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幾天前的事情。<
決賽jiéshu的當天晚上。
詩乃躊躇了一會,摘下游戲頭盔放在枕邊。映入眼簾的陌生房間籠罩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這里是那人的公寓,因為趕不上決賽,便聽從他的建議留下來過夜,但誰能想到在決賽的最后關頭,居然發生了那種事。
“真的是我開的槍嗎?”
至今想起還覺得不可思議,雖然確確實實扣下了扳機,從瞄準鏡中也肯定對方中彈,但這一做法并不是出自于詩乃本意。
至少她本人是這么認為的。
只不過面對暗中狙殺從而奪得冠軍的結局,怕是沒人會相信她的說法。
不是guyi?頭腦一片空白?騙鬼啊,以冷靜著稱的狙擊手只有失誤射偏,沒有一不小心把目標殺了的例子,不,有是有。
但如果狙擊手本人沒有特意去瞄準某人,那么就算一不小心開槍也打不中。
然而事實結果是,那一槍不僅命中了,而且還做到了一擊必殺。
不是刻意瞄準、調整角度的話,打不出這么漂亮的一槍。
即便如此,還說不是guyi的,那得多么純樸的人才會相信啊。
感受著掌心滲出的汗水,詩乃表情糾結不已,坐在床上不知該如何是好,目光不由投向不遠處的門縫,明亮的光芒從門縫下邊溢出,可見客廳是有人在。
不用說。是那個人吧。
好心請她吃飯又收留了她。
本想在sài中報答那人,到頭來還做出了那么不要臉的事情。
詩乃感到臉上發燒,強烈的羞恥心折磨著她的自尊。
她有一種干脆從窗戶掉下去的沖動,因為她實在沒臉見人。
“詩乃,醒著嗎?”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問話。
詩乃像是受驚的貓咪一下子縮起身子,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是應聲呢?還是裝作在游戲中?
她陷入了天人交戰中。
“啊醒著。”
在思考出dáàn之前,嘴上不由自主有了回應。
誒誒誒,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詩乃睜大眼睛,猛地捂住小嘴。
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
“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不介意的話談談吧。”
過了幾分鐘。詩乃穿好衣服來到客廳。
內心那份kuijiu不允許她jujué。
老實說。如果不是她突然插手,這一屆bos大賽的冠軍絕對是那人的囊中之物。
“那個”
“過來坐吧。”
出乎意料,凌易并不像詩乃想象當中那么憤怒,表情也看不出一絲勉強。反而輕松寫意。像是搞定了什么難題一樣。舒坦悠然的姿態看得詩乃yizhèn錯愕。
乖乖聽從坐在沙發對面,詩乃低著頭道歉:
“對不起。”
沒有多余的解釋。
她的口才并不好,也沒多少與人交流的經驗。
更何況。再好的解釋從她嘴里說出來,信服力也會呈直線下降吧。
既然如此還不如乖乖道歉。
不奢望對方能原諒她,因為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詩乃突然感覺頭上傳來溫暖的觸感。
“——我反而要感謝你才對。”
凌易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詩乃的頭,撫摸著那柔順光亮的頭發。
“誒等等!你在干什么呀!”
盡管一時間似乎要沉迷進去,但詩乃很快從凌易的撫摸下掙脫了出來,紅著臉怒吼道。
“獎勵。”
凌易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可不記得找你要過這樣的獎勵,話說回來這算是哪門子獎勵!”
“我看你不是很gāo性嗎?一瞬間,你的表情讓我想起了被愛撫的貓咪。”
“什!”
詩乃臉頰漲紅,雙眼噴火似地怒瞪著凌易,恨不得撲上去咬他。
“總之——”
凌易笑容一斂。
“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一個秘密。”
“秘密?”
“其實ggo的服務器被病毒入侵了,桐子應該跟你說過sao事件的全貌吧。茅場晶彥斷開了sao與現實世界的聯系,凡是在游戲中死亡的玩家,他們在現實世界的大腦也會死亡,原理暫且不提,總之和入侵ggo服務器的病毒效果挺像的。”
面對困惑不解的詩乃,凌易不緩不急地說道。
“這么說”
想通關鍵,詩乃臉色一變。
凌易接過話茬說道:
“沒錯,雖說是游戲,可也不是那么輕松愉快的。‘死槍’的殺人手法,其真相jiu侍zhègè病毒,一旦在游戲中死去,那么現實世界的自己也有可能會死亡。”
“可是桐子不是說死因是心臟衰竭嗎?而且,殺人手法難道不是迷彩斗篷嗎?”
詩乃臉上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那只是她的腿duàn罷了,沒有證據的說法要多少有多少,難道不是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不過你有證據嗎?還有啊,如果那個病毒確實存在,那不就意味著被殺的玩家都會死嗎?”
詩乃顫抖著說道,恐慌蔓延至全身。
“沒錯,但是那個病毒效果有限,只能寄存于極少數玩家的角色之中,所以到現在為止,死亡人數還未突破十位數。我想請你保守的秘密jiu侍——我還活著的這件事。”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讓外界認定你也是病毒受害者之一嗎?”
“是的,希望你不要追問具體原因。你只需要明天早晨離開之后,把我當成不存在就好了,也不要和別人提起。”
凌易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詩乃chéno了半響,終于開口:
“我”
ingri奈捏著手機kǎolu了一會還是沒有打電話給桐子,讓她騎車過來接自己,而是決定自己坐電車去rect公司大樓。雖然頭還有點暈乎乎的,但比起那人來說,根本不算什么,事到如今還想動用那種卑劣手段簡直太kěè了,必須當面交xun他一頓才行。
這幾天因為絕食的guānxi。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不是很明朗。如果被桐子看見。說不定會被強行帶去醫事實上爸爸本來就dǎsuàn這么做,不過她苦苦哀求了半天,爸爸總算心軟放她出來。
事已至此,絕對不能失敗。
ingri奈暗暗為自己打氣。
rect的總部在澀谷區。從千代區到澀谷區說實話并不遠。如果拜托父親開車送自己過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不過最近的記者媒體比蒼蠅還煩。因為是牽扯到商業界的變動,記者媒體并不認為能從她這樣的少女身上挖出什么有價值的報道。所以獨自行動反而輕松得多。
途中又換了幾趟電車,下車后徒步走了半個小時zuo誘。
ingri奈仰頭望著眼前的高大建筑物,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人,心情既有些緊張又有歡喜。
旋即想起那人的卑劣做法,把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
“這回你逃不掉了”
“為什么?”
凌易極為少見的動搖了。
“宿主指什么?”
“別跟我裝糊涂!ingri奈莫名其妙跑來這里絕非偶然,一定是術式出了問題,但我可是再三檢查過,還拿別人做過實驗,不可能出現失誤,這是你搞的鬼吧!”
rect公司大廈樓頂天臺,凌易已經沒有心情享受清晨的和煦涼風了,剛才他清楚地看見ingri奈的身影出現在樓下,并且徑直朝著大廈一樓大廳走去,這種有目的性的行動方式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與系統沒有guānxi,只不過系統事前提醒過,不得使用魔術之類的非正常手段。”
“我不是遵守了任務要求嗎?”
“這種話只騙得了外人。宿主只是改變了ingri奈的結局,并沒有‘修改記憶’也沒有‘不得使用魔術’所以算不上任務完成。舉個例子jiu侍,我讓你去買面包,結果你買了原料回來,自己動手做了個面包。結果是一樣的,但過程卻違反了任務要求。”
聽到系統精靈這么說,凌易chéno了。
確實,他違反了任務要求,雖然最終改變了結局,但并沒有按照系統要求的方式去做。因此算不上成功也算不上失敗,其實嚴格來說是失敗了。
任務限制最重要的一條是不得使用非正常手段。如果完不成任務,這條限制自然也會持續起效,其ǎoxiàn恐怕jiu侍——術式失效。
“嘖,你也夠陰險的。偏偏到了這時候才說清楚。”
凌易冷哼一聲。
“只是為了打消宿主的僥幸心理罷了。宿主的話,應該很清楚僥幸心理的風險性,一不小心就會讓人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系統可不希望發生這種事。”
“啊是嗎?所謂的‘為了我好’對吧,真是謝謝了,不過我下次可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了,這次就算了。”
“不用謝,系統與宿主乃是一心同體。”
對于系統精靈甜甜的回答,凌易撇了撇嘴離開了天臺。
他現在要去kǎolu怎么收拾爛攤子。
幸好詩乃那邊沒有問題
憑借rect前任ceo寵愛的小女兒的身份,ingri奈一路可謂順通無阻,雖然結城彰三退位,公司與美國的威斯克合并,但人事變動卻沒多大變化,而且結城彰三還是董事,在權利中心——董事會之中話語權也很大。
“ingri奈小姐,這便是凌先生的辦公室,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好心為ingri奈帶路的人是結城彰三的秘。
但如今她的地位可比不上從前,對于新上任的ceo,她幾乎一無所知,畏懼感和敬畏感都比較稀薄,但她很清楚那不是能輕易得罪的人。
凌易曾交dài過,無關者別靠近辦公室。
所以她也不dǎsuàn惹惱了凌易。
ingri奈不清楚這里面的關鍵。
“謝謝你了。”
“不,沒什么。”
秘客氣了幾句,轉身往回走。
那么,接下來就看自己了。
直到秘身影從視野中消失,ingri奈才收回視線,握緊拳頭向前走去。
不存在迷路的可能性,因為這條走廊的只有一間辦公室。
那是足以當成大型會議室的房間,差不多占據了半層樓的面積。
ingri奈懷著復雜的心情敲響了門。
沒回應?
不在嗎?
本來緊張的心情轉瞬間變成了郁悶。
她又敲了幾次,還是沒人回應。
“不會吧,秘不會騙我的。”
ingri奈隱隱有些著急,該不會那人察覺到她的到來,所以提前離開了?
還是說躲起來了?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
“你在這傻站著干嘛?”
冷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ingri奈想也不想likè回頭望去。
光線透過落地窗灑進走廊。
那抹身影仿佛從另一個世界走出來的一般。
終于,找到了。
一瞬間,她有落淚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