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師

第八十五章 第一步還不錯

門一開,一個中年婦女探出身來,一見是夏花,驚喜地說道:“小花,你怎么回來了?你說你回來也不和媽說一聲,來一個突然襲擊,以后記得事先打個招呼,要不沒你的飯吃。(請搜索,或者直接輸入看)這孩子,神出鬼沒的,一到飯點就出現了。”

“媽,少說兩句,耳朵疼。”夏花嘻嘻沖老媽一笑,躡手躡腳進了門,沖正坐在客廳吃飯的老爸說道,“爸,我回來了。想我沒有?沒想就別說話了,想了就點頭。另外,吃飯看報紙不是好習慣,沒收了。”

她一把從夏游手中搶過報紙,扔到沙上,然后坐在夏游身邊,又從夏游手中搶過一根油條,張口就吃:“爸,你都三高了,還吃油條,怎么得了?我替你吃了,就當孝心了。”

夏游還是不說話,板著臉,也不理夏花。夏花就告狀:“鄭雯婷,你管不管你丈夫,太沒禮貌了,別人說了半天了,一句話也不回。”

鄭雯婷哭笑不得,打了夏花的頭一下:“你這個閨女,多大了還沒個正經,老媽的名字能隨便喊?你說你,天天不著家,一跑人就沒影了,把家當旅館了?好吧,這些事情都可以原諒你,可是你天大的事情也不和爸媽商量一下,你要氣死人了。”

“媽,我都是大人了,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我都心里有數,你還當我是小孩,我怎么和你商量?還有老爸也是,經常拿什么馬列主義教導我,你說我要是精通了馬列主義,還要黨校的教授做什么?我是怕他們無地自容無飯可吃所以才不去學,是為他們留了一條活路,你們體會不到我的博大胸懷也就算了,還非要我當乖乖女。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從三歲開始到七歲結束,你們的改造已經宣告失敗了,就不要再幻想社會主義一定就比資本主義好了。”夏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邊吃油條邊滔滔不絕說個不停,沒有半點淑女形象

“胡鬧一派胡言”夏游終于話,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說道,“夏花,我警告你,不許再討論形而上的政治話題。”

“遵命,老爸”夏花才不怕夏游,一下站了起來,很端正地敬了一個禮,禮敬得很標準,可惜嘴里叨了半根油條的形象實在不雅觀,“我才懶得討論政治話題,多累人,是你和我一開口就是馬列主義什么什么的,我更愿意老爸不說官話說人話。”

夏游氣得瞪大了眼睛怒視夏花,夏花則是圓睜雙眼、鼓著腮旁子咬著半根油條,和堂堂的省委副秘書長兼省委辦公廳主任對視,過了一會兒,夏游敗退了,長嘆一聲:“我算是拿你沒辦法了。我一直懷疑,你的風風火火的性格到底跟了誰,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怎么會拿我沒辦法?老爸,你可是我的親爹,不是于爹,你要想收拾我,有的是辦法,就是你太偉大光榮正確了,你才不舍得對你的寶貝女兒下手,是不是,親爹?我當然是你的親女兒了,我的性格隨你,你只是壓抑了你叛逆的一面罷了。”夏花對于如何對付老爸早就輕車熟路了,所以不管夏游是嚴肅認真還是輕松隨意,她都有辦法讓他無可奈何。

“你閉嘴。”夏游哭笑不得,又一次無可奈何了,不過終于還是笑了,他這個女兒又調皮又精怪,不管他怎么板著臉怎么嚴肅,都嚇不住她,都是讓他慣的呀,只好說,“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不像話,太不像話。”

“當然不像話了,我做的是大事,不是空話。”夏花嘻嘻一笑,“老爸,你難道不想你的寶貝女兒在外面大展宏圖,大于一番事業?一輩子就當一個電視臺主持人多沒意思,吃的又是青春飯。我決定了,為了保護老爸的名譽,為了維護老爸的體面,我要辭去電視臺的工作,從此進軍燕省的房地產業,一個屬于夏花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啊,我說閨女,你要辭職?你又吃錯藥了?”鄭雯婷又拿了幾根油條和一碗粥過來,一聽夏花要辭職,就嚇了一跳。

“老媽,你真沒創意,一個吃錯藥的說法已經用了幾十年了,能不能改一改?中國都改革開放二十年了,你還原地踏步,太拖全國人民的后腿了。”

“行了,別耍賴了,你入股什么濱盛,已經是事實了,我就不說你了,但不許你打著我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辭職的事情,我不同意。回頭我和你楊叔叔打個招呼,不讓他放走你。”夏游退讓了一步,放下報紙拿起公文包起身要走,“我還要開會,得走了。夏花,你要再不事先請示就胡鬧,出了麻煩,別想讓我替你掃尾。”

“得了,親爸,遵命。我保證不打著你老人家的旗號招搖撞騙,頂多就是扯虎皮做文章……”最后一句話比蚊子叫的聲音還小,夏游已經出門而去,沒有聽見。

夏游一走,夏花就哎呀一聲很沒形象地躺在了沙上,鞋也不脫,油條還有嘴里吃著:“親媽,我睡一會兒,困死我了。一會兒要是我手機響,記得叫我。”

“到床上去睡,睡沙上成什么樣子?”鄭雯婷比夏游更了解她的閨女,她揚了夏花一下,“你就唬你爸的水平高,拿一個什么辭職當幌子,結果他還真信了,一急,就不追究你入股濱盛的事情了,是不是?你騙得了他,可騙不了我。你那騙人的幾招,我可是領教多了。”

“老媽英明。”夏花打了個大大哈哈,調皮地一笑,“我真困了,娘親,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我昨晚到半夜才睡。”

“啊,你昨晚做什么去了?快給老媽說說,是不是做什么不該做的事情了,我說丫頭,你可不能亂來,沒結婚之前,和誰也不能開房間,可是事關女人名聲的大事,聽到沒有?”

夏花沒聲音了,已經睡著了,鄭雯婷又氣又笑,搖了搖頭,先替她蓋上了一層薄被,又悄悄拿過了夏花的手機,翻了起來。翻了一會兒,現了一個名字在最近通話紀錄上出現的最多……施得。

施得還不知道他已經成為鄭雯婷的頭號懷疑對象了,他和楊長在一起吃過早飯,又聊了一通太極拳和中國傳統文化,等等,聊得十分投機,都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眼見到了上班時間,楊長在意猶未盡地說道:“我得去上班了,施老弟,晚上我作東,盡盡地主之誼。”

各自交換了電話之后,楊長在依依不舍和施得告別。自始至終,楊長在沒說他是什么身份,施得也沒有問。有時候保持一種淡交如水的狀態也很不錯。

之前在公園,本來夏花的安排是她和施得一起現身到楊長在面前,開門見山地提到家屬院項目,但在施得看到楊長在正在一招一勢打出正宗的楊氏太極拳時,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他自己出馬接近楊長在,相信會比夏花出面更容易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夏花一開始不同意。

別看夏花有時話很多,而且愛鬧,但在正事上她毫不含糊,很有主見,也很認真。施得就從她和楊長在關系太熟的角度出做了詳細的分析,最后說服了夏花,讓她認為還是以沒有目的的接近更容易讓楊長在沒有反感心理。

結果……施得大獲成功。

第一步開局不錯,那么第二步就應該更好走一些了,施得就撥打了夏花的電話,繼續下一步的安排,不料電話打通了半天,卻沒人接聽,讓他很是不解,只好先回了賓館。

回到賓館,施得給月清影打了一個電話。

“一切還順利吧?”月清影的聲音很清晰,她早就在等施得的電話了,“我剛剛還在想,其實一早從單城出去石門也來得及,不用非得晚上走,也不知道夏花是怎么想的……”

“她的安排是對的,今天早上的事情證明,她有時雖然鬧騰了一些,但在大事的考慮上,還算周詳。”施得不是為夏花辯解,而是事實如此,他昨晚也對夏花提出連夜前來石門不是十分理解,不過今天早上和楊長在的會談充分證明了夏花在表面上不靠譜的背后,其實是一個事事有計較有想法的人,“剛剛我和楊長在吃了早飯……”

聽了施得的情況介紹,月清影說道:“夏花比大學時成熟多了,記得以前她總是風風火火的性格,有人追她,她就先問對方喜歡她什么,對方答不上來,她就直接關門。如果對方說喜歡她漂亮,她就說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等她老了丑了怎么辦?結果嚇跑了一個又一個追求者。現在她長大了,也成熟了,做事情不再和以前一樣愛亂問為什么了。”

“那你呢?”施得難得聽到月清影說出長篇大論,就突兀地問了一句。

“我什么?”

“你在大學里是怎么對付一個又一個追求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