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訴你。(請搜索,或者直接輸入看)”月清影不解釋,入座后從包中拿出一份資料遞了過來,“邊吃邊看,邊看邊談。”
施得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也不再多說,接過資料之后就看了起來,看了之后,眉頭就皺了起來:“你要開一家玉器店?玉器店需要有雄厚的資金實力,而且……還要有眼力卓然群的鑒定師,否則,肯定得賠死。”
月清影低頭喝粥:“鑒定師的問題,你不用操心,我早就有了人選,肯定是國內一流的鑒寶專家。資金,也不是你該關注的焦點,你的目光應該落在選址、起名和經營策略上……”
施得愈加糊涂了:“為什么是我?你開玉器店和我有什么關系?”
“有,關系大了。”月清影認真地說道,顯然不是在開玩笑,“我負責資金、鑒定師和所有前期工作,你負責選址、起名和經營方向等后期工作,我們是合伙人!”
“合伙人?”施得一頭霧水,“月……清影,到底是怎么回事,麻煩你一次性說清楚,好不好?”
“還沒聽明白?你也太笨了一點兒,但愿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月清影又拿出一份協議,遞給施得,“玉器店有你百分之十的股份,初步估算,玉器店投資千萬以上,只要你一簽字,你就會由平頭百姓轉眼變成百萬富翁!”
百萬富翁確實是很誘人的誘餌,施得接過協議,大概看了一下,心里算是明白了月清影是怎樣的想法。她是想開一家單城規模最大的玉器行,利用規模和資金優勢,壟斷單城的玉器市場,劍鋒所指之處赫然就是木錦年和花流年的錦年玉器行和流年玉器行。
因愛生恨的女人真可怕,知道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最大的成功是事業,她就是要在事業上打垮木錦年。
“因愛生恨,然后拿錢砸人,月清影,你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施得也愛財,不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雖然木錦年和花流年從畢問天的角度來說是他的敵對面,但月清影玩得未必也太大了一些,他不敢冒然答應。
況且,他也不認為他和月清影的關系已經密切到可以成為合伙人的地步。
“我不是因愛生恨,施得,你太小瞧我了。”月清影平靜如水,眉宇間絲毫沒有因愛生恨的不平,“我想了一天一夜,終于想通了,與其用自己的傷心和傷痛去追求虛無飄渺的愛情,還不如踏踏實實做一些事業。男人和愛情永遠沒有事業和金錢可靠,一個女人只有掌握了經濟大權,才是真正的獨立。”
這么說,月清影從此不再相信愛情而只追求事業了?再深入一想,聯想到市里即將生的人事動蕩,施得也明白了一些什么,怕是月清影也是有意利用月國梁多年積攢的人脈,要在單城成就一番事業了,否則等月國梁升遷無望最后一退到底的時候,再想做什么事情,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好,就算我相信你不是頭腦一熱想要開玉器行,那么你為什么非要找我當合作伙伴?我們之間的關系,好像還沒有密切到成為合伙人的地步?”君子不受嗟來之食,施得經商失敗悟出了一個人生道理,天下沒有白撿的便宜,更沒有白送的財富。
月清影的臉好像紅了一下:“你也知道我的為人,在醫院沒什么人緣,在生活中也沒有幾個朋友,想來想去就覺得你最可靠,也值得信任,而且你為人還算正直,也有一般男人沒有的品質。我一個人做不來這么多事情,必須找一個合伙人,我愿意賭一賭你的人品。”
“我怎么就有一般男人沒有的品質了?”施得對月清影對他的評價很是迷惑。
“上次我喝醉了,就醉倒在你的面前,你沒有趁我醉倒對我動手動腳,抱我的時候,還小心地不碰到我的某些部位……我就覺得你是個真男人。”月清影低下頭,聲音小了下去。
施得一陣后怕,月清影喝醉了又怎么知道他當時的表現?隨即又想到什么,肯定是處處有監控,他的一舉一動原來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還好,還好,幸虧當時沒有動了邪念,施得暗道僥幸。
不過,月清影只憑男人不對女人動手動腳作為出點判斷一個人的品質好壞也太主觀太簡單了,施得想了想,覺得還是無功不受祿,就拒絕了月清影:“對不起,清影,我不能接受你的條件。”
“為什么?”月清影十分震驚,不敢相信施得居然拒絕了如此好事。
“我不懂經營之道,怕耽誤了你的大事。”施得很誠懇地說道,“再說,我只憑負責選址、起名和經營方向等后期簡單工作就占百分之十的股份,自己都覺得無法接受。”
月清影卻以為施得嫌少:“我的底線是百分之十二。”
施得見月清影有時清冷得嚇人,有時又簡單得可愛,不由呵呵一笑:“不是,我的意思是百分之十都太多了。”
月清影一愣,她沒有想到施得不得不好色,還不貪財,一下就顛覆了她心中對天下男人的定義,她認真地看了施得幾眼,更加下定了決心,說道:“我很真誠地請求你的幫助,施得,如果你不幫我,我真的找不到別人了。如果你再不答應,我就請爸爸出面了。”
施得以為月清影只是隨口一說,他還是堅持己見:“真的對不起,清影,我可以幫你選址,也可以為你想幾個名字,但確實不能參預經營,也不能拿你的股份……”
“清影,你以前看人經常走眼,這一次,算是真真正正地看準了一次。”一個威嚴的聲音從背后響起,隨后腳步一響,一個年紀五十開外的老者邁步走到了亭中。
施得大為震驚,真的驚動月國梁月副市長出面了?長這么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副市長級別的高官!
月國梁精神狀態不錯,滿面紅光,長得也威武,相貌堂堂,他邁著方步,步子的跨度很大,顯得他很有力度。他來到施得面前,伸手和施得握手:“你一定就是施得了?清影對我說,你是她見過的最值得結交的朋友,我還不相信,剛才聽了你的話,我現在信了。”
施得不是官場中人,也多少懂一些官場的規矩,他忙向前一步,雙手握住月國梁的手,謙遜而客氣地說道:“月市長好,我是施得。月市長過獎了,我和清影既然是同事加朋友的關系,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不能一幫忙就談錢。”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年輕人有這樣長遠的目光,不為眼前的利益所動,我喜歡。”月國梁拍了拍施得的肩膀,目光十分慈祥,“施得呀,你真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清影對你十分信任,你真的就不肯幫一幫她?”
月國梁的話雖然是征詢的口氣,態度也平易近人,但他畢竟是副市長,上位者的氣勢還是給施得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施得可以一口拒絕月清影,卻不能委婉地拒絕月國梁,他遲疑一下:“既然月市長這么說了,我就再考慮考慮。”
“別一口一個月市長,在人后,叫我月伯伯。”月國梁開心地笑了,又上下打量了施得幾眼,“就這么說定了,你再認真考慮考慮。我這個女兒呀,輕易不會相信人。一旦她認準了誰,她就認死理,打死都不回頭。”
“爸,你話真多,還不趕緊上班去。”在月國梁面前,月清影小女兒姿態流露,嬌羞一笑。
一笑,就如雪后初霽,就如云開日出,美不勝收。
“好,好,我走。”月國梁哈哈一笑,又和施得握了握手,“小施,有空到家里坐坐,我還有些問題想和你聊一聊,聽清影說,你對中國的傳統文化很有研究?”
傳統文化一說,大有含義,另有所指,施得自然心知肚明。
施得目送月國梁的離去,一直等月國梁寬厚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之中,他才收回目光,坐回了座位上。之所以一直目送月國梁,倒不是施得深得官場三味故意做出謙恭的樣子,而是他剛才一時好奇為月國梁看了面相,得出了驚人的結論!
月國梁臨走時的一句話,大有深意,也讓施得多少明白了月清影拉他入伙的更長遠的用意,只憑他的人品就能換來百分之十的股份,他不敢接受,是他不相信他的人品在月清影眼中會價值一百萬。但月國梁的話又點醒了他,和他的人品相比,他的相面之術的價值就遠不止一百萬了。
必定是月國梁從月清影口中聽到他鐵口直斷林雙鳳病情之事,值此單城官場即將調整之際,月國梁眼見升遷無望,索性也就死馬當活馬醫,有心向他問計。
再想到何爺所說李三江的下一步升遷就落到了他身上,施得心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前景也越來越明朗,是否可以說,他在醫院的局面,在月清影提議要和他成為合伙人以及月國梁出現的一刻,正式打開了全新的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