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軍醫

第十七章查房與失職

何素雪把用過的熱水倒進大木盆里,把臟衣服泡起來,準備吃過飯就搓起來,焦嬸子在井臺邊一個錯眼瞧見了,大聲喊起來:“小何放那別動,一會嬸子來弄,這天兒冷得慌,你可別玩水著了涼。”

何素雪那個澹鏤蟻匆路嗆瞇模梢脖鷴裉已劍雇嫠飫鋨慫甑南縵巒弈芏グ敫齟筧擻昧撕貌唬匆路遣皇切∫饉佳健p哎喲,貌似大家都知道姐不是鄉下娃了。

趙本真拎著小桶,也勸道:“放著吧,我也不會洗呢,都給焦嬸子拿去了,那是她的活計,你不給她做,她會有想法的。”要不是不好碰女子的衣物,他早給端下去了。

何素雪決定做個聽話的好孩子,這個時代自有它的游戲規則,象焦嬸子這樣的仆婦,她的工作就是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搶她的活做,會被視為搶飯碗的。

何素雪晃著小手,下了樓,正在劈柴的鄧小虎停下斧頭,嚷嚷道:“小何你可真能睡呀,還以為早起能跟著你練拳呢,結果都晌午了還不見人。”

何素雪完全不理會鄧小虎的調侃,拍拍巴掌道:“現在練也一樣呀。哎?不行,我還有事,下午得空再說吧。”

“哎,行的。”鄧小虎又掄起了斧頭,何素雪站著看了兩眼,焦嬸子就喊她進廚房吃早飯,呃,午飯。

兩個窩頭一小碗稀粥,就著咸菜,何素雪就把自己搞飽了,出來一看,少年們手里都有活,她贊一句勤快,便往劉建的病房去,該查房了不是?

常得貴和陳有亮也在劉建的病房里頭,那病床還是擺在屋子中央,沒有移回原位,成了單人房vip待遇了。

常得貴正在查看劉建腹部傷口的情況,看見何素雪進來,便招招手,“小何來看,果真沒有再流血了。”

不流血沒什么稀奇,何素雪擔心的是并發癥。她走近病床,發現病人是清醒著的,眼睛骨碌碌轉呢,便問道:“體溫怎么樣,還發燒嗎?大小解如何?”

那劉建,慘白的臉頰瞬間暴紅,陳有亮的眼神也很古怪,常得貴卻覺得何素雪的問題很正常,笑道:“昨晚到現在喝了五碗藥了,烈酒擦身擦了三回,現在還有些低熱,小解過了。”

何素雪伸出右手背探了探劉建的額頭,“是低熱,大叔,徹底退燒之前,柴胡湯是不是還得喝呀?”

她用的是疑問句,好像在請教,只有常得貴明白她是在暗示他該怎么做,“嗯,是還得喝。有亮,用酒擦過之后給劉建包扎起來,讓小九喂點粥。”

把陳有亮留下善后,常得貴領著何素雪走出屋子,進了第二間病房,這里面比較擁擠,因為住了三個傷員。

趙本真閑著無事,也跟進來看熱鬧,默默地站在何素雪身后。

常得貴對這些病人的輕重緩急,心里都有數,讓何素雪看的第一個傷員,估計就是迫切需要手術的重癥患者。

常得貴揭開病人大腿上的敷料,一股腥臭味擋都擋不住,“小何,這是箭傷,箭頭已經剪了,但韃子心毒,箭上一般都有東西,馬糞牛羊糞,有些還粹毒,非常難對付,所以你看,現在就是毒發的樣子。”

病人面部潮紅,好像蒙了一層黑氣,呼吸急促,喉嚨發出哨音,不用體溫計都知道他一定在發高燒,常得貴隔著布擠了腫脹發黑的創口,黃綠色夾著紅色的膿血就冒了出來,空氣中的臭味越發濃重。

“真毒啊。”何素雪看了傷口,又去給病人把脈,難得的學習機會呀。

等何素雪放開病人,常得貴把傷裹好,又帶她去看第二個,也是大腿上的傷,不過是刀傷,病人面如金紙,呼吸微弱,神志模糊,捆綁的敷料一松開,就有大量的血水從那恐怖的創口中涌了出來,幾層布一下子就染紅了。

何素雪下意識伸手去按住傷口,“大叔,這個一定是有大血管破裂了吧?是不是得趕緊縫上呀?”

胳膊太小沒力氣呀,血水還在往外冒,小巴掌都泡在血水里了。

常得貴忙換下何素雪按住創口,眉頭皺了起來,“看來金創藥還是沒起效啊,小何,你趕緊的,讓你三師兄把工具拿來。”

“我去。”趙本真掉頭沖出病房,喊了幾嗓子,沒一會,陳有亮和毛永青各捧著一個包袱沖了進來,趙本真則一手提一個茶壺,“酒來了,鹽水也有!”

“敷料包先拿來,小趙哥哥,給點酒我洗手。”何素雪把病人沒受傷的另一腿搬開一些,毛永青放下包裹打開外包布,她則伸出兩手,讓趙本真傾倒出一些酒液沖洗一下。

“好了,長青哥哥讓開,我來。”

“大叔,臟布移開,換這干凈的,按住了。”

“好了,我來找血管……”

一通忙亂,找到斷裂的血管兩端后鉗住,沒有細針細線,縫血管實在做不到,只能結扎住不讓繼續流血,然后便是喝麻藥,清創縫合。

血管是何素雪扎的,縫合全部是常得貴做的,速度比昨晚快的不是一星半點,二十多針,兩刻鐘不到就縫完了。

何素雪狂叫人才呀,這哪里還看得出是新手,分明是訓練有素的老大夫嘛。

搞定這一個,何素雪小聲和常得貴嘀咕一陣,后者便張羅著把人抬到隔壁,跟劉建住一個房,單人房vip待遇取消了,變成了術后觀察室。

常得貴親自收拾他的寶貝器械,卷起抱到井臺邊洗刷,一股股血水順著石板縫流進陰溝,焦嬸子很淡定地放下洗衣板,起身回廚房,打了一盆熱水給何素雪洗手,不用讓她井水。

陳有亮給病人搬床完畢,低頭縮脖子地慢慢蹭過來,等焦嬸子離開,常得貴將手里的擦布砸進水里,抬眼怒瞪,句子從牙縫里擠出來:“你就是這樣做事情的?藥沒起效為什么不早說。”

水珠濺到身上,陳有亮抖了抖,“師傅出城之后才發現的,當時讓二師兄扎好了,后來事多,太忙,就忘了說。”

常得貴冷笑,“你不是忘了,你是自以為是,覺得自己長本事了能夠治好,治不好也是人家命不好該死,是不是?”

陳有亮把頭壓得更低,一句話都不敢回,常得貴把他的心思全部猜中了,除了震撼和驚恐,他再無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