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畢問天十分篤定地說道,“施得是何子天在一統天下的過程中,必不可少的馬前卒和炮灰”
也不知是畢問天隨口一說蒙對了,還是他真的知道何子天的下落,此時此刻,在京城東部的一棟豪華別墅之中,何子天正坐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之中,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神態自若,姿態安詳,哪里還有半點受傷的跡象。
和灰頭土臉的四合院相比,歐式風格的豪華別墅極盡奢華,大理石地面和墻壁,水晶吊燈,羅馬柱,真皮沙發,精致而美輪美奐。不算價值千萬的別墅,單是別墅內的裝修,少說也得百萬元以上。
更不用提別墅門口停放的兩輛價值都在百萬以上的豪車了。雖然單就價值而言,別墅還是比不了杜清泫的四合院,但如果強調別墅的主人就是整個別墅區的開發商的話,就可以從側面知道主人的身家了。
而這片別墅區,是目前京城最豪華最高檔的別墅區。
“爺爺……”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起,一個一身毛絨睡衣的女孩從樓上下樓,撲入了何子天的懷中,“這一次留下來多陪我幾天,好不好?”
女孩年約十一二歲,粉雕玉琢一般,一雙大眼睛十分靈動,最好看的是她的一雙耳朵,福相十足,如果讓她去演金童玉女中的玉女,完全不用化妝。
毛絨睡衣上,繡的不是常見的卡通形象,而是一副太極圖案。
何子天一臉慈愛之色:“思思乖,爺爺這一次會好好陪你幾天。”
如果讓施得和碧悠見到此時的何子天如同享受天倫之樂的普通老人一樣,二人說不定會驚訝得不知所以。因為別說施得沒有見過何子天有如此慈祥的時候,就連和何子天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之久的碧悠,也是從未見過。
被稱為思思的小女孩甜甜地應了一聲,依偎在何子天的懷中:“爺爺,為什么爸爸媽媽都不希望你回來,爸爸難道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嗎?他和你長得一點兒也不像,而且他也不姓何。”
何子天微嘆一聲:“思思,有許多事情,等你長大后才會明白,現在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情,不管是爺爺還是爸爸,都是你最親的親人。”
“可是爺爺,我想讓我最親的親人永遠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在小孩的童話世界時,幸福的人總是永遠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但童話總有醒來的時候,現實遠比童話殘酷多了。
何子天只是微微笑了笑,沒有答話,站了起來,來到門外,抬頭仰望星空,見繁星點點,北斗七星的斗柄已經由北慢慢偏西了。
斗柄指西,天下皆冬,冬天快要來了。
今年冬天,將會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冬天,如果施得一切不出差錯的話,明年他或者就不用隱居在市井之間,可以重出江湖了。
只是施得真的能獨擋一面,按照他的設想順利在石門打開局面嗎?
同一片星空之下的施得,此時距離何子天不過30多公里,但30多公里的距離,有時卻如千山萬水一般遙不可及……從偏院出來,告別了葉達成、李長風和夏想等人,施得沿原路返回,總算沒有再一次走錯路,找到了正在找他的夏花和月清影。
奇怪的是,施得一路上一直在想的不是李長風的儒雅和葉達成的傲然,卻是夏想的分寸。仔細回想之后,他忽然想起一個差點兒被他忽略的細節,和上次在單城相見時有所不同的是,夏想的面相似乎有了微小的變動,十二宮的官祿宮大動,預示著夏想官運大開,即將從政了。
自始至終,施得認定夏想是李長風的助理的角色,好吧,就算李長風在石門極有影響力,但他畢竟是商界中人,夏想怎么可能會借助李長風之勢搖身一變,從經商之路走向了從政之路呢?而且以施得的觀察,夏想此次從政,似乎起點還挺高。
也許是他不太了解夏想的背景吧,說不定夏想的身后,還有別的貴人相助,施得搖了搖頭,驅散了腦中的胡思亂想,一抬頭,夏花和月清影迎面走了過來。
“喂喂喂,施得,你太不地道了,一個人偷偷摸摸跑哪里去了?是不是勾搭上哪一個良家婦女了?半天都不見你的人影,再玩下去,天都亮了,是不是一件正事也沒辦成?”夏花一上來就對施得大加攻擊,上前拉住施得的胳膊,“告訴你吧,我和清影都不虛此行,認識了天佑集團的蕭佐,初步和蕭佐達成了合作意向。還有,我也和李山林聊了聊,他對綠色生態旅游也挺感興趣,說有機會再進一步深談。”
天佐集團?好像也和全有有過來往,施得聽了出來夏花的意思,夏花是埋怨他白來一趟,一無所獲,他呵呵一笑:“誰說我勾搭良家婦女了?再說了,能被人勾搭上的良家婦女還會是良家嗎?開玩笑誰說我一件事情也沒辦成,至少我認識了全有,和全有初步建立了一種全新的合作模式。”
“全有?我沒聽錯吧?”夏花夸張地笑了,“全有的發家史就是一部空手套白狼的教科書,你和他合作?別逗了小得,他的風格不符合你的原則。”
對夏花稱呼他為“小得”,施得只能還之以白眼:“全有做事情是有點兒劍走偏鋒,但我對于合作伙伴一向的態度是多看優點,少看缺點,比如你,雖然有時很煩人,但大部分時候還算不錯,所以,我也就認可了你的為人。”
“你……”夏花氣壞了,揚手要打施得,一想月清影在一旁,就又收回了手,很淑女地一笑,“謝謝施總的賞識,如果施總不嫌棄,就請繼續關照小妹
月清影掩嘴而笑:“別鬧了夏花,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先是夏花向施得講述了她和月清影分別和蕭佐、李山林對話的經過,一向有一說一的夏花也沒有隱瞞蕭佐對月清影的好感,說是月清影一露面就震驚了蕭佐,讓蕭佐差一點兒垂涎三尺。
正是由于月清影的驚艷之貌,蕭佐在夏花面前幾乎失去了抵抗和思索能力,幾個回合下來,蕭佐沉迷在月清影的美貌之中無法自拔,哪里還顧得思考夏花說的是什么,夏花說什么是什么,他除了點頭之外,就沒有別的動作了。
“蕭佐說了,他愿意拆借資金給濱盛,助濱盛一臂之力。”夏花笑得合不攏嘴,“怎么樣施得,現在才知道我帶清影來高月的真正用意了吧?清影一出馬,不管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全部拿下。”
月清影莞爾一笑:“總覺得我成了夏花迷惑人心的道具了,有時想想,似乎這樣做不是很好。”
“也沒什么不好的,你什么都沒做,就是坐在了我的旁邊一言不發,男人們就自己意亂情迷了,能怪你嗎?色不迷人人自迷,酒不醉人人自醉,自迷的人和自醉的人,不要怪女人長得漂亮和酒太香,要怪只怪自己定力不夠。”夏花才不會認為她的美人計有什么不妥之處,何況平心而論,她也真沒有想到堂堂的富家公子蕭佐這么沒有定力,一見月清影就幾乎把持不住,要向月清影索要聯系方式了。
沒有和蕭佐有過深入接觸的夏花當然不知道的是,蕭佐曾經在女人問題上在全有手中栽過一個大跟頭,所以說,她以為她拿下了蕭佐,卻不清楚,實際上真正拿住蕭佐的人卻是施得。因為施得讓全有臣服,等于是所有被全有制約的人,都會間接為施得所用了。
蕭佐何許人也,施得不得而知,但從夏花的敘述中,他大概了解了蕭佐的生平——蕭佐,男,天生帥哥,天生富貴,后天成功人士。父親蕭佑為石門著名的天佑集團的董事長,母親林玉成為石門著名的餐飲集團稻香閣董事長。身為獨子的蕭佐不從父志不遂母愿,從國外大學畢業后回到石門白手起家,先是成功地經營了一家固定資產36多萬元的建材市場,可謂少年成名,人生得意。
后來,天佑集團和稻香閣合并之后,蕭佐才子承父業,擔任了合并之后的天佐集團的董事長。
按照夏花的形容,蕭佐身上全然沒有紈绔子弟的作派,為人謙恭,除了人家天生帥哥的英俊瀟灑沒法掩飾之外,可以說整體上比施得還要低調。
“不要和我比,我不是富二代。富二代的低調是除卻巫山不是云的淡定,我的低調是底氣不足的無奈。”施得哈哈一笑,自嘲地笑道。
笑完之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前方的道路上,此時深夜的街頭,沒有幾輛車更沒有行人,忽然,他眼睛的余光一閃,似乎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從車燈中一晃而過,消失在了石門深秋的深夜的街頭。
怎么好像是二小和大個?施得可是吃了一驚,再回頭一看,車后的路燈昏黃,而路燈之下,到處都有看不到的黑暗角落,哪里還有半點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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