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男人的兇暴身影撲了過來,哥哥傷痕累累地趴在地上,一臉讓人心酸的絕望表情,而母親則失去聲息,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沒人能救得了自己——她的胸口充滿了窒息般的絕望。
下一刻,猶如承受不足這樣的現實,夢境破碎了。
愛麗絲驀的醒了過來。
靈動漂亮的湛藍眼眸一片呆滯,愣愣地盯著上鋪的床板。
胸口劇烈起伏,呼吸也變得很急促,可見心情并不平靜。
過了片刻,她伸手把床邊的輪椅拉過來——
推動著輪椅出了房間,窗外照入的光線令她一時半會睜不開眼。
又是一個明朗的早晨。
不過,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那只是個夢嗎?
心里涌動著類似不安的情緒,宛如受過驚嚇的怯弱目光慢慢掃過客廳,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就是在這里被那個男人....
不不不,那不是真的。
愛麗絲努力說服自己,強行冷靜下來,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客廳被整理得井井有條,地板也很干凈,既沒有野蠻人的烏黑腳印,也沒有打鬧損壞家具的跡象。
這顯然說明了一切,她不禁松了口氣。
只是噩夢的話,她無論如何也會接受。
但要是現實,性質就不同了。
突然,愛麗絲鼻子動了動,從廚房飄來了熟悉的香味,雖然只是普普通通,在有錢人眼中極為不堪的飯菜,在她看來這是無與倫比的美食。
平常因為母親工作很累,所以伙食都是由哥哥諾伊爾來打理。
這么說——
“哥哥?”
愛麗絲推動著輪椅來到廚房門口,像是貓咪般的探頭往里面看去。
果然,映入眼簾的是不算寬厚卻給人很安心的少年背影。
那是她的哥哥,諾伊爾.斯圖加特。
“呀。愛麗絲,醒了嗎?”
少年轉過身,用愛麗絲不怎么習慣的溫和笑容問好。
是的,溫和。
挑不出瑕疵,讓人生不出敵意的柔和笑容。
而不是——溫柔。
“啊..嗯,哥哥在做早點嗎?”
愛麗絲用余光督了一眼擺放在餐桌的許多食材,只是早餐的話沒必要準備那么多吧。而且其中有一些是對他們家而言極為奢侈,不到重要節日連想都不敢想的奶酪、長面包、鮮肉等等...
她的聲音有點不自然。
似乎并沒察覺到異狀,少年毫不拐彎抹角的說道:
“近期我可能要去首都一趟。食材的話,因為村里的商人存貨有限只能購買那么多,剩余的錢我放在臥室枕頭下面,足夠你和母親安安穩穩渡過一段時間了。這樣母親也沒必要再去打零工。”
“誒!哥哥要出去嗎?離開村子?離開我和母親嗎?”
之前心中那點近似迷惑的情緒全都不翼而飛,只剩下了滿滿的驚愕與不舍。
愛麗絲睜大眼眸,一幅隨時都會哭出來的可憐神情。
可惜的是,少年又轉過身,背對著愛麗絲繼續準備早點。
頭也不回的解釋著:
“我已經和母親說過了,反正我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大可不用擔心。”
“怎么可能不擔心啊!哥哥和我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村子里。先不說一無所知,哥哥真的了解外面有多么危險嗎?”
對于愛麗絲氣勢洶洶地質問,少年很是平淡地說道:
“共同生活了十四年,連這點基本信任也沒有嗎?雖然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沒那么遜,但多少還是有點令我失落。”
“這....”
愛麗絲頓時啞口無言。
信任?她當然信任自己的哥哥,可是這信任與關心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
盡管如此,她的態度還是軟化了下來。
“哥哥為什么非去首都不可?”
“為了探索這個世界的力量本質。”頓了頓,少年繼續說道:“因為我的時間很有限。任何與這件事無關的行為舉止都是在浪費時間。”
“‘探索這個世界的力量本質’?”愛麗絲重復了一遍少年的說辭,但她卻百思不得其解,因為這已然超出了她的三觀所能接受的范疇。
就像跟一個落魄的流浪漢敘述各國領導人的政治博弈,這無異于對牛彈琴。
“那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只是我一廂情愿的做法罷了。不然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次機會就白白浪費了。”
少年搖頭自語著。
“誰也想不到任務難度這么高。既然無法存檔再來,那么只好爭取一次收集情報的機會,以原住民的身份。應該可以了解到更多有價值的情報吧。”
愛麗絲的臉上寫滿了疑問。
什么任務、情報、原住民,為什么哥哥會懂得這些令人費解的詞匯。
她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由暗暗泄氣,本想從‘目的’這點下手,尋找破綻說服哥哥。結果——
“總之。”
少年側過頭,嘴角拉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
“我向你保證,諾伊爾.斯圖加特會回來的。”
在意大利被承認為名門的魔術結社一共有七個。羅馬的雌狼蒼穹之鷲,特里諾的老貴婦,佛羅倫薩的百合之都,帕爾瑪的楯,然后就是米蘭的赤銅黑十字和青銅黑十字。合稱為‘七姐妹’。
其中,米蘭是當之無愧的魔術興盛之地。
從古至今便有不少傳說起源于意大利首都——米蘭。
而作為領頭羊的赤銅黑十字、青銅黑十字是從中世紀的坦普爾騎士發展而來的古老魔術結社。
在意大利、西班牙等南歐的魔術師的世界中,騎士就是指‘坦普爾騎士’。當然,歷史上存在的真正的坦普爾騎士團——‘基督和所羅門圣殿的貧苦騎士團’在十四世紀初就滅亡了。
但是,仍有一小部分人存活了下來。
有繼承了他們的魔術和武藝的人,也有繼承了他們財產的人。
他們并非為純粹的魔術師,大多數因信奉著騎士道精神,而對自身要求苛刻,不管是禮儀還是姿態均以騎士為典范。正因如此,沒人能說他們不是‘騎士’。
本來的坦普爾騎士應是基督教的修道士——即所謂的僧侶,但這方面問題逐漸的模糊,在入團條件方面更是寬松了不少,曾經的坦普爾騎士團是不能讓女性加入的。
諾伊爾——凌易從鄉下村子趕到首都米蘭的目的不是其他,而是想加入兩大結社之一。借助它們悠久的歷史底蘊與實力人脈,從而了解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以及——關于如何更好完成任務的珍貴情報。
對于實力接近非人領域。離那傳說中的魔法使也只差一步之遙的凌易而言,靈魂穿越的方式并非上策,他的身軀、心臟、純凈的魔力皆是不可舍棄的寶貴財富。如果用‘存在替換’的方式還能勉強接受,但‘靈魂替換’這便相當于舍棄一切努力得來的成果,從零開始。
幸好這只是暫時的。
不然即便是凌易主動提出的請求,他本人也無法接受。
如今眼下他的本體正躺在主世界休養生息。
有明日奈幫忙看護絕對不成問題。莉莉和C.C也完成任務歸來。
銀色旗幟與他之間有合作條約。
其內容是銀色旗幟答應無條件協助他行動,而他則將‘GGO’這款虛擬游戲的核心技術包交給了銀色旗幟用來打破政府派的小伎倆,從游戲界打開一片新的天地。
不過扎西德的源代碼還掌握在凌易手中,以扎西德為引擎的GGO盡管交出了開發技術,卻也有一部分權限無法使用,那是只屬于凌易的‘后門’。
有了這個,他也不用擔心那些只會玩弄魔術的家伙能在這方面搞出什么名堂。
不過話又說回來。銀色旗幟的性質與赤銅黑十字、青銅黑十字的挺像的,都是信奉騎士道,并且尊敬強者、善待友人的名門。
故意弄虛作假,過河拆橋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畢竟,錢財沒有名聲重要。
錢財也買不到他們想要的名聲與榮譽。
這也是為什么,大部分魔術師盡管很有錢,卻也不在乎金錢的原因。
歸根結底就是價值觀的不同啊。
說到這,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那就是結城明日奈的現狀。
因為她主動提出要了解凌易的世界,所以凌易才把她帶到主世界——而這僅僅是一個引子,凌易真正目的是把她丟到了銀色旗幟的訓練營。好歹過去是騎士團的副團長,應該很快就能適應真正騎士的生活吧,而她也確實有學習魔術的天賦。尤其是與精神干涉的魔術系統的相性高得可怕,凌易已經在考慮教授她一些術式了。
畢竟這方面是他的強項。
不過這些要等到以后再說了,凌易長途跋涉趕到首都可不是為了觀賞異世界的米蘭風光。
赤銅黑十字與青銅黑十字這兩個在世界上屈指可數的魔術結社自然不是光靠著足球俱樂部似的青訓營來培養人才。更多的是從世界各地招收有才能的少年少女,哪怕他們有些已經歸屬結社,但只要是被看中了,也會不留余力地挖人墻角。
雖然不少次被人暗地唾罵。什么仗著名門的深厚底蘊欺壓小型結社。但說實話,他們的做法的確算不上光明正大,可是至少是堂堂正正地上門交涉,如果那些人才不愿意加入,他們也不會過多勉強,絕不會動用卑劣的手段。
反正就是一句話:“你如果真的有才能,那就加入赤銅黑十字或者青銅黑十字,奉獻出你的忠誠與努力,那你便會得到相應的美好前途。”
“魔術..嗎?讓我見識一下,與我之所學有何不同吧。”
隨著城市的輪廓愈發清晰,凌易心中涌現出絲絲期待。
(斬妹放在下個世界吧大概,重申一遍本世界為《弒神者》,劇情分為前傳與正文兩篇,所以這卷大概會寫得較長,我會盡量寫得生動有趣的。最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