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還沒有見到,方少就已經知道她是誰了?”蘭山谷一臉笑意地說道:“既然是故人,那就更應該請來一見才是。難道方少是怕我和柳樹搶了你的風頭?這個你盡管放心,我和柳樹確實要比你英俊帥氣一些,但是,只要是方少看重的女人,我們就算有仰慕之心,也絕無追求之意——當然,如果那位仙人要是一不小心看上了我們主動對我們展開火熱兇猛的進攻,那個時候方少可不能因為吃醋棒打鴛鴦。”
方炎知道蘭山谷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以這樣隨意的說話方式來拉近雙方之間的關系。這是一個情商極高的男人,有他在身邊插科打諢確實要讓人輕松愜意太多。要是他也跟柳樹一起滿臉陰沉地坐在那兒,說話冷嘲熱諷,看人的時候也隱帶兇光,恐怕方炎一分鐘都堅持不下去,早就扯個自己家的小狗要生二胎了之類的理由拍屁股跑路了。
方炎搖了搖頭,看著蘭山谷說道:“故人還談不上。我知道她是誰,她卻不知道我是誰——而且我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面。可以說,我們倆是完全的陌生人。”
蘭山谷眼神疑惑,問道:“我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人能夠讓方少也如此這般推崇鐘情?我可知道,方少身邊的女人都是天香國色,普通人可入不了你的眼——玩古典音樂的?如果當真有那么一個人的話,也只有可能是那位傳說中的人物了。整個華夏也不過只有那么一人,我這輩子怕是沒福氣見上一面了——”
“就是那個人。”方炎笑著說道。
蘭山谷瞪大眼睛,說道:“華夏七癡之一的樂癡?”
“正是樂癡。”方炎笑著點頭。“之前在燕京的時候有幸聽過她的一場演奏,只聞樂聲,不見其人。但是,那也足夠讓人一生難忘了——他顛覆了我對音樂的認識,讓人隱藏在心底的各種正面的或者負面的情緒無限放大。讓人沉溺在那些往事中難以自拔。有人傷感,有人嘆息,更多的人流淚哭泣。余音繞梁,三年不絕。”
“剛才聽到琴聲的時候,前期還沒有那么強烈的感覺。但是聽到了后期,又一次陷入了那種讓人難以自控的情緒當中——我想,這種級別的樂師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見到的。也只有她才有這樣的能力。不是她是誰?”
“是啊。我也聽說過一樁有關樂癡的奇聞趣事——”蘭山谷一臉認真地說道:“據說有人聽樂癡的現場演奏時,竟然激動的現場裸奔——”
“——這種沒根據的事情——”方炎的臉頰微紅,有種想要把那些到處亂嚼舌頭的家伙給活活掐死的沖動。“一般都是幕后公司的營銷事件。娛樂公司經常會用這樣的手段來推廣自己的公司藝人,沒想到樂癡這樣的神仙人物也用上了。倒是顯得庸俗了些,和樂癡華夏七癡的身份不符合。”
“酒香也怕巷子深,天下誰人不營銷?”蘭山谷笑著說道。
方炎認真地審視著蘭山谷的表情,想要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一天晚上楓葉會所生的事情。
讓他失望的是,他在蘭山谷的臉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知道那天晚上知道的所有事情,他甚至還知道那個裸奔的家伙就坐在這個包廂里面——他是故意拿這件事情來打趣調侃自己。
“那是太極之心和音樂產生共鳴,導致身體內部的勁氣狂奔,將身上的衣服炸裂——”方炎努力地想要解釋著。“你不明白。”
“是的。我不明白。”蘭山谷說道:“在場的很多人也不明白。所以那場事故傳到我耳朵里面的時候,都說那是有人聽到了樂癡演奏后興奮的脫衣服裸奔——我也沒辦法去糾正他們說的不對。畢竟,我沒有現場見證那激動人心的一幕。”
“——”方炎就想著干脆把蘭山谷在龍圖集團得到的股份給收回來算了。讓他賺那么多錢干什么?反正他很快就要被自己掐死了。
“沒想到神秘莫測的樂癡竟然出現在花城,而且還到了我的藍山會所——”蘭山谷像是猜到了方炎心中的想法,趕緊轉移著話題,說道:“既然方少也沒有見過樂癡,那我這個會所主人就過去招呼一聲,順便邀請她來我們包廂坐坐?”
“不用了。”方炎拒絕。“據說樂癡喜歡安靜,平時不愿意和生人講話,就是演奏的時候也不與賓客見面——我們何必去勉強別人呢?”
蘭山谷對著方炎豎起大拇指,說道:“大少也是雅士,難怪你的太極之心能夠和樂癡先生的音樂產生共鳴——”
“我主要是怕你去了也請不過來,丟人。”方炎說道。
方炎和蘭山谷說一些打趣話的時候,柳樹一直坐在旁邊沉默喝茶。
他看似在認真地聽兩人在說些什么話,但是又像是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曾經活躍在花城公子圈的花城四秀之一柳樹,自從那一場事故被毀容之后就性格大變——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性格孤僻的怪物。
是的,已經有人給他取了一個新的外號:狼頭人!
龍誕香泡了三泡,方炎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包廂外面傳來喧嘩聲音。
“剛才彈琴的是誰?出來讓本少爺看看——”
“出來出來,咱們大大的有賞——”
“希望是個美女,要是個老太婆那就太破壞爺們的心情了——”——
方炎表情微怒,卻終究沒有多說什么。
雖然他和樂癡不曾見面,但是因為這兩曲子的緣故,又有那心有靈犀般的共振,使他在心里已經把樂癡當作自己的知交好友。
他本意是不希望樂癡遭遇什么不平的事情。
外面的那些人顯然是針對樂癡而來,他們也聽出了那鋼聲的優美,于是現在又想來見見那操琴的人是誰。
蘭山谷一直在留意著方炎的言行舉止,看到方炎表情不悅,笑著說道:“大少不在的這幾年,花城出現了一些小孩子。這些年輕人仗著家里有幾個錢就性子狂妄,囂張跋扈,經常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他們大概也覺得樂癡先生的琴聲優美,就忍不住想要來給她打聲招呼。”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希望別讓樂癡為難。一心做事的人值得欽佩,特別是全心全意一片癡心做音樂的人——”
“放心吧。”蘭山谷笑著說道。“這里是我的地盤,想必他們也會給我幾分薄面——”
蘭山谷話音剛落,外面的喧囂聲音就已經加大變粗。
“里面的人都死了?快開門,大爺們要進去了——”
“臭婊子,你們開不開門?再不開門我就要砸門了——”
“你們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我們蘭家的地盤——我告訴你們,如果再不開門的話,你們就永遠別想離開這藍山會所了——”——
外面的聲音傳到包廂里面,方炎笑瞇瞇地看著蘭山谷。
蘭山谷的臉色陰沉地快要擰出水來,他才剛剛向方炎吹牛#逼說外面的那些小年輕多多少少會給他蘭山谷幾分薄面,結果他們就吆喝著說要砸門要讓人永遠走不出藍山會所之類的威脅話——
他覺得自己的老臉火辣辣的疼痛。被外面那些小子給狠狠地抽了好幾十記耳光。
“我出去看看。”蘭山谷沉聲說道。
方炎點了點頭,說道:“正好我也準備回家睡覺了。一起去外面看看熱鬧吧。”
方炎說走,柳樹自然也會跟上。
走出包廂,穿過一條弄堂,就看到小院子里面站著一群華衫麗服的年輕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模樣看起來都十分的年輕。
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他們站立的姿勢歪歪斜斜的,還有一對年輕情侶旁若無人的靠在柱子上親吻。
在一間屋子門口,站著幾個手提酒瓶的年輕人。
他們嘴里罵罵咧咧的,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還有兩個年輕人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跑過去拍打包廂木門。
拍打不開就用腳踹,哐哐哐的聲音不絕于耳。
木門嘎吱嘎吱作響,如果不是酸枝門板結實,恐怕早就被這些人把門板給踢破了。
“一群人渣。”方炎冷聲說道。
看到方炎生氣,蘭山谷的心直往下沉。
他大步朝著事故現場走去,大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蘭山谷的身材高大,氣勢十足。說話的聲音猶如雷鳴,確實給人極大的威懾力。現場有瞬間的寧靜。
但是,當那些年輕人看到蘭山谷只是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大塊頭后,他們就再一次嘻嘻哈哈地笑開了。
“我靠,那個大塊頭是誰啊?哪里跑出來的瘋狗?”
“這哪里是什么瘋狗?分明是一頭大狗熊——”
“哈哈哈,我認識他——就是那個主動提出來和蘭家分家的傻逼——蘭亭岳,你的白癡大哥來了——”——
蘭亭岳站在門口,眼神兇狠地盯著朝著他走來的蘭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