呢,反正一眼看去全是山丘荒野。”
這倒是實話。
從康斯坦察市區出發,車子剛上高速公路就被炸毀了。
凌易干脆直接追上去,反正不管怎樣,他都沒有放過對方的理由。
“好吧,我呆會找人去接你。比起這個,收拾掉目標了嗎?”
狄安娜大概習慣了凌易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把話題轉移到重心。
“還沒。”
凌易朝前方督了一眼。飛速流逝的視野里看不見敵影。
“誒?你也有失手的時候嗎?”
“別把當成出道至今未失手過的頂尖殺手好嗎?就算出道至今未失敗過這是事實。但我本職是騎士而不是殺手,讓我去干那種事情就是本末倒置。”
“好啦好啦,有什么抱怨向大騎士們訴說吧,這是在前線奮斗的他們對你下達的唯一命令哦。干好了的話。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戰況都有很大幫助。”
“真不把畢業生的性命當一回事。”
聽到這個平靜的回答。
狄安娜一時不知該如何說才好。
因為這個命令和她有一定關系。
他們抵達康斯坦察是在一個星期前。
敵方似乎料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所以派出了一隊騎士。
雖然不幸被發現了,但結果卻是騎士一方全滅。
那是一場摧枯拉朽的戰斗。
而名為諾伊爾.斯圖加特的少年,在那場戰斗中扮演了屠殺者的角色。以一人之力。把十二名精擅戰斗之術的魔術師全滅。
拔劍的瞬間,宛如換了一個人。
不再是爽朗,總給人信賴感的陽光少年。
而是——殺戮
不是劍士,也不是騎士,而是將這一概念具現化的生命體。
不為此感到悲哀,也不為此感到興奮。
僅僅在履行自己的義務罷了。
對,就是任務。
以上這些理由讓狄安娜找上了前線的負責人——大騎士們。
“單獨殺掉了一隊騎士?我也衷心希望訓練營的畢業生都能讓人這么放心,不過總部之所以任命你為監護者,可不是讓你替那小子宣揚功績,而是踏踏實實地協助他積累實戰經驗。老實說,包括其他閣下在內,同樣不看好你的做法。但如果你堅持,那就證明一下吧,我會把幾個援助龍騎士團的結社名單給你,同樣還包括大量據點的位置,只是搗毀據點這種程度的任務應該不在話下吧。”
某位大騎士如是說道。
“這樣一來就是第四起了吧。”
布加勒斯特郊外的一座別墅內,凌易沒脫鞋便踩了進去。帶有這家人生活氣味的木造墻壁,整片整片地橫在眼前這看來既狹窄又不牢靠的走廊兩側。甚至讓人擔心下一腳就會踩出一個洞來。頭頂上的電燈不停閃爍而發出了令人心情浮躁的雜音,明暗交錯的光線讓眼前的空間顯得像黑白照片中的色調一般昏暗。這間房子宛若復寫在一卷黑膠底片中。
客廳里的電視自顧自地播放著周日下午動畫檔的節目。就是那種以中產階級家庭中日常生活的主軸,永遠沒有結局的溫馨動畫故事。這類幾十年來不斷維系著眾多家庭的動畫節目,依舊在這個空間中持續演繹著下一秒的故事情節,然而眼前卻橫躺著收不到這些動畫節目良性效益的兩具尸體。
這兩具尸體應該是一對母女,趴在桌子上的是母親,而倒在地板上的是女兒。這兩具尸體都是正面朝下,頭卻整個被回扭了過來,雙眼直直盯著天花板。她們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悲傷,仿佛是用盡了一生的感動一般。
當然,他沒有虐尸癖。
“相當利落的殺人手法啊。狄安娜,你確定清道夫只有我一個?”
凌易微蹙著眉頭,花了點時間檢查尸體。
正如所看到的一樣,是由于損傷延髓影響腦供血所導致的死亡。
手機另一端,狄安娜只覺太陽穴陣陣脹痛。
“這是毋容置疑的,一般魔術師可沒法執行暗殺任務。有能力執行的都在前線奮戰,如今深入敵方腹地的只有你我二人。”
“這么說,除了我們以外,還有人盯上了這些老牌結社的親屬嗎?”
“我想是的。至于目的,大概是進一步加深雙方矛盾吧。”
“真的是這樣嗎?”
凌易莫名嘀咕一句,起身離開了別墅。
魔術師的日常和一般人別無二致。大多數魔術師,同樣有家庭有家人,有溫馨和睦的生活。可是這幾天來,他不知摧毀了多少家庭。
雖然實際上,死在他手中的大多數以家族形式存在的魔術師。
換言之,他必須抱著同時干掉復數敵人的思想準備去戰斗。
而相對來講,像是一家三口這樣的魔術師家庭則入不了他的眼。
那么問題來了。
就在這幾天之內,不少魔術師親屬遭到了襲殺。
之前別墅那一幕,便是其中一例。
如今在外人眼中,恐怕早已將凌易看成是一個不分對象痛下殺手的人渣。
“省去無聊的招呼,我只想問——這幾天到處亂竄的殺人鬼就是你嗎?”
說不上突然,綠蔭的公路前方忽然掀起一陣風,如同掀去了一層遮掩的面紗,露出了一名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身姿。
絕世的美人,黑發的少女。包著身體的是古代中國的衣裝——漢服。衣擺很長,長袖加羽織狀的上衣,長裙狀飄逸的下衣,看上去與和服很像。
一下子攔在路中間,尤其還是一位絕世佳人。
“怎么了?諾伊爾?我好像聽見了女人的聲音。”
雖然手機一直保持通話狀態,為了避免錯過重要信息。
不過狄安娜似乎隨時注意凌易的動靜...作為監護者而言,不得不說太盡職了。
“稍微遇到了一些麻煩。放心吧,我會盡快解決掉的,雖然我也沒多大自信就是了。”
凌易以輕浮的語氣說罷,便將手機扔到路邊草叢。
好像聽見狄安娜在大聲質問著什么,但已經無關緊要了,以她的智商,一定懂得接下來該怎么做吧。
(撿了一只倉鼠,盡顧著玩弄..啊不..是照顧它..沒時間想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