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O是以完全免費的游戲開發輔助軟件——扎西德為基準構建而成的游戲。
扎西德作為泛用性能極高的系統,但同時也存在著連運營者也管不到的地方,換句話說就是‘隱藏權限’存在。開放之后經過了三個月開發出的游戲,角色跨越世界的壁壘,進行移動的‘轉換”功能一般都是無法關閉的,而玩家受到的虛擬痛覺被禁止,就連錯覺也會被消除,這些機能的控制權限并不在運營商手上。
也就是說在GGO的世界,不管了多少發彈——即使缺胳膊斷腿也無足輕重,玩家們最多只會感到受傷部位傳來些許麻痹感。
所以,現在她肩上的疼痛,那如同被冰針刺穿了般的苦痛都是錯覺。
不,因為錯覺被完全屏蔽,所以這并不是真正的錯覺,更不是實質性的疼痛。
而是記憶。桐以前在另一個世界,被同樣的武器擊了同樣的位置,現在只是回想起了當時的那種感覺。
但給她造成傷害,并且勾起那不好的回憶之人已然失去了戰斗能力。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被她認定為‘絕對不想再交手第二次’的前SAO玩家,或者說....劍士。
“——扔掉你手里的玩具,那種輕飄飄的劍適應不了你的技術,想發揮出原本、甚至超于全盛時期的水準,你懂得該怎么做。”
“...你,在生氣?”
桐躊躇了一會說道。
“你在說什么呢?我可不是會為了‘明明是劍士的決斗卻突然掏槍偷襲’這點小事而感到惱怒的膚淺之人,說到底戰斗就是戰斗,當時沒有回想起這條規則,是我自作自受。還是說,你指的生氣是其他的事?”凌易攤手說道。看不出有生氣的跡象,但那平靜的表情配合這番話,給人帶來的壓力驀然增大。
“不,沒什么。倒是你。我記得在GGO的世界里,是制作不了金屬劍的。”說這話的同時,桐蹙起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兩把劍,那熟悉而又精致的外觀,反而讓她有些陌生。
“——更不用說在怪物掉落物品當也算是極為稀有的闡釋者,以及用珍貴材料拜托鐵匠打造出來的逐暗者。”
剛剛打響指的動作,并不像是打開背包的樣。倒像是直接憑空創造。
雖然十分不可思議,但桐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沒什么依據,僅僅是直覺罷了。
正因如此,她才這么問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同于溪流潺潺的清澈,而是干凈剔透的悅耳聲線。
凌易閉上眼睛品味了一番。嘴角不自覺拉出一抹弧度。
“這個嘛,你可以理解為,我掌握了百分之十的系統管理權,只要有現成的數據,別說是這兩把劍,任何物品都不在話下。”
“什——!”
桐睜大眼睛,充滿震驚的眼神。
隨即。她馬上搖了搖頭,反駁道:
“這是不可能的,以目前的網絡防御系統,不管什么黑客手段也不能入侵運營商主服務器之后,還能平安無事的。要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想這個比賽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估計運營商首先要做的就是維護服務器,到時全部玩家皆會斷線。無論你想做什么都不可能成功。”
“呵呵。”
凌易笑了笑不言語,再度睜開眼眸時,如同鷹隼般的視線銳氣逼人。
“沒有必要向解釋我的用意,總之今天、此時此刻此地,能夠活下來的人只有一個。順便一提,一旦血量降低到危險區域,現實的本體隨時會休克。從醫學上的角度來說,這是一種催眠性死亡,與蒙上雙眼割開手指聽著滴水聲的原理一樣。”
“畢竟現今的虛擬頭盔技術的安全保障有了很大提升,沒辦法百分百再現茅場晶彥一造的第二現實真是抱歉了。”
“為什么非要這么做!”
“我說過。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你是我挑選出的最恰當的人選,跟那邊倒在地上的‘死槍’不同,你是真正的‘英雄’。”
說罷,憑空掀起的一陣風潮在凌易的雙手凝聚成了兩把晶瑩剔透的劍。
劍身長度與闡釋者差不多,外觀也就是護手部分略有不同,顯得更為簡約。
拋開一切不談,這只是兩把黑鍵一般的單手劍。
當然,前提得有人了解什么是黑鍵。
“所以,你將我擊敗、甚至殺死的責任,不然的話,不僅是你,包括那邊的詩乃以及退場的玩家們,全部都會死。如果你依然無法下定決心,認為我所說的話只是欺騙而已,那我倒不介意為你演示一下,比如用那個人。”凌易用左手的劍指向幾米遠的‘死槍’。
“等等!”
桐下意識阻止了他。
“那就拔起你身前的劍,拿出不戰便死的決意,讓我好好體會什么是恐懼,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么事。”
劍刃唰的劃過空氣,直指桐。
桐緊咬嘴唇,猶豫地看了看身前的劍。
她很清楚,拔劍便意味著回不了頭,結局只能像對方說的那樣,活下來的只有勝利者。
自己真的做好了全力以赴,拋開一切投入戰斗的準備了嗎?
不,別說是心理準備了,反而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
就好像...對了,就好像當初在艾恩葛朗特七十五層攻略戰結束之后,與希茲克利夫進行一對一絕對。當時也是,誰也幫不了她,其他攻略組成員,包括亞絲娜在內都被施加了麻痹狀態,倒在地上沒法動彈。
只有她,桐。
渾身充滿了想要拯救所有人的強烈意愿。
前所未有的壓力盡皆化為動力。
即便明知失敗等于死亡,但還是毅然決然地出劍了。
這個人,恐怕也是懷著這樣強烈的決心而戰斗的吧。
那么,自己呢?
自己是否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是否擁有匹敵這份決心的勇氣。
——答案不重要。
現實已經容不得自己選擇了。
如今,能夠戰勝....不...能夠成為他的對手之人,只有她、桐。
因此,不能后退。
不然的話,自己也好,詩乃也好,包括其他人都會死。
桐深深吸了口氣,不理會微微顫抖的雙手,慢慢走上前,然后順勢拔出了對方為她準備的武器。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當握上劍的一剎那。
心底殘留的迷茫全都消失不見了。
因緊張而顫抖的手也平靜了下來。
身心似乎融化了,只留下了冰冷的手感。
(因為要被同學拉去看蝦米日出所以提前更新,希望我不會一時想不開而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