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米蘭以‘時尚之都’、意大利第二大城市、世界前十的金融城市著稱。人口之多可謂冠絕意大利,然而喬治如今卻極為痛恨為自己帶來政績的人們。盡管米蘭交通系統十分發達,可是不代表不會擁擠,是的,擁擠而非堵車,只是減緩了部分懸浮車的行進速度,對于不趕時間的人們來說倒無所謂,但對喬治來說——度秒如年絕非虛言。
“——好慢!”
喬治眉頭緊皺,雙手環抱胸前,一邊焦躁地嘀咕,一邊用手指敲打胳膊。
坐在旁邊的秘書苦笑著安慰道:
“請您稍微忍耐一下,最近臨近假期,游客數量增多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我當然知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嗎?”
聽到喬治的質疑聲,前邊開車的司機雖然挺不爽,但也不敢表露出來,只能恭謹地解釋:
“這是經過ai分析得出的最快路線。如果走其他路線的話,恐怕還得繞一段路,這樣一來耽誤的時間更多。”
“是么?我怎么覺得在這像個烏龜一樣慢慢往前爬更耽誤時間。”
“那你他么下車自己走吧。”
司機很想這么說,不過為了不丟掉這份油水頗豐的飯碗,只能繼續忍著。
“請您放心,一旦過了前邊那個路口,就可以加快行駛了。”
他并沒有撒謊,剛一拐彎立刻加快車速。一口氣飆到了一百五十碼,嚇得喬治臉都青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發現一個熟悉的人正在門口等著。
“歡迎市長先生到來。”
不出意外這人就是卡里.曼陀爾吧。
喬治暗暗想著,先和對方握了握手。
“卡里.曼陀爾局長對吧。”
“真高興您還記得我。”
對方顯然很高興。
事實上在當今時代,警察局局長的地位已經大大降低。
畢竟如今政治領域是以聯邦的最高理事會主導,其次是各國領導人,這便相當于集權統治吧,雖然舊的國家概念已經消失了,但各國領導人的地位類似于古代各省總督,由于他們本身也是理事會的一員。所以不用擔心陽奉陰違的現象發生。至于市長之類的官員是按照民主投票的制度選舉而出。以各國領導人為主的政治機構管轄。
換言之——私兵。
再怎么牛掰也只是小人物。
反倒是聯邦成立的幾大軍區乃是數十個國家的軍事力量結合而成,在軍區任職的官員即便職位等同于地方官員,那也是不同凡響的實權人物,含金量遠遠高于后者。
用一句話概況。這是一群野心家以強大無匹的軍事力量支配世界的霸權時代。
仔細想想。即便戰爭剛剛結束沒幾年。但居然能這么和睦地共處,簡直是一個奇跡。
“聽說抓到了縱火案的元兇,我特地趕過來看看。人還在監獄里吧?”
“是的。”
說起這個,卡里.曼陀爾極為興奮,一邊為邁爾.喬治市長引路,一邊滔滔不絕地說道:
“就在今天早上,我可愛的警員們發現了那些老鼠的蹤影,于是趕緊聯絡上了凱文先生,在他的統一安排下,我們采取了突襲行動,成功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后來他們有人想要逃跑在一家咖啡館門口被我那些訓練有素的特警們成功捕獲,經過一番短暫的審詢,發現那個倒霉的家伙就是縱火案的始俑者....”
講述完過程之后,卡里開始各種隱晦的強調自己是多么的勞苦功高,搞得喬治一陣不爽。
這些家伙瞞著他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還這么理直氣壯,要知道萬一出了什么事后果還不得他來承擔,畢竟有些東西是不能讓民眾知道的,但是民眾鬧起來了該怎么辦?只有引咎辭職唄。
“好了先生,我想你應該去法院工作,那里的氣氛更適合你。”
喬治打斷了他的自夸。
法院?卡里一聽這話立馬閉上了嘴,鬼才去那種地方,他好歹是軍校畢業的高材生。雖然法院美女多,不過他可是有目標的男人,豈能為了這點小事毀了前途。
過了不久,在卡里的引路下,喬治來到了監禁室門口。
剛一走進去就撞見了那個男人——天天穿著整齊西裝,把自己打扮得就像一位律師般的凱文.威爾。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不過臉色卻不怎么好看,眉頭緊縮,臉色發青,似乎氣得不輕。
誒?有趣,居然有人能把這個油鹽不進的死板混蛋氣成這樣。
喬治在心里腹誹著,原本被卡里叨擾得煩躁的心情頓時舒坦了許多。
不知不覺掛上了笑容。
“凱文先生,抱歉我來晚了。”
這只是客套話罷了。
要知道正因為他要來,所以凱文才沒辦法把人帶到更嚴密的監管區。
盡管理智上是認同了凱文的做法,不過喬治反而不爽了。
因為這樣一來,自己就像一個白癡一樣,除了證明自己的愚蠢以外毫無用處。
開什么玩笑!
“市長先生。”
凱文見他進門,立刻起身相迎。
表情異常嚴肅。
喬治忍不住問道:
“發生什么事了嗎?”
“是的,我得通知您兩個不好的消息。”
“什么?”
“犯人失蹤了,就在兩分鐘以前,從完全封閉連只蒼蠅也飛不進去的監禁室里消失了。”
凱文指著隔離窗對面那間空蕩蕩的房間,用一種我特么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憤怒語調說道。
“雖然我搞不懂這是怎么一回事。不過我需要您的一個解釋。”
“這個...”
喬治傻眼了。
搞不懂?他也搞不懂呀。
不過這個時候必須找個人背黑鍋。
“卡里.曼陀爾局長!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經過一個小時最終討論(各種推卸責任外加冷言諷刺),他們得出了一個共識。
那就是——被耍了。
不光是這名所謂的縱火案元兇,就連那些藏在咖啡館的人也統統消失不見了。
因為前者干系重大,卡里當時直接下令全員待機,先把人給他帶回來再說。于是,驗證了夜長夢多這句話的含義,奧格朗弗等人以人類絕對猜不到的方式悄悄離開了咖啡館。
凌易的作用不是反攻,而是吸引政府派的注意力,借此為他們創造逃生的機會。
同時,他還能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戰斗什么的。在凌易看來是下策中的下策。如果有更方便快捷的辦法,他就絕對不會選擇戰斗。
檀香的味道彌漫整個室內,僧侶們莊嚴的誦經聲中交雜著女人的啜泣聲。坐在室內前方三排的是穿著喪服的死者親友,后面數排的人則是穿著各式各樣衣服的人。男女皆有不過看上去年齡都不超過三十。應該是死者朋友的關系吧。每一個都仿佛在模仿別人般低頭不語。
前排的啜泣聲開始加劇。
坐在最后一排的青年以冷靜的目光環顧四周。他身材修長。穿著一套黑色休閑服,乍看起來像西裝其實不然。右手敷衍了事地把玩著一串佛珠。
凌易若有所思地將手放在額頭上。那雙宛如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如同感覺麻煩似的瞇起來。
參與喪禮的人員之中。除了自己以外,當然沒有其他什么可疑人物。
室內充滿了嚴肅的氣氛,但只要一走出去,恐怕便難逃媒體記者像餓狼一樣包圍上來。
現在,凌易必須要極力避免自己的面孔出現在媒體上。但這次是那位名義上的同伴第一次行動,總不能坐視不管。
——這僅僅是只是好話。
凌易對喪禮沒有任何感覺。對于這一類的慣例行事,他也基本上不感興趣。
尸體就只是肉塊,肉塊定沒有辦法慰藉任何人,而慰藉也無法根本地解決問題。
事實上,他只是來‘看’的。
是的,把死亡這一現象所產生的影響盡收眼底,這將決定他以后的計劃方向。
十一月十四日。在東京都的中野區的某個公寓里,負責打掃的房東聞到一股惡臭,沿著臭味找到源頭,但是按門鈴就沒有人回應,也沒人接電話,但是房子里面的燈是開著的。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就打開了電子鎖,進去一看,這個男人——茂村保,二十六歲,已經死了。像是死了五天半了。房子里面并沒有被翻過的痕跡,也沒有打斗痕跡,尸體躺在床上,而且,頭上戴著amusphere,換言之虛擬游戲頭盔。
這個游戲頭盔里裝載的vr(虛擬)游戲只有一個,那就是gungale
簡稱ggo。
那是一個由槍與鋼鐵支配的世界,玩家們以最強的槍手作為目標。因為可以自由pk,所以不止是與怪物,更要與其他玩家進行競爭。在ggo登場的武器中,有實彈系槍械和光學系槍械兩大種類。與玩家作戰使用實彈系槍械,與怪物作戰則使用光學系槍械,這是最近流行的理論。
這兩大類槍種在性能之外也有巨大的差異,與光學槍全部架空名稱和槍身相對,實彈槍就是現實世界本來存在的武器。因此,ggo中大多數的玩家都是所謂的槍迷。
而且,ggo,是在日本唯一擁有職業玩家的vr(虛擬)mmo(大型網絡游戲)。因為采用了游戲貨幣返還現金的功能,所以高等級的玩家每個月都能賺取高額的電子貨幣。在ggo不斷奮斗,賺取每日的生活費也不是空談。因此,ggo玩家們投入熱情和時間與其他的mmo相比有著天壤之別。
那名死者據說玩了兩天兩夜的游戲,后來死于急性心力衰竭。
用‘心臟突然停止跳動’這個說法更合適吧。
當然,事情可不止這么簡單。
喪禮結束過后,凌易在門口接了個電話。
“....嗯,我見識到了你的手段,說實話很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你可別搞錯了,我的目的可不是協助你殺人。你想殺誰都跟我沒關系,總之我不會阻攔你,盡管放心去做吧。”
輕描淡寫地說罷,掛斷電話后,浮現出了微妙的笑容。
不會阻攔?當然了,最好再做得過火一點,把事情鬧得更大一點。
我很期待喲。
——死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