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知道方炎和神龍一脈有恨,神龍蓄養民間數十年,一朝入京城,便以正處于武道巔峰的青龍莫輕敵為挑戰目標,一戰而勝,并且在戰斗過程中挑斷了青龍手筋,致使他一身修為就此葬送,成為一個嗜酒如命不知村外日月的廢人青龍隕落,方家亦隨之落魄。∮,
在青鳥看來,方炎有十萬個理由仇恨神龍,也有一百萬個理由挑戰神龍
神龍進入紅墻之內成為玄部供奉,這在外界并不是多么隱蔽的事情。方炎主動問起神龍小院下落,那么,自然是想著趁此機會挑戰神龍為青龍報仇為家族雪恥
不然的話,他以后哪里還有機會遇到神龍本人?
在方炎眼里,青鳥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很白癡又很荒謬。
拜托,你當我智商和你一個層次啊?
先不說在紅墻之內挑戰一名高級供奉要承擔什么樣的責任和后果,單單是單打獨斗神龍的風險就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
打贏了還好,要是打輸了自己還能不能活命都是個問題。
進入天道境的老酒鬼都不是神龍的對手,被那個變態的老東西給挑斷了手筋。由此可見,神龍心狠手辣,戰斗的時候痛下死手絕不留情。
老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方炎是君子,方炎并不著急,五十年之后等到自己神功大成進入天道境巔峰狀態,定把那個老匹夫給踩成爛泥五十年不行就六十年,六十年不行就七十年。方炎比神龍年輕,神龍總有變成爛泥的那一天。
他對此堅信不移!
聽了方炎的回答,青鳥對方炎更加的鄙視,說道:“我還以為你沖冠一怒為家人報仇呢,沒想到卻是一個只知逃避繞路的膽小鬼”
方炎毫不在意,神態淡然地看著青鳥,問道:“你能不能打得過神龍?”
“神龍先生早就邁進了天道之境,功力通玄,我怎么可能是神龍先生的對手?”青鳥提起神龍名諱的時候極其恭敬。一方面是因為神龍能力出從,在玄部地位崇高,確實很受人尊重。另外,因為神龍和方炎有恨,方炎的敵人自然就是她的朋友
“那你怎么不去挑戰神龍?打敗神龍之時就是你揚名立萬之日”
青鳥冷笑連連,說道:“打不過還要打,你當我是白癡嗎?”
方炎認真地點頭,卻把青鳥的話原樣復制,說道:“打不過還要打,你當我是白癡嗎?”
“你”青鳥怒極,說道:“我和神龍先生無怨無仇,所以才不急于挑戰。你和神龍有深仇大恨,家中長輩被神龍所傷,現在遇到不知上前報復卻畏懼不前,方家有此男兒,活該墮落沉淪”
方炎笑瞇瞇地看著青鳥,說道:“你很想看到我去挑戰神龍?”
“那是你個人的事情,與我何干?只是習武之人見不得懦弱之輩而已”
方炎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朝著青鳥擲了過去,說道:“我們現在是不是也有仇了?你怎么不向我報仇?”
“你當我不敢殺你?”青鳥拳頭緊握,眼現殺機。
在她雙腳站立的地方,灰塵揚起,朝著四周飛散。那是她雙腳開始蓄力,隨時都有可能拔地而起給予方炎一記殺招。
“你當然不敢。”方炎笑著說道。“你敢動手,我就大喊你要殺人滅口你是白修女朋友身份這件事情就要世人皆知了”
“誰是白修的女朋友了?”青鳥的眼睛都快能噴出火來,強行壓抑著心中的戾氣喝道:“方炎,你別血口噴人”
“你生氣了?”方炎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你現在覺得世情險惡了?你現在知道有口難言了?知道委屈冤枉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了?”
方炎的表情凝結成霜,怒聲喝道:“白修殺我父親,屢次三番設局殺我結果我拼盡全身力氣將其殺死,我怎么就得罪你了?是不是當他想要殺我的時候我躺在那里任其殺死,這才能夠讓你們滿足高興?憑什么?”
“都是你一家之言,誰能想信?誰能作證?”
方炎真是被這個陷入情網的女人給氣笑了,說道:“你信不信關我屁事?反正白修已經被我殺了還有,我為什么要向你證明什么?你又當自己是什么?”
“方炎”
“你要是不能殺了我,就少給自己招惹麻煩”方炎眼神不屑地盯著這個女人,說道:“你知不知道,無論是吵架還是打架,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誰又不是誰的對手了?”一個冷傲的聲音突然間從旁邊的密林中傳來。
方炎和青鳥同時朝著密林看過去,一名身穿黑衣,面目清秀,卻又給人極強壓迫力的年輕男人大步走來。男人的眼神凜冽,臉上不帶一絲情感,給人桀傲不馴很難相容之感。
“公孫旗”青鳥低聲呼道。
因為神龍的赫赫威名,在玄部幾乎是無人敢招惹的存在。神龍的愛徒小神龍公孫旗狐假虎威,狂妄不遜,從來都不把他們這些同事看在眼里。顯然,她對公孫旗是畏懼和不喜的。
方炎看了青鳥一眼,然后一臉笑意地看著龍行虎步走來的公孫旗,笑著說道:“公孫兄,剛才我還和青鳥說咱們是生死兄弟”
公孫旗的視線放在方炎的頭頂,說道:“誰跟你是生死兄弟了?配嗎?”
“青鳥也是這么說的,他說你根本就不配和我做生死兄弟不過我對他說,我這人結交朋友只看眼緣,不看身份能力你就是一坨屎,我只要看你順眼,你就是我的生死兄弟”
“方炎”公孫旗眼神如刀。“那日我沒帶錢,沒辦法將你立斃掌下你是在逼迫我出手嗎?”
“說得就跟你打得過我似的。”方炎笑呵呵地說道。
“再說”方炎指了指青鳥,說道:“她奉命來接我,自然要護我安全,你敢向我出手,青鳥一掌把你拍死”
“方炎”青鳥咬牙切齒地怒視方炎,有種張嘴把他咬死的沖動。她真是后悔啊,怎么就招惹了這樣一個一個潑皮無賴呢?要是早知道這樣,她就對他的態度稍微好上一些,就算有敵意也不能讓他發現。何苦給自己招惹來這么多的麻煩呢?
“怎么?難道我說得不對?”方炎看著青鳥問道。“你接我進來,如果有人對我出手而你又不保護我的話,那就是你工作失職恐怕不好交差吧?”
青鳥知道方炎難纏,嘴皮子上的功夫自己遠遠不如,也不想再在路上和他耗費時間,年輕首長還在玄部等待他過去呢。
于是她看著公孫旗,說道:“公孫旗,年輕首長要見方炎我現在帶他過去”
公孫旗注視方炎良久,終于出聲說道:“暫且留你一條小命”
說完這句話后,他的身體無端地矮了一截,身上的衣服這才開始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頭上的長發也迎風飛舞
在他從密林里面走出來時就挾著雷霆之勁而來,確實有著立將方炎斃于掌下的想法。那個時候的他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在涼風吹拂中,長發不飛,衣服不揚,整個人都被那環繞全身的勁氣包圍,形成了一個透明的真空。
肉眼難見,但是方炎和青鳥都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
現在放棄了動手的決定,它的身體衣物這才恢復了自然而然的狀態。
“你看,你也在威脅我”方炎無奈嘆息。“你知不知道,凡是威脅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當年我剛剛到花城時,學校的校董威脅我。后來他的兒子進了勞教所。再后來花城四秀之一的江逐流威脅我,現在他自己進了監獄。將軍令也威脅過我,他被將家驅逐游蕩在外成了孤魂野鬼現在你也來威脅我,說實話,我都有些期待你的下場了你說,你想怎么死?”
“方炎”公孫旗身上的衣服再次挺了起來,頭上的發絲再次凍了起來。手掌紅光隱現,隨時都能夠劈出一記殺傷力巨大的掌刀。
他恨極了方炎!
恨極了方炎那張臭嘴!
“我在這呢。”方炎輕聲答道。“你眼瞎啊?”
“公孫旗”青鳥急忙擋在兩人之間。方炎那個二百五不在乎,自己卻要考慮兩人大戰之后的后果。“年輕首長要見方炎,我現在要立即帶他過去”
公孫旗眼里精光四射,并不掩飾自己的能力境界。
他思考良久,只能再次卸力,冷冷盯著方炎,說道:“今日任由你逞口舌之利,它日必將你那條舌頭取下來下酒”
“你看,你又威脅我我要是你,趕緊喊一聲祥瑞御免。”
公孫旗冷哼一聲,轉身朝著旁邊一幢小院走去。
方炎看著他挺拔如山的背影,心里輕輕嘆息。
什么時候才能夠一怒拔劍將神龍人頭斬落劍下,將小神龍公孫旗的人頭也斬落劍下,將將軍令的人頭斬落劍下,將宋插秧的人頭和小jj都斬落劍下別人可以一怒拔劍,自己卻只能一怒犯賤。
僅僅是口舌爭鋒,就算是贏了,又有何意義?
又得到了什么呢?
方炎認真地想了想,至少自己的內心是喜悅的。
嗯,只要自己喜悅,那就是值得的。方炎在心里想道。
青鳥看了方炎一眼,再次在前引路。
方炎準備跟在她身后離開時,卻有一個清朗的聲音引了起來。
“故人晚輩來訪,怎能不入院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