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畢問天話音剛落,元元甜美的聲音就隨即響起,顯然,她已經等候多時了,隨后屏風被人推開,元元等人,急不可耐地加入到了施得一方之中。
八仙桌,四四方方,一個角坐兩個人,施得緊挨何爺而坐,他的下是碧悠,元元第一個沖到近前,坐在了碧悠的旁邊。
隨后夏花和月清影并排坐在了一起,夏花正好坐在施得的對面。紀度則坐在了畢問天的身旁。
現在可以說,除了木錦年和花流年沒有到場之外,何爺和畢問天各自的隊伍,都到齊了。當然,畢問天還有哪些隱性的勢力,施得不得而知,至少在單城范圍之內,也就是眼前的陣營了。
“剛才在屏風后面聽了何爺和畢爺一番話,勝讀我一百年哈佛的書。”夏花應該是憋壞了,剛一坐下就口若懸河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我不明白的是,畢爺現在又要和何爺聯手,等于是說和施得成了同盟,那么畢爺在單城的利益,是放手了?還是一碼歸一碼,在合作之外,還繼續求同存異,和施得一爭高下?”
夏花的問題問得好,她的疑問,也正是施得的不解之處。畢問天在單城的利益落腳點也不少,除了付銳和付偉強父子之外,還有木錦年和花流年一對所謂的關門弟子,等等,也許還有更加隱性的利益訴求也未可知。
畢問天先是一愣,下意識又打量了夏花一眼,隨后呵呵一笑:“單城只是一個小小的地級市,在我的版圖中,是微不足道的一個點。以眼下的形勢判斷,必要的時候,局勢利益必須向大局利益讓步。”
夏花聽明白了,眨了眨眼睛笑了:“就是說,畢爺要放棄付銳了?”
這一句話問得更直接,要的就是逼畢問天正式表態。
“此一時彼一時,識時務者為俊杰。”畢問天回答得冠冕堂皇,其實他心里清楚一個事實,單城的局勢已經失控了。付銳的運勢因男女關系問題,極衰減,而且據他所知,付銳確實有男女關系上面的污點,在付銳省委的后臺即將調離燕省之際,付銳想要翻身,幾乎沒有可能了。還有一點,現在施得的重點已經逐步轉移到了石門,他的落腳點也要隨之向石門轉移視線了,單城的較量雖然以慘敗收場,但他也不是全無收獲,至少,他還收獲了木錦年和花流年
說來說去,其實畢問天不想承認的是,單城一戰,他還是敗了,而且不是敗給了何子天,而是敗給了施得。敗給了一個年輕人也就罷了,偏偏施得從輩分上算起還是他的師侄,是他的晚輩,就讓他不愿意面對單城的敗局,一心想扳回一局,所以才有了剛才在一碗香門口的一場力戰。
畢問天原以為,施得在單城一戰中雖然勝了他,卻是僥幸而勝,后來深思之下,才明白其中的原因所在。施得行事風格暗合天道,以不爭而善勝之心布局,以局外人的旁觀則清的心態推進,不管施得是和黃子軒的握手,還是和月國梁的聯合,施得都并沒有在其中刻意追求利益,而是從助人的出點以樂善好施為之。
人若助人,則天助之,所以施得以不求之心不染之心行事,才無心算有意,得以大勝。
而再深思之后,畢問天更是佩服何子天的布局。何子天有意放手施得,讓施得隨心所欲而為之,正是非常高明的無心插柳式的栽培。之前他還以為何子天是被事務纏身,顧不上留在施得身邊以便隨時指點施得的所作所為。后來才想通其中的玄機,原來何子天是故意遠行,好讓施得隨心所欲隨遇而安地行事
在培養后人的策略之上,何子天還是比他高明了少許,畢問天不得不承認何子天沒有了世間雜事的纏身,想得還是比他長遠,識人的眼光也比他高明幾分,正是基于這個想法,在面對杜清泫的威逼時,他才決定和何子天聯手。
畢竟相比之下,何子天雖然不如他財力雄厚,但若論實力,和他不相上下,而且何子天在推算之上,應該比他還略勝一籌。再有何子天身邊有施得和碧悠,不,碧悠不算什么,主要是夏花,施得和夏花的聯手,不亞于元菱和紀度的組合。有了何子天作為算計上的助力,又有了施得和夏花的加盟,再憑借他的實力和財力,再加上元菱和紀度的組合,不信和杜清泫沒有一戰之力
當然,在和杜清泫決出勝負之后,他怎么處理和何子天或者說和施得等人的關系,就是后話了。說不定在合作期間,施得和夏花被他的理念說服,最終跟隨了他的腳步也未可知。如果真能將施得和夏花為他所用,也算是他和何子天面和心不和的合作之外,最大的收獲了。
既然所圖長遠,畢問天也就不再計較一時的得失了,單城一地失去就失去好了,國內之大,比單城更有價值的地方太多了,況且他和施得的一戰,不是敗給了施得,是敗給了天意,或者說,是敗給了識人不明。敗不在他,而在于付銳和付偉強父子爛泥扶不上墻,是阿斗。而施得選對了人,不管是黃子軒還是月國梁,雖有人人都有的缺點,卻本質上站得端行得正,比付銳等人強了太
自古以來邪不壓正,從單城一敗上畢問天又吸取了一個經驗教訓丨以后扶植勢力也好,培養親信也罷,一定要選好人看好品行,人品不行者,再有本事再有潛質也不可用,容易誤事不說,還會壞了大事。天地法則就是如此,古往今來,多少帝王都因識人不明被身邊人誤了生平害了名聲。
夏花自然猜不到她一問之下,畢問天心中閃過了那么多的念頭,她見畢問天回答得含蓄,也就嘻嘻一笑,給畢問天留了幾分薄面:“畢爺,您能和何爺合作,是英明的決定。如果在和何爺合作之余,指點施得一二,再為濱盛的展規劃一下藍圖,您就更是偉大光榮正確的畢爺了。”
畢問天哈哈一笑:“你這個女娃娃真不簡單,能說會道,而且還是隨心所欲隨遇而安的好心態,施得有了你,是他天大的福分。”
施得沒聽明白畢問天對夏花的盛贊,也是,以他的境界,他雖然和夏花相處多日,卻沒有看出夏花的面相是無底相。
何子天的神色微微一動,他的目光在夏花的面相之上悄然掃過,心中就有了計較,暗暗欣喜施得確實是有福之人,怎么就撿到了夏花這樣一個寶物?又一想,不對,以施得的境界應該還看不出夏花的無底相之相,他之前并未向施得透露太多萬無其一的幾種面相,那么是否可以說,施得宅心仁厚,心存善念,行事暗合天道,則天道也會暗中助之?
是了,肯定是。正所謂,善人行善,從樂入樂,從明入明。惡人行惡,從苦入苦,從冥入冥。一個總是替他人著想的人,在生活中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好事。而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在生活中也是處處受制,事事不如意,天地法則就是如此,心念決定一個人一生的運勢。心念純真的人,人生也會充滿了美好和幸福。而心念邪惡陰暗的人,人生必定充滿了仇恨和痛苦。
命由心造,心念,是一個人在世間安身立命的根本。
盡管何爺對施得和夏花認識的過程還不知道,但他知道最根本的定律——世界上沒有一件事是偶然生的,每一件事的生都是必然的,而且必有其原因,這是宇宙的最根本定律,人生在天地之間宇宙之中,人的的命運當然而且也必須遵循這個定律。
夏花喜形于色,得意地飛了施得一眼:“聽到沒有,施得,你有了我,是你天大的福分,連畢爺都這么說。不行,我還得問問何爺……何爺,您老說,畢爺說的對不對?”
何子天很喜歡夏花隨心所欲的性格,慈祥地一笑:“問天說得對,你是施得最大的福氣。施得有你相助,他以后的人生道路,會豐富多彩許多,也會增加許多運勢。”
如果說剛才畢問天的話,還沒有在月清影和碧悠心中激起波瀾的話,二人都以為畢問天不過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但何爺的話一出口,月清影和碧悠同時臉色一變,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尤其是月清影,險些再也坐不安穩,幾乎拍案而起。為什么是夏花?怎么會是夏花?怎么可能偏偏是夏花?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不愿相信她聽到的事實。
盡管許多次她都在心中告訴自己,相比之下,還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的夏花更適合施得,夏花不但在事業上對施得很有幫助,而且她人脈廣性格開朗,和施得幾乎是天生的一對。
而她一是性格不是很好,二是年齡上比施得大了許多,在施得身邊的幾個女人之中,她不算是最佳良配。